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我心里一惊,忐忑不安地看向前方的指挥张老师,他也正一脸怒容地瞪着我。
我赶忙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匆忙地扫了一眼手机,心慌得更厉害了。
其实不看我也知道内容,因为这个提示音是为某人单独设置的。
接下来的练习我都不在状态,好不容易熬到排练结束,抗起琴盒往外跑的时候,又被张指挥叫住了。
“老师,对不起,我……我有急事要……”
“你这学期出勤都不够,再这样,我想让你及格都难。”张指挥平静的话,让我不得不停下来。
“对不起老师,我以后都会认真上课的。”我在门口鞠了一躬。
他伸出手示意我过去,眼镜中透出的光让人害怕,可想到我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今年的课程如果不能合格,还要再修一年,我还是犹豫着走了过去。
“再近一点。”
我已经站在他腿边上了,张指挥捏住我的手,细细品看着:“多么漂亮的一双手,指茧都遮不住的嫩滑,感受力也是一流的……”
我强忍住心头的恶心,不敢把手抽回来。
“老师,我以后会按时上课的。”
“嗯。”他一边心不在焉地答着,一边顺着手向上摸过来,我用力向后缩着,可没办法阻挡他越贴越近的脸。
“老师,别这样……”我很怕。不仅怕他动手动脚,更怕他给我不合格。
“叮”我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要回复。
他站了起来,把我逼到了黑板边缘,手已经从手臂摸到了后背,另一只手按住我拿手机的手。
“我说过,上课的时候不要有任何其他声响!”学音乐的人耳朵都灵,虽然我已经调得很小声,可他还是能从音乐声中分辨出手机微弱的提示音。
但我不敢关成静音,如果我超时不回复信息,后果也会很严重。
“对,对不起,老师。”我特意咬重了“老师”两个字,可是没有用。
“犯错误都是要受到惩罚的,你知道吗?”张指挥说着,边把我按在黑板上,头低了下来,两只手也开始不安份地在衬衫裙摆间摸索起来。
我努力地挣扎,想隔开一些距离,想喊,又不敢。
“嗡嗡嗡……”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愣,我用力推开他,跑了出去,琴盒却落在了教室里。
跑出教室来不及看信息内容,就赶忙回复到:“对不起,老师加课,我马上到。”
急匆匆跑到学校门口的路牌下,看到了一脸怒气的陈峰。
“对不起,老师加课了,耽误您的时间我会补回来的。”我一边道歉一边往车上走。
“你没看信息吗?”陈峰怒气冲冲地说。
我连忙掏出手机,第二条信息上写着:超过六点到,你就走路去吧!
还没等我求情,陈峰已经发动车子开走了,只留下一句“一个小时,走不到后果自负。”
我只好向他家的方向走去。
陈峰是我的兼职老板,我每周三天去他家教他九岁的儿子拉琴,当时同学把我介绍给这家的时候说的话是:“给的钱很多,但人很变态。”
这一点我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他的消息必须秒回,否则就要发脾气会扣工资。
为了不扣工资,就要接受他的各种变态惩罚,这也是我上课都不敢关静音的原因。
来不及想太多,我只能跟着车子后面奔跑起来。
陈峰的车没有开得很快,看到我落得太远,就会故意放慢速度;看到我停下来喘气,他又会按几下喇叭催促我。
他家住得很偏僻,如果再让他生气,一会又免不了要走路回学校。
终于,在我累到再也抬不起腿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他家的别墅区,陈峰的车也缓缓开进了大门。
走进房间才发现我的琴没有带,只好拿起陈小与的琴作起示范练习。
陈小与直愣愣地看着我说:“老师,你要不要先去洗个脸?”
我赶忙跑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灰尘和汗混在一起,留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黑色痕迹。
赶忙洗了把脸,又看到胸下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不敢动里面的任何东西,只好用自己沾湿的手擦了一下,便匆匆出来继续上课。
许是听到琴声不对劲,陈峰猛地推开门,阴着脸走了进来。看到我用陈小与的琴,脸阴得更厉害了。
“你上课都不带琴的吗?”
