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胡乱洗了一个澡,肚子饿的咕咕乱叫,跑到厨房找到一个冷馒头,边啃边四处寻找着王耗子。
要说这王耗子真不是个靠谱的,就这么招待救命恩人的孙子吗?大老远来一趟省城,起码得给我弄点可口的饭菜吧。
走出门口,一眼看见蹲在大门口边上的王耗子。
他盘腿坐在地上,手边堆着花花绿绿的纸张和竹条,两个粗笨的手上下翻飞,貌似正在做着什么东西。
我好奇万分,径直走了过去。
“小子,你怕是惹大麻烦了。”
王耗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愕然。
“王叔,到底怎么回事?那女鬼不是被王叔收拾了吗,怎么还有麻烦。”
我摸着脑袋,不解询问。
“你的命魂是找回来了,可那命魂里,被那女鬼下了咒!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子时,就会找上门来!”
王耗子说着话,手里的活计没有停下。
“谁?”
我脑子一片混沌。
“你以为那女鬼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们下午过去的时候,正是她阴气最弱的时候,要是我不虚晃一枪,我俩的小命早就丢了!”
王耗子站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王耗子的手里,拿着一个跟我本人差不多高的纸人。
纸人扎的惟妙惟肖,要是点上眼睛的话,跟真人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今晚子时,你躲藏到门后边去,记住了,不管家里出什么事情,都不准出来。”
王耗子郑重吩咐。
“王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好歹说个明白话啊。”
我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拉着王耗子的胳膊急切询问。
王耗子不由长叹一声,拉我到屋里坐下,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原来,这家客店有问题的事情,王耗子早已经知晓。
王耗子退隐多年,本着不想多事的原则,不想插手此事。
奈何我稀里糊涂住进了这家店铺,并把命魂丢到了那里。
爷爷拜托王耗子照料我的饮食起居,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据说,客店闹鬼的那个房间,是一年前开始出事的。
一个乡下女人同男人吵架,本想着来到省城散散心,没想到,在这家客店住下后,被住在隔壁的色鬼盯上了。
女人也是个刚烈性子,誓死不从,拿着一把剪刀反抗。
她哪里是那壮汉的对手,非但没有刺伤那个色鬼,反倒是被色鬼用剪刀戳死了。
据说,现场惨不忍睹,女人的身上,到处都是往外冒着血水的窟窿眼。
色鬼杀人之后,逃之夭夭,到现在都没有归案;女人是乡下来的,在省城无权无势的,这家客店老板同上面打点一番,这件事请,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诡异的是,老板把那出事房间的被褥扔了之后,那被褥,如同长了腿一般,当天晚上又回到了床上;并且,从那以后,但凡是在那个出事房间住宿过的客人,不出三天,必死无疑。
“老板,他就不害怕?”
“害怕?他能不害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秃头这黑心钱赚的,早晚有他遭殃的时候。”
我还是不理解。
明明下午的时候,王耗子已经把那女鬼灭了的,为何他说,这件事还没有完呢?
“书郎啊,按理说,你是麻衣鬼手的孙子,天资应在我之上,为何看起来一点都不灵光?”
王耗子一脸的无可奈何。
“兵不厌诈啊,那女鬼害死一个,就吸取他的阳气,算来,前前后后,一共害死了五个精壮汉子了,她怎么能如此不堪一击。”
“王叔,你的意思是,那女鬼其实还活着?”
不由吸一口冷气,慌忙回头看一眼。
“我奇怪的是,为何你的命魂能保全?碰到厉鬼,得到命魂之后,当即就吞了;这女鬼没有害死你,定不会善罢甘休,今晚,必定会有一场恶战。”
王耗子抱起那个如同真人一般的纸人,就往我的房间走过去。
他将纸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走,咱们吃饭去,吃好喝好,才有力气干活。”
王耗子拉着我就往街上走去。
我还真是冤枉王耗子了。
我们来到一家叫做红房子的饭馆,点了十个菜,两个人直吃的肚子滚圆,摸着流油的嘴巴,这才回了家。
此时刚刚晚上七八点钟,距离子时还有三个小时。
王耗子盯着我的脸,不眨眼的看。
“你爹我见过,同你爷爷长的模样相差不大,为何你的长相,同你爷爷和你爹,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莫非,传言是真的?”
我被他盯的发毛,听到他的话,不由急忙追问一句。
“传言?什么传言?”
“大家都说麻衣鬼手的孙子,长的风流倜傥,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王耗子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打着哈哈同我说道。
他不想说,我问也是白问。
干脆,我学着爷爷的样子,盘腿坐在一边,闭眼练气。
莫名,竟然感觉到胸口处,有一团温暖的气流在流动。
以前在山村的时候,爷爷就让我练气,不知为何,我无论怎么练习,这团气就是练不出来。
爷爷说过,我的体内,气机被一道枷锁禁锢了,要想冲破这道枷锁,我必须离开村庄到省城去。
我不由大喜。
我体内的枷锁,真的破了!
可又是什么原因打破的呢?管他呢!
我体内循环的这股温热之气,就是我要练的气了!
练气一共有三重境界,分别为天境、地境、玄境,每个境内又各分成一百个气机。
只有上一个气机修炼达到一百层之后,才会进入第二个境界之内,我现在的气机,自然是最下层的天境内了。
只要能够入门,我就有进一步练气的机会。
王耗子见我闭眼休息,他自己也回屋躺下。
不知不觉,此时已经是深夜。
我能感觉到,练气三个小时之后,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
我按照王耗子的吩咐,躲藏在门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观看着屋外的动静。
王耗子早已经在堂屋的供桌上,摆放了香烛和烧纸等物,他自己扛着一把四眼铜钱剑,虎视眈眈的盯着院子。
当挂在墙上的挂钟,猛然敲响了十一下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
果真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