回想婆婆三口之家用餐景象,我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以致每次看见婆婆,我都低头而过,就像老鼠看见猫,瘆人归瘆人,毕竟窥探别人隐私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尽管是无心的。
这件事我也没跟思思提,虽然这家伙天天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姿态,不过到底是女孩子,万一吓到她就不好了。思思每天下班回到院子里,只要魏阿姨叫她进屋,简单吃了晚饭,就很快熄灯睡觉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看见那诡异的一家三口进餐的画面了。一般这个时候,我都会把五帝铜钱放在胸口,口里念着阿弥陀佛给自己壮胆。
今天带着几波客户去看房,和思思回到住处时,我已经累得不能行,直接瘫到床上动都不想动了。思思这时充分发挥女生整理的天赋,来回在屋子里收拾着。
“咦,这泡面盒子都长毛了,还屯着呢。”
“我去,你这鞋子袜子衣服什么的,攒了几天了,这味儿,妈呦,我需要氧气······”她说着跑到门口大口地呼吸着,接着又跑回去,不一会就听见水池里哗啦啦的声音。
得此爱人,夫复何求啊!思思,爷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我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眯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多久,感觉一双暖暖的小手扯着我的衣领,接着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臭涛子,你可真够臭的,看着衣领,油腻的可以溜冰了,臭男人!赶紧给我去洗澡去!”一个巴掌毫不客气地招呼到我脑门上。
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揉揉真得发蒙的脑袋,姑娘,才夸罢你多大会儿,就露出原形了。
“发什么呆!滚去洗澡,本小姐今天发发慈悲,把你这身皮也给洗了!快去!”思思瞪着那双好看的大眼睛。
小样,发脾气都这么迷人!我忍不住贱贱地凑过去想亲下那可爱的小脸蛋,却被迎面而来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挡了回去。我定睛一看,乖乖嘞,魏阿姨正满面怒容地瞪着我,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回头对思思喊:“还不快滚回去,怎么有你这不知羞耻的闺女!”
思思吐吐舌头,乖乖地跟着走了出去,到门口悄悄回过头指了指卫生间,“洗澡去!”从那粉嘟嘟的唇形上,我收到思思的指示。
女王的命令哪敢不从,我麻溜地去洗澡。还别说,洗完澡浑身轻松,舒服极了。不是哥不讲卫生,是这两天事情太多,实在太累,才偷了个小懒,真的,不是借口。
“吱呀。”我好像听见开门的声音,以为是思思又回来了,就大声说:“达令,是你么,衣服我一会自己洗好了。”
等了一下,然而并没有回应声,是我听错了?我赶紧洗好,裹着浴巾蹦了出来。真的没有人,门还是关的好好的。哎,这是想媳妇想疯了的节奏啊。
我把衣服泡进盆子里就躺倒床上看起恐怖小说,最近受胖子影响,喜欢上鬼小说,越看越怕,越怕还越想看,尤其是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看得我脊背发冷,鸡皮林立啊。不行,得把五帝铜钱握手里安心些。
咦,放哪了,我洗澡时,明明取下来放床头了啊,怎么会没了呢?我把床上翻了个遍,就差拆床了了,愣是没找着,就连泡在盆里的衣服也被我翻了个个,也没有!弄哪了这是?!
一阵困意袭上来,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算了,不看了,也不找了,明天再说吧。
我钻进被窝里,还是床上舒服啊,要是能有思思给我暖被窝就更好啦!呵,我的女神,会有那么一天滴,好期待啊。我贱贱地笑着,好像真的抱着媳妇睡觉似的。又一个大大的呵欠,丫的,真困啊。
只觉得床头一阵暖暖的风吹过来,头开始昏昏沉沉,眼皮酸困的也像拉不开的的铁闸门。我渐渐地昏睡过去。睡梦里,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就像一片棉絮,轻飘飘地卷进一个黑色的大漩涡里。我想挣扎出去,却一点都用不上力,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施了魔法似动弹不得,我想喊叫,又感觉自己好像进了真空的空间里,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卷进黑色漩涡里。
我又急又怕,绝望地望向旋窝上空,一双毫无生气的死灰眼睛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我,一直盯着我,下沉下沉······
“主人,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主人,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我睁开眼睛,耀眼的太阳光芒从窗帘缝里射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翻身坐了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没睡醒的样子,要是今天不上班该多好了,我一头又倒下去。
“滴滴。”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喇叭声音,丫的,小白脸又来了!这小子真是准时啊,天天来接,整个活雷锋啊。
我挣扎着爬起来,昏沉沉地去洗漱。
“思思姐,早啊。”“涛哥,早啊。咦,你俩都这造型啊,昨晚都没睡好啊?!不会是——辛苦了,涛哥。”陆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抬头看看思思,这家果然和我一样,一脸惺忪相。不过,这小白脸后半句啥意思?“辛苦你大爷,再乱说小心你的舌头!”反应过来的我把漱口水朝陆丰泼去,那家伙跳着跑开了。
“咦,涛哥,你是不是也喜欢上吃血肠了,瞧你这浑身的血膻味。”陆丰靠近时,揪着我身上的衬衣问。
“血肠味?怎么可能,哥从不吃那重口味的东西!”我说罢自己低头闻了闻,可不嘛,身上一股生血肠的腥膻味,闻得我胃里一阵抽搐,怎么搞的?!我幽怨的眼神看着挂了满院的血肠,这婆婆,搞得院子里的空气都是血肠味儿。
不得已,我进屋换了套衣服,好像还是有点味道,没办法,只好喷了点香水遮盖下了,记得上次在学校喷香水,还被胖子笑骂我娘炮,从此就没用过了。
坐在陆丰的车上,我和思思两人都是呵欠连天,鼻涕眼泪一大把,就跟毒瘾犯了似的。
“思思,现在特能体会你每天早上的状态了。对了,你晚上是不是也做梦,梦见自己手脚动不了,就一直沉啊沉啊地睡过去了。”我趴在陆丰背上有气无力地问思思。
思思趴在我背上喃喃地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嘿,你俩真是天生一对啊,梦都能梦到一块去!告诉你们吧,这叫鬼压身。”陆丰得意洋洋地说。
“鬼压身?!”我惊叫,自从家里发生一系列变故,听见鬼字就犯怵。
“不会吧,大学生,你们老师没教过?!鬼压身就是睡觉姿势不对,像把手放胸口上啊,或是精神压力大造成的,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陆风轻描淡写地说。
哦,好像是哦,早上醒来时我可不就是攥个拳头放在胸口上么,可是,可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