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风坐在天台,手里夹着烟,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你让我给你和薄靳川的儿子捐骨髓?”
面前的女人一身素淡,没怎么打理过的黑发及肩,一脸局促地点头。
这是薄靳川养在外面的女人,名叫邵安安。
家境普通,但柔软听话,像朵随风飘零的小白花。
安风查过她,也知道她和薄靳川之间的关系。
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安风轻呵一声,美眸朝女人轻蔑地扫去。
她修长如玉葱手指夹着烟,优雅地弹了下烟灰,“你知道我是谁?”
话刚问完,邵安安就扑通一下,突然跪倒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薄太太,我知道我不该来求你......可是我真的没其他办法了,溪溪才四岁,他不该就这么......”
她和薄靳川结婚才三年,他和其他女人的私生子四岁。
安风心里隐隐划过一丝痛楚,但比她想象中的轻。
这三年有名无实的婚姻,好像消磨完了她对薄靳川的感情。
安风抿了口烟,凤眸含笑,笑得人生寒,“知道不该来你还敢来,怎么,薄靳川给你的勇气?”
“薄太太......”女人说着眼眶的泪又蓄满了,苍白着小脸,看上去我见犹怜。
“我知道我和你没办法比,所以我不敢妄想取代你。我也没有要仗着溪溪就进薄家的意思。”
“是薄奶奶说,要是你不同意捐骨髓救溪溪,她就要让靳川哥哥和你离婚,和我再生一个孩子,取脐带血......所以靳川哥哥他让我来求你。”
果然是薄靳川让她来的。
“求我?”安风嗤笑出声。
她完美的五官、精致的脸,明艳动人得过分,但眼底的落寞悲凉无人可见。
“我可不是大善人,没兴趣给那个私生子捐骨髓。”
“不过......”安风话锋一转,“我倒是可以同意离婚,但薄靳川是婚姻过错方,我要他净身出户。”
邵安安一怔,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安风。
“靳川哥哥是京市首富,薄家也是全球榜上有名的大家族,你让他净身出户?”
“不然呢?”安风勾唇,又点了根烟,“不管是谁,只要做了对不起我安风的事,都得付出代价。”
对她而言,一个表面上的薄太太名号,远不如万贯家财来得实在。
安风爱过薄靳川。
从她十六岁进入大学,到邵安安刚刚下跪之前,整整十一年。
她为了能更接近薄靳川,用了五年时间,从不知礼数的乡野丫头成了京市第一名媛,受过的白眼、吃过的苦,数上三天三夜都数不完。
可这整整十一年,薄靳川永远都是垂眸睥睨着,她捧给他的、那颗炽热的心,然后把他的热情给了面前这朵心机小白花。
真是可笑。
安风搓了下指尖,想再抽一支烟。
可等安风刚拿出打火机,就看到邵安安变了神色,厉声质问起她。
“安风姐,你明明是靳川哥哥的妻子,就算你不爱他,也不应该设计想要拿走他的一切啊?!”
安风轻笑,“怎么不应该?我就是要拿走他的一切。”
什么心疼哥哥。
她不就是怕自己好不容易上了位,当不了阔太太吗?
安风话音刚落,突然就听到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所以这就是你进薄氏工作,然后费心嫁给我的最终目的?”
安风没有转头,她鼻尖有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清洌雪松香味。
她知道,是那个矜贵如神祇的男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