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黎落落站在手术室门口,满脸冷峻。
陶夭夭的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在她被诬陷推倒对方致使流产的情况下。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侧头看去,就见靳时予身携寒意,阔步走来。
他的眼神落在黎落落的身上,声音低沉地问:“你没什么话对我说?”
黎落落一言不发。
靳时予薄唇紧抿,从牙缝里挤出字句:“就这么容不下她?嫉妒她怀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所以特意约人出去就为了害她流产?”
“你是亲眼看到我害她了?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黎落落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问责,抬头辩驳,“我是不喜欢她,也撇开过她的手,但我压根没用力,是她自导自演摔倒......”
“够了!“靳时予脸色难看,用力掐住她的下颚,“你是不是当我傻?夭夭摔掉自己的孩子陷害你,她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黎落落眼底还是没忍住泛起泪花,出声反问,“好处就是,现在你不分青红皂白拿我当坏女人笔诛口伐,对她百般袒护!”
“靳时予,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恶毒?要真如此,那我怎么不让她死在手术室,才配得上恶毒二字!”
“能说出这种话不就说明你是这种人?!”靳时予被这话气得眼底猩红,一把将人甩开,“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黎落落被推得脚下一个踉跄,眼里的泪水跌落脸颊。
她微低着头,长发掩面,胃里随着心头翻江倒海的疼。
他竟是一点也不想信她。
很多年前,靳时予爱她,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
所以即便他心智如小孩,她也会大方在他面前哭笑。
现在,他好像没那么爱她了,她的伤痛都是他给的。
即便他已经成了偌大靳家和时厦的靠山,她也再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了。
背对着靳时予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疼痛渐渐缓和,黎落落才挺直腰背,头也不回头地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出了医院,天已经黑了。
黎落落不想回家,直接拐进了医院附近的酒吧。
酒吧单名“杳”,自三年前在楸城突然出现崛起,传言酒吧老板背后的势力一手遮天,上上下下表里内里涉及的业务范围极广,同行业内无人敢惹,也鲜少有人敢在这酒吧滋生事端。
顾及胃癌,黎落落在酒保怪异的眼神下要了一杯温水,坐在吧台前看着别人狂欢。
她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虽然脸色苍白,但静坐在那儿足够吸引一群猎艳者的注意。
“哟,美女,来酒吧喝什么白开水呀?哥哥请你喝酒。”
只是一会儿,就有醉汉酒气熏天凑上去,强硬地搂上她的腰,要给她灌酒。
可酒吧的酒哪是可以随便喝的。
黎落落心情本就没多好,举起手中的水直接朝他脸上泼了上去:“醒了吗?”
醉汉被水浇得一懵,随即大怒:“小贱娘们,你特么敢泼我!?”
他操起一旁的酒瓶子,一把扯住黎落落的领子,瓶口直接往她嘴里灌:“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老子还就非睡你不......“
黎落落下意识撇开脸抬臂去挡,酒水稀里哗啦倒了她一身,浸入衣服沁得她发凉。
她正要伸腿踹开醉汉,就听到一声惨叫,抬眼就见一高大挺拔的身影扣住了那醉汉的手,反手一折,“咔嚓”一声脆响。
”啊——”
醉汉叫得越发惨烈。
男人皱眉将人甩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色方巾,细致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然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冷眼睨着地上痛叫的人,微侧过头,对身后的人道,“闹事的,丢出去。”
“是,三爷。”
黎落落嗫嚅着唇:”谢谢......”
男人却像是没听到,直接将手臂上搭着的黑色大衣丢到她的胸前,然后迈开长腿与她擦肩而过。
黎落落的衣襟被酒水洒得濡湿一片,布料近乎透明,还能隐约看到内里的黑色文胸。
她搂紧这件还残留着股淡淡乌木沉香的衣服挡在身前,眼神追随着对方出了酒吧门的背影,有些愣神。
男人长腿阔步,一身正装,她刚看到里面那件黑衬衫领口还别着精致的金色领针。
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同样西装革履。
那阵势,不像是来逛酒吧的,倒像是来巡视领地的。
楸城似乎没听过这号人物。
难道是传闻中酒吧那个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