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思月皱皱眉,一张看好的脸上露出几分嫌弃,她撇了撇嘴,轻蔑道:“王爷大清早来柴房,难道就是为了问我是不是找死?我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不堪吗?我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就算你把我赶到柴房,我依旧活的好好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寻短见,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小命,那你先问问丞相府我爹爹是不是同意。”
雪思月一股脑将心中想说的全部说了出来。
是的,她受够他了,不想再忍受他一分一毫。
她想过了,他想致自己于死地也并没那么容易,丞相府也不是吃素的,她爹爹也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没有必要一味的迁就他。
雪思月的一番话使欧阳穆吃了一惊,乌黑的眸子里闪烁出几缕诧异的光芒。
传言丞相府的大小姐向来脾气很差,现在看来传言是真的,雪思月的脾气不仅大,还倔强的很,居然还敢顶撞他。
欧阳穆轻轻的咳嗽一声,缓解一下尴尬,他语气稍微轻柔了一点,说道:“不是,那个宫中来人了,让我们入宫,你快点起来,马上随我去。”
欧阳穆的话掷地有声,不容任何反驳。
雪思月虽然不在宫中长大,但她知道皇宫是个森严恐怖的地方,尤其是在古代社会,那里说一不二。
“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雪思月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没有太大的好转,尤其是刚刚又给李管家治疗,身上的伤口有撕裂的感觉,现在更疼了。
欧阳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声音极低道:“皇祖母可能快不行了,所以......”
欧阳穆没有说下去,一向孤傲不可一世的他,声音中透露着悲伤,脸上也布满忧虑。
雪思月的脑子快速的旋转,搜索了一下关于皇太后的信息。
皇太后自幼就有心疾的毛病,上了年纪后,更显的虚弱,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雪思月的母亲入京,给皇太后诊断过两次,皇太后的病有了好转。
后来,雪思月的母亲成了皇太后的专职医生。
在她的照料下,皇太后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整个人精神很多。
但后来,母亲突然去世,皇太后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大夫,身体也每况愈下。
去年冬天,还晕厥过一次,现在天气逐渐转热,按理说是心疾好转的季节,不知为何,皇太后突然感觉不适,感觉时日不多了。
雪思月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对宫中的规矩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即使在平民百姓家,祖母将要过世,作为孙媳妇肯定是要去的。
再说了,皇太后还是母亲曾经的患者,也是她和欧阳穆婚姻的忠实支持者。
虽然她痛恨嫁给欧阳穆,但皇太后的恩情不能不领。
她慢慢的坐起来,伤口处又渗出血水,血水粘到衣服上,她轻轻一动,疼的她眼睛直冒泪。
虽然她已经处理过伤口了,但是伤口太大,又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好的。
巧香见状,赶紧上前扶住雪思月,心疼道:“小姐,你伤的这么重,能行吗?”
雪思月咬牙强忍着疼痛,虚弱道:“有些事情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是必须的问题,意志可以控制人,所以我行。”
巧香的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小姐虽不是金枝玉叶,在丞相府也是养尊处优,何曾遭受过这种罪。
自从嫁到穆王府,没有一天是平静的,顺心的,不遭罪的,要是夫人还活着,该有多心疼。
雪思月的话也使欧阳穆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柔弱女子的觉悟这么高。
尽管她读过书,但是能说出这样的话,绝对超出了他对她的认知。
雪思月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她刚站稳,就觉得一阵眩晕,又不得不重新趴在床上。
她喘着粗气对着巧香说道:“巧香,快取来一粒止疼药。”
巧香连忙打开药箱,还没有找到止疼片,雪思月又说道:“算了,巧香,我不吃了。”
是啊,她有孕在身,怎么能胡乱吃药,尤其是止疼片,孕妇不能吃。
“可是,小姐,你不吃止疼药,能走路吗?你看你站都站不稳。”
巧香担忧道。
欧阳穆见状蹙了蹙眉,原本冷冽的脸再次冰封起来,他怒道:“雪思月,你给本王装死吗?你要么马上去死,要么滚起来随本王去宫中。”
雪思月头晕的厉害,她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至于说的是什么,她已经听不大清楚。
紧接着,一把大手把她粗暴的掀起,又猛的松开,她直接跌到地上,屁股着地。
可屁股上都是伤口,血水合着浓水渗了出来,她疼的全身颤抖。
她还不及喊叫,下巴便被人狠狠的捏住,像是一把钳子,随时可能将她的骨头捏碎。
她痛得眼睛直冒金花,朦朦胧胧中她看到一张暴虐的脸,那张脸呈现出无限的憎恶与鄙夷,原本是一张好看的嘴却喷出狼一般狠厉的语言:“本王警告你,现在就随本王进宫,不过,你要给本王记住了,到了太后面前,休要胡言乱语,否则,本王要了你的命。”
雪思月痛的牙齿打颤,但更让她气愤的是欧阳穆这个傻缺。
人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她已经伤的那么重了,还时时刻刻想弄死她。
原主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遇到这种傻货。
巧香惊呼一声,想要过来帮忙,却被欧阳穆一脚踢了出去。
巧香撞到门棱上,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雪思月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猛的向前抓住他的衣领,用膝盖重重的顶他的下半身关键的部位,还用头撞他的脸。
雪思月怒了,大不了一死,所以她想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