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其姝倒是不怎么担心俞初蓉的安危。
田家人虽然卑劣无耻,但现在都巴望着俞初蓉给他们当财神爷,在耐性耗尽之前,田家必定会把俞初蓉伺候的舒舒坦坦。
想到一毛不拔的田家这次要大出血,纪其姝的心情就倍儿好。
纪和安回来头听纪其姝说明原委后,反应更是奇葩。
不但没担心俞初蓉,反倒是松了口气。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爹,你不喜欢俞姐姐吗?”
纪和安被她问的面色微窘:“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小姑娘家家的张口闭口喜不喜欢,成何体统!”
“......”您这想的可够歪的啊!
纪其姝作为一个现代人,说话措辞难免会有疏漏,哪能料到纪和安会想的这么偏?
“我没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俞姐姐人挺好,住去田家恐怕会被欺负。”
她这一解释,纪和安反倒更尴尬了。
“我只是想着你与秉渊新婚,又因为年岁小,一直没有......”纪和安默默把圆房两个字吞了下去,“俞姑娘容色过人,真要是长时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爹担心......”
“......”纪其姝懂了。
说白了就是她爹担心她没魅力,回头沈秉渊从书院回来,对俞初蓉一见倾心,让她变成昨日黄花呗。
这脑回路更扯!
还不如是她爹老房子着火,看上人家年轻姑娘呢!
纪其姝也没法拿着原身的记忆去跟她爹证明沈秉渊是个渣男,只能默默咽了口老血,转而说起别的。
“我那天听大伯说咱们家在城里有个铺子?”
“对,是你祖父留下来的。”说起这事纪和安就犯愁,“那铺子原本租给了一家做吃食的,可前几天托人传了话,说家里长辈出了事,生意没法做了,得退租。”
纪其姝眼睛一亮,退租好啊!
“爹。”她晃了晃纪和安胳膊,“那眼下铺子闲置了,能不能拿给我练练手?我想做买卖。”
纪和安瞥了她一眼,无奈道:“你能做什么买卖?”
不是他嫌弃自家闺女,纪其姝勤快是勤快,但从小脑袋就算不上灵光,性情也温顺的过了头,真要做生意怕是得吃大亏。
这就是亲爹滤镜了。
连田家那些人都觉得纪其姝最近性情大变,整个人又凶又刁钻,也就纪和安这个做爹的,还觉着自家闺女是个小可怜。
纪其姝琢磨这事儿也不是一两天了,心里早就有了章程。
按她的特长和专业来看,肯定是开荒种田最稳妥,可架不住现在局势不稳四处动荡,朝廷又连年征兵,想靠农桑起家,变故实在太大,还不如考虑做生意。
至于做什么生意......
纪其姝先跟纪和安卖了个关子。
“您就答应我呗?就让我试三个月,不成的话,铺子照旧租出去,要亏也只亏三个月租金啊。”
纪和安敲了敲她的脑门:“只亏三个月租金?做买卖不需要本钱?你是打算空手套白狼?”
纪其姝又仔细把自己的想法琢磨了便,肯定的点了点头:“前期我自己就能做,不需要太大的资金投入,要不这样,爹,我先把我要卖的东西做出来给你看看,你觉得可行,咱们再考虑做买卖事,要是觉得不可行就算了。”
她本身就不是个认死理的人,哪怕是穿越到了古代,也没什么身为现代人的优越感,反而觉得这个时代的人会比她更懂当下市场行情,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意孤行。
纪和安见她的头头是道,顿时也来了兴致。
“那你就先做,成了爹给你出主意。”
“谢谢爹!”
纪其姝的打算是做手工皂,从古到今,女人的钱都是最好赚的,更何况是香皂这种男女皆可,老少咸宜的清洁用品。
她会选择做手工皂,一是成本低,二是制作简单,三就是瞅准了销路,她没有在驼石村这个小地方蹉跎一辈子的打算,而做生意就是她必须迈出去的第一步。
纪和安看着自家闺女陀螺似的在院子里跑出跑进,忙活了小半个下午。
然后......
烧出了一盆草木灰。
纪和安:“......”
这生意瞧着确实不需要什么成本。
可谁吃撑了会买灰回去?!
纪和安简直没眼睛再看,又不忍心打消纪其姝的积极性,只能打了个呵欠回房陪儿子玩。
要想做手工皂,碱是必不可少的,古代没有现成的材料提供给她,纪其姝就只能自个想办法。
而木材杂草烧过后的灰烬,就是制作碱液的原材料。
沈秉渊回来的时候,纪其姝正拿着把小刀在刻模具,光是院门口走进堂屋的功夫,沈秉渊就瞥见刀尖擦着纪其姝的手掠过去了三回,笨手笨脚的令人发指。
“......你这是在削木头玩?”
纪其姝:“......”
大兄弟,多日不见,你犯嫌依旧啊?
沈秉渊蹙着眉头,实打实的替她担忧:“实在无聊就玩点别的吧,省的削到手。”
纪其姝差点背过气去,“我没有在玩!”
沈秉渊充耳不闻:“父亲怎么也不拦着你?手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男女授受不亲!”纪其姝色厉内荏的缩了缩手。
她也没想到会卡在做模具这一关上,倒不是她手笨,而是工具不称手,这具身体的力道也不够,这才把雕刻搞的跟自残似的。
沈秉渊略微弯了弯嘴角:“现在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成亲之前怎么没见你长记性?”
“......往事随风你懂不懂?”能不能把原身以前倒贴的那些糟心事都忘了???
“往事随风?”沈秉渊低声重复了一遍,眼中涌现出淡淡的讽刺,“你现在倒是会说话。”
可这世上不是所有过往都能随风而散的。
他从纪其姝手里接过刀和木头:“不逗你了,想雕刻什么?我帮你做。”
纪其姝十分不信任的看了看少年细皮嫩肉的手:“你行不行啊?”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沈秉渊压了压火气:“至少我分得清该削木头还是削手。”
手上七八道伤口的纪其姝:“......”
这人说话真的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