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江泽夕还大咧咧的说要一辈子不嫁人,就守着爷爷,到时候两栋房子都是自己的。
加长豪车一路盘旋上半山腰,已经能看见自家别墅的轮廓,江泽夕就越是能想起以前和爷爷撒娇的时光。
那时候的她就天真的以为那里就是她的家,她一辈子的家,爸爸妈妈爷爷都爱她。
安静的氛围让人的心愈加敏感,江泽夕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心中一阵翻涌,差一点,她就回不来了,抑制不住的情感就要爆发,但她一定要忍住,不要让别人看见自己痛苦软弱的样子。
到了家,江泽夕谎称自己累了,和爷爷道过晚安便直奔自己楼上的房间。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江泽夕的眼泪奔涌而出,她顺着门板滑落,就这样蹲在地上,将头埋在手臂里,泣不成声。
江老爷子最了解自己这个外表强悍内心柔软的孙女,身世的问题他曾想过瞒她一辈子,但既然事已至此,也只好让她自己慢慢消化。
江老爷子黯然神伤,叹了口气,吩咐下人照顾好宋墨之后也转身上了楼。
宋墨到了客房刚要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摸到口袋里的药包,刚刚在酒店江泽夕走得急,宋墨看到她没有拿医生开的祛风寒药,便主动请缨帮她带回来,却不料现在竟然给忘了。
宋墨又穿好衣服,问下人要了杯温水,然后敲响了江泽夕的门。
门内没人应声。
宋墨又敲了两下,以为江泽夕睡了刚要转身走时,门脚处忽然传出一声鼻音重重的“谁?”
宋墨的心忽然一软,柔声道,“我,宋墨,方便开门么?”
门内的人没应声,但是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门开了一条小缝。
屋内没开灯,但映着走廊里的光亮,宋墨已经把江泽夕哭花了的小脸看了个清清楚楚。
见宋墨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江泽夕像是被人抓了现行的小孩子,又羞又生气,索性将门大大敞开,“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感冒了啊!”
此时的江泽夕还在嘴硬,但在宋墨眼里却分外可爱,他轻笑,“医生开的药,快喝了吧,不然感冒该更严重了。”
江泽夕听出了宋墨的画外音,一把接过药片,仰头就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精光。然后没好气的将杯子塞回宋墨手里,重重关上了房门。
宋墨看着手里的空杯,再回想起刚刚江泽夕倔强坚强的样子,更是让他充满了兴趣。
第二日,江泽夕顶着两个肿的像桃核一样的眼睛下了楼,一家人和宋墨都已经开始吃早餐了,昨天她喝完药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连江氏夫妇和江泽笑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整顿早餐都鸦雀无声,江泽笑似乎也有些收敛没再敢当着爷爷的面挑衅,今天是她正式入住江家的日子,江泽笑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的。
江泽夕却视若无睹,不想看她矫揉造作的表情。
“小夕,“江老爷子将用过的手帕放回桌上,”等下爷爷送你回学校。”
江泽笑机警的抬起头,江氏夫妇也面面相觑,不知道江老爷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是去上学而已,还至于这样兴师动众的。
江泽夕顿了顿,然后点点头,嗯了一声。
饭后,江老爷子果然亲自带着江泽夕上了车,却故意般的留下了江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