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你可懂得?”
“是,儿媳知道了!”
张氏对苏清黎再不满,也不敢逆老太太的意思,只能乖乖点头。
苏清黎算是看出来了,这家里沈老太太是掌权者,而且人还算明事理。
目的达到了,苏清黎也就不再说话。
她将芭蕉叶夹在腋下,快速用芭蕉叶折出一顶芭蕉帽。
这时一名英气十足的女子走到她身边,将她腋下的芭蕉叶接了过去。
苏清黎有些讶异地抬眸。
“我的夫君比砚知年长两岁,你跟着砚知喊我表嫂就好,我没你手巧,帮不上什么,只能帮你拿着叶片了!”
此人是沈砚知姑姑的儿媳。
姑姑沈元英自幼习武,跟着老王爷四处征战。
姑父入赘沈家,因而沈元英儿子娶妻后,一直住在沈家没有分家。
可惜的是,姑父与表兄都在一次战役中丧生。
姑姑沈元英与表嫂云氏都变成了寡妇。
“有劳表嫂。”
苏清黎的父亲是军人,牺牲后母亲并未再嫁,一人辛辛苦苦将她拉扯大。
她看着沈家的这些女眷,便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亲。
这也是她决定一起前往南蛮的原因。
即便这是书中世界,英雄的遗孀都不应该死在流浪路上!
苏清黎又折了两顶帽子,这时沈念知有些踌躇地走到她身边。
“嫂嫂,母亲好多了,我,我也来帮你的忙!”
这时大嫂方氏也走过来。
“三弟妹手真巧,能不能教教我?我和你一起折吧?”
苏清黎一边走一边折芭蕉帽,多少有些不方便,有人帮忙就再好不过了。
方氏是沈砚知亲生大哥的妻子。
娘家是做丝绸生意的,女红非常好,因而她很快就学会了。
苏清黎拿上几顶芭蕉帽,低声道:“劳烦大嫂继续折,我先将这些拿给官爷!”
只有将官差的帽子先弄好,才好让自家人戴上。
“小心些!”
方氏看着那些官差手里的鞭子,不由得有些害怕。
苏清黎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做安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吴成。
“官爷,帽子做好了!”
吴成接过帽子戴上,芭蕉叶自带的凉气顿时将头顶的热气一扫而空,十分凉快。
“不错,兄弟们,过来拿帽子!”
吴成那张恐怖的刀疤脸上露出一抹笑,招呼其他人过来拿。
“头儿,这帽子不错啊,真凉快!”
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倒是第一次在流放路上尝到女子手巧的好处。
“官爷喜欢就好!”
草帽送到了,苏清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这是又想讨要些什么?”
吴成看着她就觉得烦,短短的路程,她的要求可真多!
“官爷,我想给夫君和公爹做个草披挡住这太阳,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他们的伤还没养好,晒病了上哪儿去找大夫,到时候又要给官爷惹麻烦了不是?”
苏清黎自然看见他的表情,悄悄摸出一些碎银,用自己的身体遮挡放在囚车上。
向来财可通神,吴成的神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弄归弄,别耽误行程!”
他一边说一边将碎银塞到怀里。
苏清黎暗自笑了,脸上装作惊喜的模样道谢。
等她与方氏折好芭蕉帽,沈家众人一人一顶,热气顿减。
“我不管,我也要!”
争吵声传来,苏清黎转头望去,是那个闹事的年轻人。
他是陈家的小少爷,被抽了一鞭子也不知道安分守己,看见沈家的芭蕉帽,便闹着自己也要。
陈家老爷脸色铁青地看着儿子。
“老子都没有,上哪儿给你找去!”
“沈家不是有吗?快,娘,去给我弄一顶!”
“博哥儿,娘不是不想帮你,可这......”
柳姨娘有些胆怯地看了眼苏清黎,她不敢去啊!
她从前在陈家是宠妾,就算儿子在当家主母前喊自己做娘,她也不敢在后院闹出什么风浪。
更别说如今被流放,一路上自家老爷都没给一个好脸色。
“我不管,娘你快去,爹你把银子给我,我要!”
陈老爷抬手“啪”地一声打在陈博的脸上,气得浑身发抖。
“你给我闭嘴!我们受沈家拖累才被流放的,你这逆子还让老子去求他们?”
躺着中枪的沈家:......
陈老夫人看见宝贝孙子被打,气得直骂陈老爷窝囊。
“博哥儿别哭,祖母帮你!”
说罢,陈老夫人就走到苏清黎面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拿一顶来!”
看戏的苏清黎:?
“看什么看,若不是你爹,我们陈家何至于沦落到如此田地,是你们苏家和沈家欠我陈家的!”
“程氏,你儿子与杨绍明私吞军粮才被流放的,与我沈家何干?”
苏清黎还没来得及说话,沈老夫人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挡在身后。
“你......”
“祖母别生气,陈老夫人担心自己的孙子也是人之常情,她的孙子这么年轻就坏了脑子也真是可怜!”
苏清黎上前搀扶着沈老夫人,看向陈家的眼神带着些怜悯。
“你这小贱人胡说什么,我们博哥儿好着呢!”
“既然人好好的,怎么还要老夫人来求我们?可真是不孝啊!”
“你,你这小贱人!”
陈老夫人被苏清黎气得不轻,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却被沈老夫人死死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