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御天中了素帧的“将计就计”。御天本在十里亭外远远地看杀人的好戏,却成了戏中人,被早有预见的北国暗卫追杀。
随行的四十死士,折损了三十七人,这才护得御天周全。这一到皇宫,就听说萧妃带着一帮人往素余宫去了,于是风风火火地赶来。
见白雨被缚住身子的狼狈模样,御天对白雨的怨气消了不少。只是这萧妃,竟敢违背皇意私下对白雨动手。
命人替白雨解绑之时,御天冷冷地看了一眼萧妃,那锐利的眼神惊得萧妃背脊发凉。
只是一瞬,萧妃便挤出委屈可怜的神色,“都是臣妾不好,没有管教好奴才……”
很快,心腹张麽麽就会意,面色难看地跪倒在地,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都是奴家不好,皇上要罚,就罚奴家吧。只是奴家是真的替萧妃着想,皇上不知道的是,萧妃好几次都肚子疼晕了,奴家生怕龙嗣……”
“萧妃的孩子是龙嗣,白雨的孩子就不是龙嗣了么。”御天冷声道。御天厌恶白雨,但白雨的孩子,依然是自己的血脉。更何况,御医已经向御天老实交代:萧妃根本没有怀孕。
御天深深地看了眼萧妃,他倒要看看,她能骗他到什么时候,又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在骗他。
就这样,张嬷嬷这只可怜兮兮的替罪羔羊被处死了。但张嬷嬷自认为死得不亏,她的家人会从萧妃那儿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此后再也不会买不起药、吃不起饭了。
白雨的孩子保住了,御天吩咐侍卫严加看管素余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白雨靠着梨树的身子缓缓下滑,瘫坐在地上。
御天临走前的一字一句,久久盘旋在她脑海,仿若魔咒般催人心疯。
“你的情郎素帧不会来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只是一句话,便淹没了她所有的希望。
“娘娘,外面风寒,我们回里屋歇着吧。”见白雨独自坐在地上,三个丫鬟顿时紧张了。
白雨感激地朝三个丫鬟笑笑,刚才多亏了她们去找皇上来救命,于是蜕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递上去,“这个你们当了钱平分了吧。”
这是昆仑玉,价值十两黄金。
丫鬟们赶紧收了玉镯,叩谢主子,又为主子拿了软榻铺上,让主子舒适地卧在院子里。
春风还未将大地吹暖,梨花已经三三两两爬上枝头,散发着清新的芬芳。乌雀嬉闹而过,蹬落一片片洁白的花瓣。
摩挲着掌心柔暖的花瓣,昔日点点滴滴在脑海浮现,白雨忆起了御天上门提亲之日,她在梨花雨里翩跹起舞,他看得如痴如醉,含情脉脉地说要在她的宫院内种上最大的梨花树。
这棵果真是她见过最大的,也是最苍老的,苍老得有些辨不清时令。
时光如梭,转眼已经过去了七日。也是在这梨花树下,白雨听见院外路过的小宫女们议论纷纷,
“离这里远点,这里可住着妖孽哩!”
“可不是,自白娘娘执掌后宫以来,湘南连连大旱,滴水不下。”
“听说前些天,湘南还天降大火……”
“嘘,小声点……”
真是些不懂事的小宫女,就知道传些没有依据的流言。湘南旱灾,与白雨这肉体凡胎有啥关系?
至于天降大火?萧妃为了除掉白雨可真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