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梧月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奚澜,“是谁?!”
阿烛抚着胸口,像是缓过神来,同样好奇脸问:“是谁呀?我初来乍到,跟大家又没有怨仇,谁想害我呀?”
奚澜:“......”
他有点想笑,又默默憋了回去,手指向罗玉敏,“想必罗娘子应该知道。”
“毕竟,扔石子的是她的贴身侍婢。”
话音刚落,奚澜瞬间收获一道满是崇拜的目光。
阿烛星星眼,“哇,奚二郎君,这么远你都能看见,你好厉害!”
奚澜:“也没有......”
“这也没有什么!”戚真儿生怕阿烛被骗,打断他的话道,“奚二郎君闲着没事,恰好看见罢了!”
奚澜:“?”
你礼貌吗?
宋梧月作为宴会的主人家,当下火气就上来了,怒瞪着罗玉敏,“罗娘子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害人性命吗?!”
罗玉敏也是第一回干这种事,哪儿能不紧张害怕?
“我没有!你们少含血喷人!我与秦烛初次相见,我为什么要害她?”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罗玉敏虽然高傲,但绝不是狠毒的人。
戚真儿迟疑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奚二郎君,你会不会看错了?”
“对呀!我觉得罗娘子没道理害我的。”
阿烛眼神真挚,美滋滋道:“虽然我额头上的伤是学骑马摔得,但好在没有白摔。我就说县主让我一个人学骑马是为我好,她肯定知道今日宴席,罗娘子会让我骑马给大家看!果不其然!县主真好!”
宋梧月:“???”
戚真儿:“???”
其他人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
她明明是在夸如意县主,但罗玉敏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心慌起来,疾言厉色道:“你在胡说什么!”
阿烛茫然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宋梧月一脸怒容地瞪着她:“你是猪吗?看不出来她们想害你?!”
“不可能!”阿烛有点生气了,非常大声道,“县主才不会害我!阿娘说了,县主对我很好的,我们是姐妹,她让我学骑马是为我好!”
戚真儿反驳道:“才不是!你看你额头上的伤,如果真的对你好,怎么可能让你受伤!”
宋梧月瞪着阿烛,眼神恨铁不成钢,“我让人拿泥巴糊你脖子上,都比你这脑袋有用!”
其他人也都捂着嘴不说话。
她们又不是傻子,哪儿能看不出如意县主的用意?她们就说嘛!从小到大被人捧着的如意县主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欺负?
至于安成郡主......偏心阿烛冷落如意县主什么的,根本就没那回事!
想来也是,同样是女儿,一个如珠似玉疼爱呵护十多年,一个出生便被扔下不闻不问现在才被接回来,五根手指尚有长短,安成郡主又怎么可能偏心阿烛。
或许,她将阿烛从乡下接回来都别有用意。
阿烛才是傻子!
这个被人卖了还不肯相信的傻子!
戚真儿将怒气发泄到罗玉敏身上:“你明知道阿烛额头上的伤口从何而来,还要逼她骑马,又让人故意惊扰马儿,无非是想看她出事!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罗玉敏否认道:“我没有!我不知道她是骑马摔破的头!”
阿烛小鸡啄米似的附和:“对呀对呀,罗娘子又没有来过郡主府,她不可能知道的。而且我已经学会骑马了,这怎么能算刁难......”
宋梧月道:“蠢货闭嘴!”
阿烛:“......嗷。”
阿烛抿嘴不说话,扭过头去,像是在生闷气,也不理人!
回到座位的奚澜看到这一幕,一直憋着笑,憋的俊脸通红,忍不住别过脸去,旁边人还以为他吃醉了。
奚澜心想,怎么会有人觉得阿烛傻啊?
她明明再聪明不过了。
安成郡主想让阿烛丢脸,以此衬托如意县主的乖巧善良,阿烛偏不如她意~
此时,这边的动静不仅被屏风对面的郎君们听见了,就连上头的夫人们都惊动了。
宋夫人与安成郡主走过来,戚真儿小声给阿烛介绍:“那是宋夫人,五娘的母亲。”
宋夫人长相敦厚,脸上也挂着和善的笑意,问道:“在玩儿什么呢?这样热闹。”
安成郡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罗玉敏难堪慌乱的神色,还以为目的已经达成,便笑着说道。
“阿烛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学规矩,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宽容。改日如意病好了,叫她替阿烛请你们吃酒赔罪。”
宋梧月冷笑一声。
事情尚未分明,安成郡主就将闯祸无礼的帽子扣在阿烛头上,还不忘把如意县主拉出来与之对比。
若不是她们方才都在,指不定就以为阿烛真的做了什么,果然是乡下来的泥腿子,半点登不上台面,更不要说和如意县主相比。
都这样了,阿烛这个小傻子还以为安成郡主真的会一碗水端平呢?
小傻子生怕安成郡主误会,急忙解释道:“阿娘,我们只是在玩游戏......”
宋梧月冷冷打断:“郡主说的是,如意县主确实要与我们好好赔罪。”
安成郡主脸上的笑容刹时僵了一瞬。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牵扯到如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宋夫人问出了安成郡主想要说的话。
宋梧月看也不看安成郡主,只朝母亲施礼,以她嫉恶如仇的性子,哪怕对方是陛下嫡亲的表妹,她也会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分明,最后咄咄逼人道:
“......只是不知,如意县主究竟意欲何为?郡主知道她们姐妹不合吗?”
随着宋夫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直至消失不见,罗玉敏着急叫道:“我都说了,跟如意没有关系!这不过是个意外,你怎么能空口无凭捏造是非!”
“没有不合,我们好着呢!”
阿烛刚刚小声辩解,就被戚真儿用手堵了嘴:“奚二郎君亲眼所见,你吩咐侍婢对阿烛的马扔石子,哪里会冤枉了你去?若不是阿烛命大,恐怕这次......”
“说不定是他看错了呢?”
阿烛刚举起手,又被宋梧月拽了下去:“奚二郎君亲眼所见,怎会有错?”
安成郡主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宋梧月、戚真儿,她们哪个不是士族贵女,怎会帮秦烛说话?!
原本稳操胜券的事情竟然超出意料,让她心慌,更是恨极了阿烛的蠢笨无脑,那张嘴什么都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