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回神过来:“她在哪儿?”
“就在前面。”带话的女生叫柯晓文,和夏苒一个系,她见夏苒的脸色白得吓人,有些担心:“你真的没事?”
“没事,谢谢你呀。”
夏苒定了定神,往柯晓文指的方向走去。
正是下课的时间,人很多。
夏苒走在喧嚣的人群中,情绪却一沉到底。
还年幼的时候,无论她有什么,李思思都要跟她抢,抢不走就哭。
母亲怕别人说她欺负没有爸爸的孩子,李思思一哭,就让她让着李思思。
她觉得憋屈,但为了不让母亲难过,一次又一次地忍着委屈让了。
等她忍无可忍,想问一句“凭什么”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人问。
后来的日子,她守着无知无觉的母亲,一次又一次地祈求父亲回来。
回来告诉她,李雪梅是骗她们的,李思思不是他的女儿,他从未背叛过她们母女,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一年年过去,父亲音讯全无。
她的期待早已经变成绝望。
如今她心如死灰,只希望父亲和李雪梅母女,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她和母亲面前。
最终,连这点希望都成了泡影。
尽管,她已经做好了面对李思思的心理准备。
但被侵犯的感觉如同当年,让她严重地感到不适。
夏苒走出教学楼,一眼便看见站在喷泉旁边的李思思。
李思思出国以前,长得虽然还算漂亮,但也仅仅还不错,谈不上有多出众。
此时的李思思,巧克力色大I波浪,香奈儿小洋装,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光鲜亮丽。
在一群学生面前,漂亮得让从她身边走过的人都会回头多看几眼。
夏苒走到李思思面前停下,脸上表情冷得如同腊月寒霜。
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都懒得掩饰对面前之人的憎恶。
反倒是李思思,对上夏苒的目光,她抬头挺胸,没了以前极力掩饰的自卑。
她把夏苒从上打量到下,轻笑了一声:“你这一身加起来,怕是连三百块都没有。换成以前,估计不会有人想到,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能寒酸到这个地步。”
夏苒生活虽然节俭,但她接着小品牌宣传广告的活,平时会注意形象,即便不碰奢侈品,但和寒酸也沾不上边。
李思思从头到脚裹着奢侈品来见她,不过是想在她面前炫个富,踩她几脚,让她难堪。
夏苒没见到李思思以前,一路忐忑。
但李思思一开口,她反而冷静下来:“果然,有些人的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镶金戴玉也没用。”
李思思听了夏苒不留情面的话,也不生气,反而笑笑:“夏苒,别自以为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没有爸爸,任你欺负的李思思。”
谁欺负谁?
这人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认为所有人都该让着她,不让着她就是欺负她。
夏苒冷笑:“就算你拎着个爱马仕,也改变不了你私生女的身份。这里人来人往,你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我当众打你一巴掌,再喊一声‘你妈是狐狸精,你是杂I种’?”
李思思带着优越感的笑终于淡了:“你妈已经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怎么了?就算她是植物人,也改变不了你妈是小三的事实。还有,你别忘了,我妈跟我爸没有离婚,你们在国外怎么样我管不着,可只要你回来了,你就只能是私生女。
别以为一身名牌,就能颠倒黑白。李思思,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远点,别来招惹我,否则别怪我不给你脸。”
“就凭你?”
李思思不屑地嗤了一声。
夏苒对李思思的表现颇有些意外。
换成以前,李思思听见这些话,早不理不顾一巴掌打了过来。
但今天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可见,李思思在国外的这几年,被教得学会了忍。
二人剑拔弩张,身边过往的人纷纷看来。
甚至还有人停了下来围观,小声道:“那不是校花吗?”
“另一个女的是谁?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
“她们是在吵架吧?”
众人正议论纷纷,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谁跟我们家苒苒吵架?”
“陆文宇来了。”
有人叫了一声,语气里透着羡慕。
当年,陆文宇一进H大,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拿着大喇叭喊话,说他是冲着夏苒进的H大。
一喊成名。
他长得不错,又是出了名的富家大少爷,引得不少女生接近他。
但他一门心思追夏苒,没有一点花边新闻。
夏苒和他确认恋爱关系以后,无论别人对夏苒是羡慕还是嫉妒,反正他们在H大是彻底火了,无人不知。
现在夏苒和陆文宇的男女朋友关系,已经荡然无存。
但除了陈程,夏苒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外人并不知情。
陆文宇分开人群,走到夏苒身边,俨然夏苒男朋友的架势,朝李思思睨了一眼:“苒苒,她谁呀?”
陆文宇没事一样的语气,让夏苒一阵恶寒。
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变得越加难看,把回怼李思思的话咽了回去,冷冷丢下一句:“跟你没关系。”
然后转身就走。
李思思母女的身份虽然不光彩,但若把这事捅出来,她们母女的处境会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思思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而她却得留在这里面对别人的评头论足。
何况,面前的两个人没一个是好的。
无论她和谁争执,都会让另外一个人感到愉悦。
“夏苒。”李思思叫住夏苒:“这个,你还认得吧?”
李思思抬起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这戒指和陆绎戴在夏苒手上的那枚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