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容辞像是认定了我就是他口中的“晚晚”转生一样,每日一口一个“绾绾”的叫着我,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一时间,我的荣宠甚至盖过了后宫风头最盛的两位娘娘。
姚贵妃自以为拿捏了我,稳坐钓鱼台地看着戏,认为我只是一时得势,翻不出什么风浪。
贤妃坐不住了,甚至不顾自己还在小月子里,就找上了我。
按理说,容辞缠我缠得紧,贤妃是没这个机会找我麻烦的。
可我不得给她制造这个机会么?
我抱着一摞奏折,在御花园小径上挨了贤妃一巴掌,被扇的跌在地上,手也蹭破了皮,往外渗着血。
贤妃看着我,那目光,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贱蹄子,本宫真是瞎了眼!”贤妃拔下头上的簪子逼近我,“本宫今天就划烂你这张狐媚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陛下!”
我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我已经看到容辞在向这里奔来。
容辞踹开贤妃的那一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完全没有顾念这个女人前些日子还在辛苦地为他孕育子女。
容辞将我护进怀中,我身上的香味让他心安。
“来人,带贤妃回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出来!”
贤妃哭喊着被拖拽下去,我被容辞搀扶起来:“绾绾,没事吧。”
我冷下神色,抽回手,将散乱在地的奏折拾起,整理好,恭恭敬敬奉上:“陛下。”
容辞一把抱住我:“绾绾,你别这样,朕害怕。”
我沉默了许久,略带哽咽地开口:“陛下怕嘛?奴婢也怕……刚刚……刚刚奴婢差点就……”
“你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擦了擦眼泪,摇摇头:“不用了,贤妃娘娘母家是一品重臣,奴婢只是个没爹没娘……”
我话未说完,就被容辞打断:“一品重臣又如何,这皇宫是朕的皇宫,这天下也是朕的天下!”
我低头不语,容辞着急道:“你不信朕?”
信,当然信!
现在的容辞已完全被两种香所作用,活在他自以为昔日宠妃回来的幻境里。
“朕会证明给你看的,这一次朕绝不负你!”
……
当夜,容辞翻了贤妃的牌子。
只是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回来时手上还提着贤妃的人头。
跟在他身后的太监总管都快吓尿了。
“绾绾,欺负你的贱人已经被朕处置了,朕没有骗你。”
看着贤妃的头颅,我很想放声大笑,可我知道我不能。
我装作惊吓且担忧:“陛下……你……悠悠众口,你这要如何向世人交代……我……我岂非成了惑上之人!”
“贤妃小产后生了疯疾,在侍寝时意图刺杀朕,朕赐她一死,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容辞抚着我的脸,说辞都想好了。
“绾绾,做朕的皇后好不好?”
我心中冷笑,古往今来,容辞怕是第一个用人头提亲的。
我摇头,容辞的神情变得偏执,攥着我的手也愈发收紧:“为什么?朕对你还不够好?”
“你和姚贵妃还有了孩子,你脏了,我不要你!”
我这一句话,也奠定了姚贵妃去给我哥偿命的命运……
……
许是疼痛让容辞恢复了些许清明,他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看着我:“你不是晚晚……”
我轻笑:“我是绾绾,我是江绾,只是不是你的晚晚,你的晚晚不是早就被你冤死在冷宫了么?”
杀人诛心。
我的话让容辞气血上涌,加速了毒发,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我丢开容辞,不再管他。
我直起身,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宫殿,逃是逃不出去了。
我的兄长,青禾,都把命葬送在了这里……
现在,了结一切的我也该找他们团聚去了……
我推翻了所有烛台,火舌遇到幔帐立刻烧了起来。
“走水啦!”
“快来救火呀!”
外面脚步声,叫喊声乱作一团。
火光中,我似乎看到我哥牵着青禾的手在笑着向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