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塞进褡裢里的是用矿泉水装的一瓶子尿。
因为晚上睡觉前韩清要去解手撒尿,可是不愿意像别的士兵在自己的营房跟前就地解决,于是就走的远一点,但总是被暗哨发现喝问口令,所以韩清干脆在屋子里用矿泉水瓶子解决。
在北宋皇宫的布局中,文德殿是在紫宸殿和垂拱殿之间。紫宸殿,是皇帝视朝的前殿。每月朔望的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的受贺及接见外藩的使臣、对外臣的封赏都在紫宸殿举行;垂拱殿乃是皇帝听政的地方,也就是下了朝还想再聊十块钱的那就来垂拱殿。
至于这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可以先酝酿一下情绪,或是听太监打个小报告,说个提前应对的法子的地方,退朝后稍微停留、喝个茶或者放放水也是这文德殿。
辇驾经过福宁殿,奔着延和殿与柔仪殿而去。福宁殿乃是太祖皇帝曾经居住,因为郭皇后病薨后真宗一直没有再立后,于是这福宁宫也是目前空着。
有一宫女在殿外看到皇上辇驾过来就急急忙忙跑回去,跑到殿外便对里面说:“禀才人,官家龙辇朝这边过来了”。
一个看似十七八的少女听完之后立刻站起身来,想了一想摇摇头又坐下说道:“定是还去刘修仪那里”。
宫女道:“不一定呢,没准是来延和宫呢”。
少女落寞的摇摇头道:“蒙上天所赐,官家喜得皇子,甚是欢喜不已,这每日都要去柔仪宫,定是和刘修仪一起照看皇子,怎会来我这里”。
这十七八岁的少女乃是宋朝开国功臣沈义伦的孙女,名叫沈元芝。大中祥符元年入宫,由于出身高贵被册封为才人。沈义伦是赵匡胤霸府幕僚中继赵普之后第二个升任宰相,曾经因为得罪兵部尚书卢多逊被罢相。
沈才人虽是这样说,但是仍旧望着殿外门口,眼神里的期望确实无法掩饰的。
官家的龙辇果然没有到延和宫,而是去了对面的柔仪宫。
柔仪宫中众女齐拜行礼,官家径直走进去,看到里面盈盈而拜的两位女子便问道:“免礼吧!益儿呢?今天可好好进食吗”?
其中一个妇人站起身,说道:“益儿刚吃过奶,正在玩耍,待臣妾给您抱来”。
说完起身走到殿后,怀里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儿出来,这婴儿刚吃完奶,两只小手动来动去,嘴里咿咿呀呀的,看着煞是喜人。
官家接过襁褓中的孩子,慈爱的看着,脸上的笑容十分的慈祥。
旁边的另一女子看似比先前的女子年轻许多些,身着深红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的容颜。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吟吟的对官家说道:“益儿胳膊和腿很有劲道,吃完奶以后歇息片刻让他躺着,一没注意他就把小被子蹬开”。
“那杨婕妤你可要多多上心了,莫让益儿受了凉”。官家对她说道。
杨婕妤点头道:“官家放心,臣妾把益儿照看的一定稳稳妥妥,现在益儿在臣妾心中胜过一切”。
官家点点头,便对旁边的年长的美妇说道:“娥儿你也多费心了”。
旁边年长的美妇身着杏黄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红色的翠水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听到官家言语便笑着点头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这年长的美妇姓刘名娥,原先身份是美人,刚册封为修仪半年多。
旁边的杨婕妤与刘娥情同姐妹,刘娥被册封为修仪之后,杨婕妤的才人身份也随之提升为婕妤,在宫中一直代替刘娥哺育刚出生的小皇子。
刘娥又说道:“今日里,大长公主前来宫中探望,臣妾观她神情颇为忧伤之色,便挽留她在宫中多住些日子,缓解一下心里的苦楚”。
官家本来在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子,听到这话之后神情为之一黯道:“右之说走就走了,留下大长公主孤儿寡母,你要与公主多多言辞亲近,缓解公主的过度忧伤”。
刘娥点头应允。
官家所说的右之便是石宝吉,乃是北宋名将、开国功臣、归德军节度使石守信之次子、石保兴之弟,于大中祥符三年病卒。生前娶太祖次女延庆公主为妻;延庆公主于大中祥符二年进为晋国大长公主。
“这些日子你和杨婕妤一心照顾着益儿,有些事儿说与你知道些”。官家说道,一旁的杨婕妤看到官家在和娥姐说政事,就抱着孩子退下了。
刘娥此刻虽身为修仪,却不像其他妃嫔只知争宠,她才华超群,经常翻阅古今书史,颇为熟知政事,每每襄助官家,官家正因为此亦离不开她。至于古训“后宫不得干政”这种话在这里根本就没出现过。每日批阅奏章,刘娥一般都是侍随在旁。
“河北转运使李士衡上书建议朕施行和买预买之策,朕忧思这和买之策的便宜之事,北多战事,紧邻辽夏之地,生产较之南方大大的缩减”。赵恒说罢便不再言语,似乎还在举棋不定。
“臣妾记得三司的马元方在咸平年间就有上书提议,先行预买绢,针对春季民多匮乏,青黄不接之时官府预付帛钱,令其夏秋之际输送绢帛,官民两相益便,现已深秋,臣妾觉得先可施行试之,明年夏季可看看成效”。
刘娥顿了一下,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轻轻地晃动着。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虽然四十有余可是一颦一笑有着别样的妩媚。
“官家可下令略高于市价来预买绢绸,并吿与施行者此为试行,若可行即可继续施行”。
官家听罢点头说“依你之言,先试行之”。说完往殿门口踱了两步,看看外面的天色又说道:“朕还收到报曰‘成都府路、梓州路、利州路役户长久服役,不曾替换,以至倾家荡产’,以这三路之近况推想到大宋,恐怕各路都有弓手贫乏之状”。
刘娥听罢,柳叶弯眉稍微皱了一下,走上前两步说道:“弓手属地方治安军之一,为县役,掌捕捉盗贼,巡查市场,维持治安秩序等,一般从中等户中拣差”。
“官家可以分而治之,役户因为长久服役,不曾替换。家中逐渐缺少壮年之人分忧,官家不如规定服限即可,期限可设为三年,役期满三年替换一次;三年期满者是留是停听便,如第三等户不足充任,可在第二等户中差充”。
官家听了抚掌大笑,:“娥儿,有你真是我的大幸啊,他日定封你为德妃”。
刘娥本来说出解决之策后,看到官家龙颜大悦,心里也十分的高兴,听闻官家意欲还有册封自己为德妃,脸色突然大变,急忙拜倒哭泣道:“万万不可,请官家三思!臣妾本布衣,有幸得官家宠爱,到如今又因为益儿之事饱受群臣诟病。臣妾得这修仪之位令官家遭受群臣的指责,万万不可又因册封之事再受群臣问责啊!”说完便长拜不起。
官家默默地看着跪拜在脚下哭泣的刘娥,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我自己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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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在随着斥候军进入驻扎在武遂城的广信军军营之后,便整日里与斥候这帮兄弟谈些海外见闻,说几个长篇的故事,由于说的太过于精彩,每天晚上这帮兵训练完,吃完饭便早早地坐在营房周围,看着坐在高处的韩清胡说八道,慢慢的吸引了其他营的兄弟也都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