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终于要摆脱婚姻的束缚时,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的准前夫贺诚在去安慰情人的路上,被车撞了。
离婚协议书,他压根没来得及动笔。
人伤的有点严重,但没死,就是躺了好久。
在那之后,我每天都往医院跑。
在别人眼里看来,我就是深情称职的妻子。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等着第一手热乎的离婚协议书。
1
我冷漠的站在病房的角落,看着我的婆婆和贺诚的情人苏画围在他周围前后转悠。
贺诚刚醒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吵得太阳穴上的青筋凸起。
等他缓过神来,从各处接收到自己失忆的信息,还爱上了别的女人准备和我离婚时,整个人轩然暴起。
“不可能!晚晚,我从小到大只爱你!我不可能会爱上其他的女人!我只有你!”
我安静的站在角落,静静看着贺诚表演。
如果早些5年,贺诚这样对我说,我应该会感动的抱着他哭得一塌糊涂,但是10年婚姻,5年出轨的折磨,我的眼泪早已流干了。
这颗只为他悸动的心脏就像死了一般,再也不会为他做出反应。
“贺诚,离婚协议书你赶紧签了,本来1天能解决的事情,你出个车祸耽误我一个月......”
“孟晚!你怎么这么狠毒啊!”苏画哭诉着谴责我,我视而不见。
见我要走,贺诚一着急,扑通一下从病床上滚下来,手臂上的针头被猛的扯下,贱了衣袖一道赤目的血迹,他的伤口处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苏画赶忙走上前去止血,被贺诚毫不留情一把推倒在地,惊吓到我婆婆心疼不已。
“晚晚,你在骗我是不是!你不要走!”
我没有回头,但脑海里能很清晰的想象出贺诚此刻的表情。
只是思绪总会很快被现实掐断,我在稍作停顿后,快步离开了病房。
2
贺诚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从小就在一个院子里长大。
贺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我的父母去世的很早,我和姐姐一直相伴长大,直到姐姐嫁到外省搬了出去,这个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因为当年父母辈的交情,贺诚的家人一直很关照我们姐妹。加上我们两家只有一墙之隔,我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
长期以往的相伴,让我和贺诚从相知相识在到相爱,都是这样水到渠成,没有任何阻碍,也没有背叛和诱惑。
贺诚疼我呵护我,一如既往,直到苏画出现。
贺诚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婆婆,曾经也是把我当女儿一样看待,她常常和幼年的贺诚说:不可以欺负妹妹哦,你是男子汉,要好好保护妹妹知道吗?
从小到大,贺诚都是我的守护者,护送我上下学,陪我吃饭、陪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每一个阶段。
目光所及,我的世界里,满满都是贺诚的痕迹。
他的声音、他的笑容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印刻在了我的血液里。
直到我们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和贺诚在一起了。因为他的存在,我的世界缤纷闪耀。
但在我们相恋的第三年,贺诚的爸爸因病去世,贺家的产业也一朝被瓜分到所剩无几。
贺母承受不住家道中落和中年丧夫的打击,一病不起。
贺诚的性格也在那时起,变得抑郁沉默起来。渐渐的,我看不到他的笑容了。
为了让贺诚振作起来,我休学了半年,请假回来照顾贺母。好在我的悉心照料,贺母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
每当她想到我照顾她的那段日子,都会红着眼眶握着我的手说:贺诚能和你在一起,真的是他的福气啊。
贺诚为了承担起贺母的巨额医疗费用和公司破产的债务,开始了漫长艰巨的创业……
思绪被打断,我回到了和贺诚的婚房,这里已经没有贺诚存在的痕迹了。
早在3年前,他就搬出这里和苏画同居了。
3
距离上一次见贺诚,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我下班回到家,就看到贺诚失魂落魄的坐在门外走廊的椅子上。
一改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穿着一套再也简单不过的家居服。
不同于以往身着着剪裁恰到好处的高定西装,和梳理的神清气爽的鬓角。
他手上打着石膏绷带,头上还带着厚厚的护理头套,丝毫没有昔日的凌厉感和总裁的样子。
他一见到我,眼中就流露出了无限的悔恨和自责。
“晚晚,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爱上别的女人,我觉得自己很恶心……”
我撇了他一眼,无视着走到他身边脱下鞋放好,开门进屋。
贺诚也紧跟着进来,我默许了。
他四处环顾着房子的布局,开口问道:“这里是我们的婚房?为什么没有我的照片?”
我嗤笑:“谁给你的脸?都要离婚了,你所有的东西,我都扔掉了,晦气。”
贺诚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我:“晚晚,肯定是哪里弄错了……没有人比你了解我,我这么爱你怎么会和你离婚……晚晚。”
“打住,贺诚,我不想听你自我感动。要么你想起来了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再和我说话,要么,直接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贺诚陷入了混乱和自我否定之中,他拼命的想回想起这15年发生的事情,但是脑袋中的血块让他头痛欲裂。
我抑制住了自己想要控诉他的冲动,但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毫不知情。
门锁咔嚓一声,紧接着又锁上了。
“妈妈!”
一口软糯可爱的童声从门口传来。等我从厨房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安安,你回来啦!”
