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多是她干爹,这在京市圈子里知道的人很少。
倒也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仅仅是舒澜为人低调,不想太过光芒外漏,惹人惦记罢了。
冯三多叹气,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舒舒,干爹早两年就说过,你这姑娘,哪哪哪都好,我第一次见你,就想把你娶回去当主母,可后来咱们接触,我算是明白了,你啊,可不是那种只有一具皮囊给人睡的主儿,如今又何必非要在许彦洲身上吊死啊!”
的确,凭舒澜如今在京市的人脉网。
她出去单干,亦或是做独立法律顾问,都能让她的人生继续发光发亮,大富大贵。
但!
“干爹,奶奶身子不成,我留下,不是为了许彦洲,他配不上我的。”舒澜侧目,吸了口烟,一字一顿的说。
那烟视媚行的劲儿,叫阅女无数的冯三多心中连连感叹。
他道:“许彦洲不要你,叫他后悔去吧!”
舒澜笑着摇头,“他不会后悔,爱情就这么回事,他若爱你,你就算一无是处,那也是最好的,他若打心里不爱你,你就算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王,也白扯!”
那天和冯三多从警局分开后。
舒澜去了一趟白晓月带冯家大儿媳去的那家娱乐城。
这事毕竟闹到警察局去了,算是看在干爹的面子上,顺便再留一个人情,有些杂碎的麻烦,她还是亲自处理干净为妙。
“哈哈哈......舒律师,您放心,我们的娱乐城都是正规的,男公关们一顶一嘴巴严,绝对不会出去乱说话的。”
在经理办公室内,一秃头胖男人点头哈腰,跟舒澜陪着小心。
舒澜转着手中一滴酒没喝的杯子,冷笑,反问,“嘴巴严,怎么就把冯总给招惹过来了?”
她干爹能来抓儿媳妇的奸,这中间若说没人通风报信,八成也就白晓月那傻白甜会信自己单纯倒霉!
而许彦洲让她跟着一起去警局捞人,更是猜到这后续的小九九不少,让她来清算呢。
秃头胖子闻言,斗鸡眼一沉,嘴上还是说着好听逢迎的话,“嗨!舒律师,我说您还真别不信,自从我们老板没了,这娱乐城也是乱的很,什么瘪三王五的,都偷偷溜进来卖消息,我这不也是没辙嘛!”
“凤舞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舒澜认识凤舞,可两人没见过面,平常有事都是线上联系。
Ta帮了自己不少忙。
从大学开始,就熟悉了。
秃头胖子见事情有缓,那悄悄背到身后去拿手机召人的手也松了下来。
他变脸比翻书都快,开始哭,“就......就上个星期的事,疾病走的,连抢救都给省了,人直接拉到火葬场烧成灰,这辈子也就这么交代喽!”
“墓呢?”
舒澜攥着手,指尖往肉里陷。
脑子也嗡嗡的,情绪乱的厉害。
秃顶胖子抹眼泪,“老板留了遗嘱,人死了就扬骨灰,最后啥也不留,就这么一娱乐城,说是也给了亲女儿。”
“凤舞有女儿?”
舒澜强迫自己不要太过被感情操控。
她欠凤舞不少人情,如今Ta不在了,这情分,也只好还给Ta女儿了。
可秃头胖子摇摇头,一连声叹着气,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来。
双手递给舒澜。
他哭的很夸张,“这是我们老板女儿的照片,就这么一张,后面除了出生年月日,就什么信息也没留了。”
舒澜垂眸。
看着照片上带着老虎帽子的婴儿,三四个月大小,咯咯咯笑着的模样,白白嫩嫩的,可爱得很。
她仔细瞧着,好看的眉头,渐渐皱起,“我怎么觉得这婴儿看着面熟?”
说着,把照片反过来,右下角写着一行数字。
舒澜心头一窒,“怎么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
这世上的事,会有那么巧吗?
舒澜离开娱乐城前,给秃头胖子放了狠话。
冯家大儿媳的事,若敢透漏出一丝一毫,他们这些知情者,她一个不留。
秃头胖子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应着。
只是等舒澜一走,他立刻叫人来吩咐,“凤舞留下的那几个,给我盯住了,一旦他们找到照片上的死丫头,就立刻借舒澜和冯三多的手,斩草除根。”
“是,经理。”
舒澜从娱乐城的办公区出来。
人还没走进电梯间呢,就被一浑身酒气,喝的烂醉的男人撞到了墙上。
灯光昏暗。
她蹙眉看过去时,只瞧着男人微红的侧脸,带着伶仃泉水般的清澈温和。
五官很暖。
哪怕是喝醉了,眼神也不带一点攻击性。
“你......”
舒澜想把人推开。
和一个陌生男人靠得那么近,她很不自在。
但男人同时开口。
他一米八几的身躯一晃,人直挺挺就栽到了她肩膀上,依着,声音软绵绵的,“抱歉,我喝的有点多,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去卫生间,拜托......”
最后两个字用的是气音,黏蜜蜜的,有点可怜。
舒澜也是被那张婴儿照片闹得脑袋有点浑。
她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下来。
咔嚓——
刚到男卫生间门口,在舒澜没有察觉的角落里,有闪光灯一闪而过。
几分钟后。
许彦洲的兄弟群里,有人发了一张照片。
调侃:【彦洲,你们夫妻厉害啊,这是怎么着?各玩各的,彻底放飞自我啦?】
舒澜晚上又去见了几个许氏集团比较固定的客户,联络联络感情。
如今奶奶还病着,许家那些豺狼虎豹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为了让奶奶能安心养病,有些事,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所以晚上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她红的白的黄的混着喝了不少。
那群商场上的老江湖,上了酒桌就往死里折腾。
舒澜也是这些年练出来了。
这若是放在她刚进律所和许氏集团之前。
八成还得和以前一样,三天两头喝到吐血,要去医院洗胃才行。
啪!
舒澜撑着玄关的木架子,人晕乎乎的,摸了半天都没摸到墙壁上的开关。
可灯自己亮了起来。
她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