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忙捂住脸低头,身体抖了抖,假装害怕的样子,“是……是自己不小心碰的。”
可低头垂眸的瞬间,她的眼里哪里还有半分害怕。
昨天为了进张郎中家挨了那老虐婆一巴掌,这巴掌可得好好利用起来。
她爹是个老实孝顺的人,只有让她爹知道,孙家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对她们母女并不好,她后面的计划才能实行。
甚至为了今天能让巴掌印看起来更清晰,她昨晚睡前还下了不少功夫。
孙老大见目光左躲右闪就是不敢正视自己,甚至害怕的连身子都在抖,脸一下沉了下来。
“爹,你难得回来,别因为我和家里分了生,走吧,阿渊给你盛早饭去。”
女儿越是这样说,孙老大的脸色越是绷得紧,拿起筷子的时候,他黑着脸沉沉开口。
“爹,娘,阿渊的脸上是谁打的?”
谢玉渊这时正好端着薄薄的米粥出来,一听自己的名字,便抬头看了过去。
孙家人一看,倒吸半口凉气。
谢玉渊原本白皙的左脸,肿得跟馒头一样高,红红的五个指印,一个不少。
孙老娘也暗自懊恼,昨晚太急了,忘了老大今天要回来,她连忙解释:“她和兰花那死丫头闹着玩的,兰花,赶紧给你大伯赔个不是,以后下手不许这么没轻没重。”
刘氏婚后,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孙福贵,女儿叫孙兰花。
在孙家,地位最高的是孙富贵,孙家的独独苗,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会先尽着这个大孙子,甚至还送他去学堂读书识字。
地位最低的除了她们母女,就属孙兰花了。
孙兰花听到孙老娘的话,错愕的抬头,根本不是她打的,但是在孙老娘怒视的眼神下,只得认下这事。
“大伯,我不是故意的,我们俩玩儿呢。”
谢玉渊老好人似的笑笑,“爹,我就说没有人打我吧,你还非不信,我给娘端粥去了,你多吃点。”
刚走两步,她“哎啊”一声。
谢玉渊故意“哎啊”一声,一碗粥被她泼出小半碗。
孙老大赶紧站起来去扶女儿,一低眼,看到碗里只有米汤,半颗米粒都没有。
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阿渊,你娘的饼呢?”
谢玉渊弱弱的挤出一个笑脸,扭头就走。
“你媳妇不爱吃饼,就喜欢喝粥,昨天阿渊烙的,她都没吃。”孙老娘睁着眼睛说瞎话。
孙老大回到桌上,目光扫过众人的碗,就连孙家最不起眼的兰花碗里,都是一半的米汤,一半的米粒,更不要说孙富贵了。
他的碗里,几乎是干粥,手边还有一个刚烙出锅的野菜饼。
孙老大三下两下吃完早饭,走到灶间,揭开锅盖一看,锅里空空如也。
阿渊还没有上桌呢,她吃什么?
瞬间,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深吸口气,从怀里掏出半块碎银子,也不怕咯脚,塞到鞋底里。
吃完早饭,刘氏收拾桌子,洗灶头。
孙老大走到老两口房间,把十文钱放桌上,“爹,娘,这是十天的工钱。”
孙老爹朝老婆子递个眼色,一脸慈祥道:“赶了半宿的路,回房歇着吧。”
孙老大前脚刚走,孙老二摸着过来。
“爹,什么时候动手,我等不及了。”
“娘的,急啥?你把身子给我养好再说。”孙老爹狠狠的剜了儿子一眼。
老大早晚要走,一个疯子,一个小丫头片子,想怎么弄死她们,就怎么弄死她们。
还不是三个手指捏田螺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