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株枣树长势喜人,还能采摘好几次,剩下的大枣,她等着过几日再给娘家送过去。
等把大枣背回去的时候,她直接把大枣背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并直接上了锁。
曲夏芳看着几个弟弟嘴角粘着的大枣碎末,再看看那特意锁上的房门,不由低垂了眼帘。
曲大弟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从兜子里拿出两把枣,给了曲夏芳和曲奶奶一人一把枣。
“大姐,奶奶,吃枣!”
曲夏芳看了看曲大弟,心情有些复杂,最终,她拿起一个枣子轻轻咬了起来。
原来,这大枣儿竟这么的甜滋滋!
在前世,这一株自家的枣树,她竟一个枣子也没吃过。
只因王氏从小教导她,让她乖巧懂事,家里的枣子,她要留着补贴家用,而她,作为最为孝顺的那个子女,竟真的忍着馋嘴,一个枣儿都不吃。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王氏就催着曲夏芳带着曲大弟去给舅家送大枣。
说是送大枣,却在另外一个背篓里,又装了一些粮食,把鸡蛋放在粮食里,足足装满了一整个背篓。
曲夏芳应了一声,和曲大弟一人背着满满的一个背篓,朝着舅家出发了。
曲夏芳有两个舅舅,分别都已成家,王大舅是个秀才,在村里开了一个私塾做教书先生,王二舅是个农家人,不过家里继承的良田足足有三十亩,家里请了婆子洗衣做饭,对比吃不饱穿不暖的王氏,两个舅舅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而就这,王氏但凡家里有一点好东西,总是不要钱一般往娘家送去。
往年有曲长生在的时候尚且如此,现在就更别提了。
姐弟两人走出家门以后,曲夏芳对王大弟道,“大弟,你觉得咱娘把自家的好东西都给舅家送去对吗?”
曲大弟愣了一下,瓮声瓮气的道,“这有啥对不对的?”
“大弟,咱们爹没了,以后也没爹拿钱回来卖粮食了,咱们家的粮食多珍贵啊,要是送给了别人,咱们就得饿肚子了,还有鸡蛋和大枣,咱们自家都舍不得吃一个啊,如果拿去卖掉买粮食,等咱家家缺粮食的时候,咱们家是不是就没人会饿死了?”
曲大弟听了这话,脚步一下顿住了,他当然想吃饱,但家里的这些好东西,娘却吩咐他们给舅舅家里送去。
可是舅舅家里明明吃得饱穿得好,比他们家里富裕多了啊。
曲夏芳便道,“娘老了,难免有些糊涂,咱们做子女的,总不能看着亲娘继续糊涂下去,大弟,以后你可是家里的当家人,以后一家子都要靠你养的,你总不能看着娘饿死吧?”
“那不能,肯定不能让娘饿死!”
“既如此,咱们到了集市,便去把东西先卖掉吧。等卖完了,咱们再去舅家走一趟,回头,既能有余钱买粮,也能在以后饿不着娘了。”
“大姐这个法子好,那我们一会儿便去镇上卖大枣去。可是大姐,哪里能卖掉这些东西呀?”
“大弟你放心,姐知道哪里能卖。”
曲大弟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姐弟两人高高兴兴来到了集市。
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不已,曲夏芳带着曲大弟来到了卖蔬菜的地方,把背篓找了一个地方摆上,便开始叫卖了。
这个时候的大枣还没出产呢,别人家的大枣可是比她家晚了大半个月才会成熟,算是个稀罕东西。
“卖大枣了,西域来的大枣树,又大又甜,小孩吃了更聪明,漂亮姐姐们吃了更漂亮了!”
她皮肤呈小麦色,不是现在流行的白肤凝脂一般的美人,但一双眼睛弯弯,好像月牙一般,吆喝起来的时候,声音响亮大方,唇角儿自带了几分的喜意,似有无限的生机一般,一缕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来,越发让她的面容看着移不开目光。
一旁,刚好有一个书生路过,闻言,便笑道,“小姑娘,那我吃了你家枣子呢?”
“书生大叔你吃枣子呀,明年准考状元了!”
这话说得书生一阵乐呵,见曲夏芳这个小姑娘落落大方的,想着家长的孩子和她差不多大小呢,便生了几分怜惜,直接就买了五斤大枣,把曲夏芳姐弟乐坏了。
大枣五文钱一斤,五斤二十五文钱,书生爽快付了钱,并买走了一旁鲜嫩的黄瓜和茄子分别两根,外带鸡蛋十个,一下付了六十五文钱。
曲大弟接过钱以后,下意识把钱递给了曲夏芳,道,“大姐,你来管钱。”
曲夏芳看了曲大弟一眼,也没推辞。
在小镇的菜市对面,刚好停着一辆马车,在马车里,斯文有礼,如松似竹一般清雅的青年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掀开帘子看出去,恰好就看见了女孩儿露齿一笑。
女孩儿雪白的贝齿好像最完美的素色花瓣,唇瓣似有似无的酒窝儿更是让人能甜到心尖尖儿!
当然,最引他注目的,还是那生机勃勃的眸子,好像任何的凡尘污垢,人间艰难,都难以玷污这股子生机似的。
明明不如金玉堆砌的玉人儿精致美丽,但是眼前的女孩儿却每次都让人忍不住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