安安红着大眼睛,一骨碌跑过来躲在了我身后,怎么也不肯放开我的手。
贺诚同样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们娘俩儿,久久才冒出来一句话:“我们的孩子……这么大啦……”
我没有理会,只是轻轻的摸着安安小小的脑袋。贺诚眼中的惊喜和感动我视而不见。
4
安安不是我们期盼来的孩子,准确来说不是贺诚期盼的孩子。
当时的他已经被苏画迷得昏头转向,即使我怀孕了,他也不闻不问。
我整日回想着当初恋爱时他和我说的那些甜蜜的话和誓言,默默在家中以泪度日。
安安生下来那天我差点难产,连手术保障书都是我婆婆来签的,他一直以忙做借口,连安安出生时的样子都没有见到。
贺诚虽然是贺安生物意义上的父亲,但是却连半点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
在丧偶式教育的5年里,安安已经从刚开始哭着闹着要爸爸,到渐渐绝口不提爸爸。
我很心疼,但是我没有办法,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去弥补父爱没有带给他的安全感。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男人说不爱的时候,可以如此狠心的离去,就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置若罔闻。
就好像他曾爱过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但是我爱上了他,却因此折磨着我5年。
看着眼前的男人还处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我心如死水。
……
来打扰我的不速之客,并不只有贺诚一个人。
贺母走进来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安安,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
“孟晚啊,贺诚亏欠于你,我也觉得于心不忍,所以安安的抚养权我们就不要了。”
“但是现在贺诚就只认你,直到他第二次动手术之前,他已经不能再受到刺激了,你们现在还没办完离婚手续,名义上你就还是贺诚的妻子,你要多照顾照顾他知道吗?”
“我要说我不呢?”
我微笑着听完了这些荒唐话。
从贺诚成立公司以来,他慢慢还清了贺父公司欠下的贷款,之后贺母对我的态度就来了180度大转变。
我怎么会看不懂她眼中的心思,她觉得我一无依无靠的妇女配不上他的宝贝儿子了。
苏画的出现,再到贺诚对我态度的转变,贺母从始至终,都没为我说过一句话。
结婚10年,我在这段婚姻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忍,就因为,我该死的爱着贺诚,我心甘情愿。
“孟晚,可以商量的事情,为什么要走到法律层面呢,你再好好想想好吗?”
贺母和贺诚一样,总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刻薄的话。
我曾经有多伤,现在就有多麻木。
我看了一眼在门缝悄悄偷听我们谈话的安安,终究还是笑着答应了。
现实摆在眼前,我在异乡没有根基,也没有外援。
我唯一拥有的只有安安,我妥协了。我不想让安安以这种方式曝光在大众视野中,饱受舆论的压力。只要打官司,我根本赢不了贺诚。
不就是和贺诚耗着时间,这5年都耗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会。
贺诚在搬离婚房的3年后,又搬回来住了。
5
餐桌上,安安安静的吃着饭,贺诚看向安安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笑意。
我只觉得很讽刺,曾经的他,就连眼神都不愿意多给安安一眼,如今这般模样,让我这顿饭味难以下咽。
但是我不想剥夺孩子对父爱的渴望。
这些年,安安虽然不说,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他很想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有一个爸爸,能有一个幸福的家。
贺诚小心翼翼的夹了一个鸡腿放在安安的碗里,安安盯着那个鸡腿,又抬头看了一眼我。
我做了一个默认的表情,暗示安安可以吃。
安安突然就停下了筷子,他跑到厨房又拿了一个小碗,将鸡腿夹了出来放在了小碗里。然后继续吃饭,全程没有给贺诚一个眼神。
贺诚的眼神很受伤,一个在职场叱咤风云的堂堂总裁,奈何不了自己的儿子。
晚饭后,安安乖乖进房间写作业。
贺诚帮我收拾碗筷擦桌子,我收拾好厨房,就看到贺诚坐在客厅的沙发等我。
“晚晚,我们可以聊聊吗?”
“你就叫我孟晚,怪恶心我的。”
我坐在了餐桌的椅子上。贺诚看着我疏离的动作,苦笑着低下了头。
“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晚晚。”
他固执的坚持着不换称呼,我早就料到了。我冷笑着,缓缓启齿。
“是你一心抛弃了家庭和孩子,我们结婚10年,你出轨5年,你问我怎么走到这一步,那不就是恶心我?”
“贺诚,我的离婚手续已经签完了,你要不现在把你的那份也签了吧。我们放过彼此,你在这个时候装失忆,真的是太自私了。”
“晚晚,我不能没有你……我会和那个女人分手,我赶走她,我让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可以好好过日子吗?求求你,晚晚,我好害怕……”
贺诚无助的抓着自己的手臂,湿润的眼眶,颤抖的声音,就这样勾起了我不堪又痛苦难忍的回忆。
我不想接受他现在的感情牌,压制住我此刻的恶心和发火的冲动,我笑了。
“贺诚,当年你也是在那个女人面前说,要我滚的远远的,你不能没有她……”
贺诚痛苦的看着我,强忍着眼中几欲落下的眼泪。
这时,门铃响了。
苏画非常不放心的找来了这里。
6
“孟晚,你别给脸不要脸!贺诚根本不爱你!你这样纠缠着他不放你怎么这么贱呢!”
我本来没想开门,但是看到贺诚那张黑下来的脸,我鬼使神差松开了手,苏画就这样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入。
“好啊,那你带他走,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稀罕二手的男人,嫌脏懂吗?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饥不择食。”
苏画被我刺激的像疯了一样,冲上来就要撕我的脸。贺诚铁青着脸将我挡在身后,一把将苏画推倒在地。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但是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恶心,恶心到我恨不得重来一生,洗去我的污点。”
“像你这样勾引有妇之夫的女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付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