“我,刚刚急着出来,琴忘在教室了……”
每次和他说话,我都会不由地紧张起来。
“今天去那边,可以走了。”这句话是对陈小与说的。陈小与闻言,风一样地跑掉了。不仅我,好像所有人都怕他。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又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你就这个样子来给我儿子上课?”他的眼睛盯住我胸口的位置。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刚才可能手过于湿了,领口下方的位置大片晕开,校服上衣又很薄透,紧贴在身上。
我赶忙用手捂住:“对,对不起。”
他抬步向我走过来,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咣”地一声,我撞到了墙角的琴谱架子上,后腰撞得生疼。
陈峰一步迈过来,将我抵在墙角,一手向我腰后面摸去。“别……”我忍不住喊出了声。
“怕我?”陈峰一挑眉。
这是明知故问,我低下头不敢看他,更不敢回答。
他一只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回答我!”
“嗯,怕。”我从嗓子眼里挤出点声音来。
“很好,”他身体向我贴得更近了些,手指顺着下巴滑到我脖子、领口……
我往后躲,可身后是墙壁;想伸手去拦住,又不敢乱动。
“我就喜欢听话的。”这半句话说得很慢,边说边挑开了我所有的扣子。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用什么东西可以把他砸晕然后逃跑;又想到这半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我要去哪里打工,才能赚到五千块半个月。
伸手摸到刚才撞过的琴谱架,试图握在手里,他却忽然停了下来,不知从哪掏出一件礼服,甩在我脸上。
“换上!”然后转身大步地离开了房间。
我慌乱地套上那件礼服,后背全露,领口大得露出半个内衣边缘。我不敢不换,穿上后手都不知道该遮哪里。
他又要干什么,不会是要玩什么角色扮演吧?这个变态。只是钱而已,大不了再多打几份工吧,想到这,我又想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了。
“叮”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您的账户已欠费1.5万元,请尽快补足,避免影响后续治疗。
我才想起来,今天是该领工资的日子,不然我弟的医药费又不够了……
正犹豫着,陈峰再次走进来。看到我的样子,又皱起了眉头,将我转了过去,伸手解开了我的内衣带子,把它扯出来扔到了地上。
在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感觉他停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粗鲁。“跟我去参加个宴会,什么也不用做,笑就行了。”
“我……只是个教琴的,”顾不得看陈峰的表情,闭眼把话说完“而且,今天该结工资了。”
陈峰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随后我的信息提示音响起,到账3万元。
“我,我要辞职,下,下周就不来了。”我想着钱已到账,就不用再委屈了,下个月的费用再说吧。
“你来的时候签了协议,违约要赔三个月的工资,六万块,拿钱走人。”陈峰冷冷的说。
我咬了咬牙,低了头:““我去。”
宴会在市里最高级的私人会所举行,没有会员是不允许进入的,陈峰带着我走进去,迎宾员热情地走过来招呼:“陈先生您好,请到4号厅。”
陈峰点点头,脚步慢了一些,方便我跟上。
4号厅门口,他又回头看了看我脸上的妆容,是刚刚在某个金碧辉煌的店里, 一个像扣了张假脸,看不出年纪的女人给我化的。
陈峰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弯起手臂,示意我挽上去,我赶忙挺了挺背,挂上一个微笑。
门里的内容和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差不多,轻柔的音乐,端庄的人们,优雅地微笑。
只是个商务活动,我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跟着陈峰游走在人群中,微笑着对所有人点头,他们说的话每个字我都听得到,但一句也听不懂。
半个小时过去了,陈峰指了指大厅角落里的长条沙发,让我过去坐。
远远望去,已经有几个女孩坐在那里了。我终于可以远离他,赶忙快步走去。
她们在聊天,我走到最远的边缘坐了下来。中间一位穿紫色礼服的女孩看了我一眼,问“新来的?”我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随后她就笑了,对着身旁的几个女孩说“看起来还是个雏儿,哈哈哈。”几个女孩一起笑了起来,笑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陆续又来了几个女孩,分别坐在了沙发上,有的一脸淡定,也有的和我一样,一脸迷茫。我数了一下,当第十个女孩走过来坐好的时候,厅里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一束宽长的追光打在沙发上,我忍不住伸手挡住了眼睛。
只听到一个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请所有女孩起立。”紫衣女孩带着周围的几个女孩先站了起来。
我和两个反应同样迟钝的女孩一起也随后站起,然后就是跟着指令转身,弯腰,微笑,坐下。
扩音器里的声音停了下来,追光依然亮着,有人在黑暗中招走了紫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