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沫口袋里揣着好几张红钞票,心情可谓是好到了极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跟谁都能过不去,但不能跟钱过不去。
她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心中连连感叹有钱人的阔手笔。
“想去哪儿透气?”梁以沫美滋滋的问道。
陆闫渊挑了挑眉梢,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你还挺敬业。”
“那是。”梁以沫骄傲道,“拿了钱我就是专业的。”
陆闫渊勾了勾唇角,而后道:“去哪儿透气都行,只要别去人多的地方就可以了。”
梁以沫点点头,开口说:“我记得前面好像有个湖,人不多,环境也挺好的,要不然我们去看看?”
“行。”陆闫渊黑色的瞳孔里映着前方绿油油的白杨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似的。
但若是细看,便能见到他眼底细碎的笑意,如星光灿灿。
梁以沫慢慢悠悠的推着轮椅往前走,路程不怎么远,一公里左右,七八分钟也就走到了。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晴空万里,抬眼就是明晃晃的日光,还伴随着阵阵暖风,广阔的天空湛蓝如洗,好看的如同是画出来的一般。
其实梁以沫很久都没有这么慢慢悠悠的感受生活了,每天不是学校就是花店,下了班就回家,三点一线的生活让她忽略了太多太多生活中的细节。
不知不觉间,路边两侧都种满了小草,一年四季都不会枯萎。
一路上俩人的交谈并不多,他们也没有熟到分享日常生活这种地步,只是像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寒暄两句,时不时再聊些别的话题,但都不深入,也不逾矩。
“你喜欢听歌吗?”梁以沫忽然问道。
坐在轮椅上的陆闫渊一怔,摇摇头,轻声道:“不太听歌。”他顿了顿,又问,“你很喜欢听歌吗?”
思忖片刻,梁以沫才道:“也不算很喜欢吧,无聊的时候就听一听。”
很快,俩人就到了湖边。
这里人的确不多,零零散散几对情侣,或者是老人带着孙子孙女来这里吹风,梁以沫推他坐在靠湖边的地方,她坐在板凳上,陆闫渊在她旁边。
湖很澄澈,不太深的地方都能看见底,还有几条生活在浅水区的鱼会蹦跶出水面。
陆闫渊坐了一会儿,觉得心情轻松不少:“不错,我很喜欢这里。”
“原来来过几次。”梁以沫舒服的眯起眼睛,“不过后来变得比较忙,就没来过这里了。”
陆闫渊没搭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闫渊才转头看向她,“把我推到湖边看一看吧。”
闻言,梁以沫起身推他走至湖边,湖边有一圈栅栏,旁边立个“水深勿近”的牌子。
再往旁边一点就没有栅栏围着了,总之还是有危险在,梁以沫没靠那么近,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这里很舒服,很适合思考事情或者去回忆。”陆闫渊淡淡道。
他身上总有一股独特的香味,风一吹,这味道就窜入鼻间,味道很淡,但是很舒服。
梁以沫也赞同开口:“我原来心情不好了就会在这儿坐一会儿。”
话题随着梁以沫的尾音结束,她正准备推着陆闫渊回去,眼前却突然一黑,她被猛地推开,重重摔倒在地。
梁以沫疼得闷哼一声,左边的骨头感觉都被震碎了!
而陆闫渊则是被直直推进了湖里!
动手的人动作非常快,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两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梁以沫忍着剧痛快速起身,动手的人注意力没有放在她身上,只在意着陆闫渊。
陆闫渊在水中起伏了几下,就渐渐沉了下去。
该死!
低咒一声,梁以沫趁着动手的人注意力不在自己,伸手点在两人的麻穴上。
“砰砰”两声,两人倒在地上。
也幸好这里没什么人,不然这戏码,可得引来围观了。
苦笑一声,梁以沫看向水面,陆闫渊已经看不见了。
心里一惊,梁以沫不及多想,脱了外套就跳了下去。
水中,陆闫渊神色冷静。
他其实是会游泳的,但如今他“腿伤未愈”,自然是要做出一副溺水的样子。
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陆闫渊往上浮了浮,就见梁以沫朝自己游过来。
衣服被梁以沫卷起来当做一个救援工具,看到陆闫渊还醒着,她大喜,把衣服抛向陆闫渊,大声说了句:“接住。”
陆闫渊眼疾手快的抓住衣服一角,他在水下,说不出来话,只能露出一个眼睛,半个身子都沉在湖底。
梁以沫抿抿唇,打算用劲往上带的时候,竟发现有些轻松。
她虽然没有救人的经验,但这样的情况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松呢?
陆闫渊的确是使了劲儿,他想让梁以沫轻松一点。
快要上岸时,在前面的梁以沫回头看了眼陆闫渊。
他的腿......好像没问题?
如果他是残疾人的话,他的下半身是没有一点力气的,这就等于梁以沫要拉动一整个他,而陆闫渊也不会游泳,所以不可能这么轻松。
这么一推论,梁以沫就想通了。
湖边两个人还躺倒在地,乍一看就像是睡着了,肉眼能看到的地方基本上没有受伤,所以看起来更像是睡觉的,倒也没有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上了岸梁以沫就气鼓鼓的,陆闫渊还在演着他的溺水大戏,吐出来好几口湖水,平常一丝不苟的人此刻变成了落汤鸡,有些狼狈。
“你怎么了?”陆闫渊看着她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是因为我连累了你,你生气了?”
陆闫渊能想到她生气的理由也只有这一个了。
梁以沫听到这话扭头看向他:“不是!是你根本都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闫渊捂住了嘴巴。
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低声道:“别说出来。”
梁以沫不耐烦拍开他的手,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对不起,瞒着你是我的错,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希望你帮我继续隐瞒一下。”陆闫渊语气诚恳,神色更诚恳,同时还带了歉意。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的苦衷,但我不是故意装……残疾人的。”陆闫渊苦笑一声。
见他如此,梁以沫抿了抿唇,到底是相信了陆闫渊。
只是脸色仍不好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