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西装虽然廉价又不合身，但在柘城这种小地方，已经算潮流了。
徐凡停下手中的东西，笑着摇摇头。
“谢谢叔叔，我不抽烟。”
“哦，你是来打工的，还是给你爸妈帮忙看摊？”那人点上一根烟，叼着烟问道。
徐凡环顾四周，发现又有三人靠了上来。
不远处，小舅和小舅妈正摆衣服。
这帮人不找他们聊天，偏偏找自己，意图很明显，八成是来找自己套话的。
这在意料之中。
徐凡大大咧咧的道：“给爸妈看摊。”
“小弟，我看你们家卖的衣服还挺时尚，听人说都是国外进口的？”又一名中年摊贩上前笑问道。
徐凡笑了笑没说话。
“你今年多大了？我看你岁数不大，脑袋瓜挺机灵，跟着爸妈白打工，赚的都是自己家的钱，要不要跟着叔叔？保证能让你多赚点零花钱！”
徐凡停下手中的动作，咧嘴笑道：“不用了叔，我给我爸妈打下手，也能赚钱零花钱。”
他故意装出天真的模样。
那人更来劲，“你爸妈能给你几个钱？你们一家都是刚来吧？叔叔在这摆了好几年了，顾客都稳定的狠。”
“要不去我那，咱们聊聊？”
就在这时，夜市开始上客，恢复了往里的嘈杂。
几人只能不甘心的离开。
徐凡这边也刚把摊位整理好。
刚一抬头，摊位前已经站了五六个年轻女人。
“是这没错，昨天就是这个小同学。”其中一个女孩说道。
“小同学，我昨天定的水洗白牛仔裤，给了5块定金，赵露。”
“我订的破洞牛仔裤，李珂，这是你们昨天给我开的票。”
这才刚开始上客。
别的摊位前还没站人，徐凡这边已经开始销售了。
这就是预售的力量。
“好嘞，李珂，破洞牛仔裤，您装好。”
“赵露，水洗牛仔裤。”
……
昨天交定金的几人，害怕牛仔裤卖的快，所以今天卡着时间过来的。
也正是因为他们，徐凡甚至连叫卖都省了，他们就是自带宣传效果的‘气氛组’。
除此之外，还有昨天已经买过一条的老顾客，前来‘复购’。
一时间，聚集在摊位前的人越来越多。
“老板，昨天刚在你这拿过一条，再来一条，我还要水洗白的。”
“老板，这次给我那条破洞的。”
虹吸效应下，摊位的生意越来越好。
许多人围了过来。
“这是卖什么的？”
“好像是卖牛仔裤的，新款，听说刚从国外传回来的。”
加上昨天观望很久，最后却没下单的顾客，今天实在忍不住买了一条。
40条牛仔裤，昨天用了一个多小时。
这次，只用了半个小时左右。
余宏伟夫妻俩打包手忙脚乱。
每每看到80块进账，都忍不住吞咽一次口水。
很快，余红梅又将家里仅剩的30多条送了过来。
同样的，十多分钟，全部卖光。
“这就没了？”
“老板，你这每天的量太少了吧？我这来了两次都没买到！”
徐凡双手合十，歉意的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咱们这裤子当下确实比较受欢迎，想要的话明天早点来，或者今天交定金，明天给大家预留哈。”
“唉……”
人群逐渐散去，交定金的只有六人。
徐凡一边收钱，一边低着头思索。
围了那么多人，最后却只有六人交定金。
这徐凡意识到一个问题，许多人只是来看热闹，或者说看个稀奇，真正想买、或者说愿意买的人并不多。
牛仔裤在夜市的市场接近饱和，至少，再想像昨天和今天一样，如此之快的销售速度，基本不可能，速度只会递减。
80一条的牛仔裤，在这个年代，尤其在柘城这座城市，仍然属于奢侈品。
柘城只是小城市，好多人一个月还赚不到100块的工资，奢侈品怎么可能跑得动？
是时候未雨绸缪了，有些事，得提前开始操作。
徐凡环顾四周，瞥见几名卖衣服的地摊老板又凑了过来。
这些人一直在附近，看热闹的就有他们，等到顾客散去，第一时间又围了上来。
徐凡嘴角掀起微微弧度，但不令人察觉。
“啧啧，你们这生意真好啊，干一个小时顶我们干一个月了。”穿西装的那名老板再次凑过来。
并且还是挑在余宏伟夫妻俩正收摊的时候。
徐凡挠挠头，故意憨厚的咧嘴笑道：
“这话夸张了叔，这就是苦差事，卖的贵，进的也贵，赚不了几个钱，都是辛苦钱。”
“呵呵，拉倒吧小兄弟，我们都做了好几年服装生意了，心里装了个明镜，那一堆布料，成本能值几个钱？”又一名年轻摊贩上前笑道。
穿西装的摊贩凑到徐凡身边，笑眯眯的说道：“小弟，叔跟你做个生意咋样？”
徐凡心中暗笑：来了。
转而露出人畜无害的疑惑表情：“叔，啥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