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庄岭管事求见。”
回到自己院子的镇南王妃,整日都在琢磨裴缨说的整顿王府一事。房妈妈进屋请示庄岭求见,让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来干嘛?”
房妈妈揣着手,低垂着头回道:“奴婢也不清楚。”
“让他进来吧。”镇南王妃想着,多半也是王府的事,便示意房妈妈放人进来。
“是。”
房妈妈得令退下,通传了庄岭进院子来。
“见过王妃。”
庄岭恭敬地行礼,毕恭毕敬地站在屋外。
镇南王妃在屋里远远地看着庄岭,慢悠悠地开口道:“庄岭,王爷回营,把府里的一些事都交给你,这是王爷对你的一番信任。”
“庄岭明白,庄岭也绝不辜负王爷的信任。”
“你也是王府里的老人了,王府里的大小事,也都是交给你来办的。我对这些内宅里的事,也不喜欢过问,对你一直很放心。”
庄岭神色依旧恭敬,沉声回道:“庄岭明白,也绝不辜负王妃的信任。”
庄岭说话都是滴水不漏的,镇南王妃自知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又转而问道:“庄岭管事来找我,所为何事呢?”
“王妃,王爷这次回营,走得很匆忙,交代了属下一些事。只是属下这几日查探下来,发现涉及了内宅里的人,属下无奈,只能来请示王妃了。”
镇南王妃倒是没想到,庄岭受命查案,是主动给她送消息来了,连忙假装镇定地问道:“内宅里的人,谁?”
“大公子的奶娘,徐氏。”
“徐氏?”
闻言,镇南王妃也惊讶不已,这徐氏,也算是镇南王府里的老人了。她与镇南王成婚前,这徐氏就已经在王府了,而她的大儿子裴缙出生后,便是这徐氏一直照料,陪伴成长。
说起来,她的儿子裴缙,对这徐氏,历来也很是尊重的。
屋外的庄岭抬首瞥见镇南王妃面上的震惊,他也明白,徐氏身份的特殊,但这事,处理不好,对王府是件害事。于是,他继续徐徐开口道。
“王妃,徐氏勾结外室,套取王府资产,自己在乡下买了许多屋宅田地,甚至还打着王府的名义,侵占良田、欺压百姓。”
“徐氏她竟然!……”
镇南王妃气得拍了拍桌子,她根本没想到,徐氏竟然会犯下这么多事,若是裴缙回来,岂不是要气吐血。
裴缨身子好了不少,镇南王又离了府,她想来无事,便起身去了镇南王妃的院子。只是她刚到院子外,就听见庄岭汇报的事情,她也有些糊涂,徐氏什么时候,竟然犯事了?
前世,徐氏一直都恭谨良守,她没有家人,到最后,也是由王府给她送终。这一世,怎么就背道而驰,在外面置办那么多田产,败坏王府名声了?
“母亲。”
裴缨轻声唤道,抬起步子走到院子里,看着在屋外汇报消息的庄岭,她微微颔首,故作疑惑地问道:“岭叔,你们在讲什么呢?”
“郡主。属下在汇报徐娘贪污一事。”
裴缨还想问点啥,镇南王妃却是抬手招呼裴缨进屋子里来,转而对庄岭道:“庄管事,这事,你可调查清楚了?”
“回禀王妃,已查实。”
说着,庄岭呈递出一沓账本,想来,应是徐氏这些年来,在王府里套取钱财的记录。
房妈妈接过账本,送到镇南王妃的手上,镇南王妃打开扫了一眼,这一看,她头都痛了,徐氏,竟然贪污了王府整整三十万两白银!
“大胆徐氏,竟然侵吞王府这么多钱财。庄岭,你速速前去,把她拿下!”
“岭叔且慢!”
镇南王妃气得胸口痛,她按着胸前深吸着气,命令庄岭前去抓人,裴缨却总觉着不对,出言拦住了庄岭。
“阿缨,有何不妥?”
“母亲,徐氏贪污的这些,除了账目,可实地查看过实物吗?”
话音落下,镇南王妃也觉得有些急躁了,连忙转身问向庄岭,“阿缨说得对。庄岭管事,徐娘的资产,你们可实地对过账了吗?”
庄岭拱手回道:“回禀王妃,属下派人去过徐娘的老家查看,确实有田宅庄子。这庄子里,是位男子主事。据查实,这名男子,是徐娘三年前救的一个小倌。”
“小倌?”
“是,王妃。”
裴缨与镇南王妃皆是诧异,庄岭口中描述的徐娘,和她们所认识的徐娘,还是同一个人吗?
“……所以,徐娘贪这些钱,也是为了以后跟这小倌双宿双飞?”
“这,属下便不得而知了。只是周围的百姓一提起庄子,都愤愤不已。但因着听说庄子与王府有关,所以即使被欺压,也都忍气了。”
一时,镇南王妃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徐娘的罪事,人证物证都俱全了。
裴缨虽然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能沉默,等候镇南王妃最终定夺。
“徐娘毕竟是后宅的人,庄管事查到这里,很不容易了。至于徐娘,先把她关押起来,等待候审。”镇南王妃深吸口气,有些艰难地说道,“若她所犯之事,具具属实,那便把她移送官府,不能让人认为我镇南王府在包庇纵容。”
“是,王妃。”
庄岭得令,便退了下去,迅速把徐娘扣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