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苦笑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她知道,她便是说的再多,也是没有用的了。
车外面的噪音渐渐减少,变得安静下来,她知道,他们应该已经出了市区了。
距离她要去的地方,也快到了。
她的阿琛,要走了。
大概二十几分钟,车子慢慢减速,白玉染能感觉到他们转了弯,应该是到了。
车子刚刚停稳,就有人开门接白玉染下车。
其实如果抛开一切不谈,白玉染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她吃的用的几乎都是最好的,她需要什么他就会送来什么。
只是有一样不能给她一一那便是自由。
“去忙你们的,我来。”
“是。”
南琛从佣人的手里接过白玉染的手,却只扶着胳膊。
“玉染,你该知道分寸的,只做你该做的事,有些不该是你奢望的东西,就不要去想“底线是个很缥渺的东西,你看不见摸不着,但一旦碰了,真的会没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琛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的手上,却不牵她。
只是似有若无的一下一下触碰着她的食指尖。
虽然只是轻轻一下,却很冰凉。
听到这话的白玉染忍不住脚下一顿。
底线?
看不见摸不着?
他南琛的底线不就是苏岁安吗?
她已经知道了啊,何苦再一次次的提醒她。
一次次的告诉她,她不配爱他。
“小心台阶。”
话音刚落,白玉染却已经被台阶绊了一个趔趄。
眼看着就要摔倒,却在下一秒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闻着熟悉的气味,白玉染有一丝心动。
这一直都是她贪恋的味道啊。
“为什么不直接要他的股份,为什么不直接要了雨诺集团。”
白玉染靠在他的怀里,开口问着。
其实她不过是想,在他的怀里稍微多待一会儿罢了。
即使他已经这样对她,即使他要将她拱手让人,她的心里却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幻想。“因为那样太快了,他不是最爱你吗?我就是想让他尝尝被最爱的人背叛,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玉染,你知道为什么古代所有的刑法中,最残忍的是凌迟吗?”
“凌迟共需要用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并且要在最后一刀,也就是第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将罪犯刺死,才算凌迟成功。”
白玉染自然知道凌迟。
三千多刀,中间都不能死,必须是最后一刀,才可要人命。
多么残忍。
“他傅家将我南家踩在脚下十几年,这恩怨,可不是一时之间就能解了的,我要的,我要他的公司一点一点被渗透,他的东西,一点一点变成我的。”
“我要看着他慢慢变得一无所有,我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南琛对雨诺集团的恨,白玉染一直很清楚,这些年,她也没少帮他解决里面的事。
每一次都潇洒利落,完美的完成南琛交代给她的每一件事。
可这一次,对方竟然是自己的三哥哥。
南琛这不是在凌迟傅念,其实也在凌迟白玉染。
真的好狠。
“这件事一定要我去做吗?”
白玉染有些退缩,她不想。
“不然呢?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去做这件事,你觉得我还会让你活到现在吗?”
南琛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表情。
白玉染只能感受到他的手掌在她的脖颈后慢慢抚摸,那种感觉,让她窒息。紧接着她的下巴被他提起。
她能感觉到他在靠近她,因为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错觉,他要吻她。
突然一道铃声打破了这样的画面,铃声大概响了三秒钟,电话被南琛接起。一开口,就是无限的温柔。
“怎么了安安?”
“好啦,你在家乖乖待好,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回去。
“听话,我也想你。”
南琛就这样当着白玉染的面,温柔又耐心的哄着电话那边的人。
不用猜,是苏岁安。
白玉染觉得她刚刚平稳的内心,又开始变得翻腾。
她明明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可是她能想象到,苏岁安是怎样乖巧的语气。
撒娇,怕是她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东西。
白玉染觉得可笑,笑南琛,也笑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知道,他又走向她了。
“玉染,我要回去了,安安还在家里等我,你乖乖的,过几天我便把你送过去了,你知道该做什么的,对吧?”
南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此时的她闭着眼睛,以往她总是用她那双会勾人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让他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冲动。
他偶尔还会想,她看别人的时候,别人都是作何感想。
现在这样对他来说很好,她睁不开眼,便勾不了人了。
说完,南琛转身便走了出去,白玉染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然后她清晰的听见他对门口的人说;“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跑?
她一个瞎子是能跑到哪里去?
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原来在南琛的眼里,她是这样的强大。
强大到连他都要防着她。
脚步声越来越小了,她知道,她的阿琛走了。
他的怀抱,去给其他的女人了。
白玉染摸索着站起来,她知道,这里是她的卧室。
可在她瞎之前,她也从未来过这里,对这里的坏境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这些天,都是佣人扶着她进屋,扶着她上楼,甚至扶着她上厕所。
连半夜都有人守在门口,等着她吩咐。
表面上看起来,她过的是不错。
可细想起来,和犯人又有什么差别……雨诺集团。
自从南琛带着白玉染离开,傅念便一个人待在会议室里,一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站在门口等着他开会。
可傅念不出来,也没人敢进去。
连平时跟着他的秘书,此时都静静的守在门外。
“南琛,我要你的命!”
傅念额头上的青筋到现在还是凸起的。
他不敢想象,南琛竟然敢弄瞎白玉染的眼睛。
他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局,是南琛十年前就已经设定好的局。
可是他得往里跳,为了小狐狸,他甘之若饴。
大概十分钟之后,会议室的大门被傅念从里面打开。
“开会!”
这两个字被咬的极重,平常大家见到傅念都是毕恭毕敬的,此时见他生气,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个个的都低着头往里走,赶紧找到位置坐下来。
待所有人坐好,傅念让秘书把手里的文件下发给每一个人。
只是后面的人还没收到文件,前面打开文件的人已经坐不住了。
“傅总,您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