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高家来人了!”突然出现的声音将秦语歌的理智拉了回来。
虽然通报的人才到,可高家的刘嬷嬷已经到了祠堂外面,显然是闯进来的。
“小姐,老夫人派我来接您!”碍于是秦家的祠堂,刘嬷嬷在外高声喊道,身边跟着个十分机灵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她俩正被一群人围着,却没有人敢近身。
秦飞走出祠堂十分不悦地说道:“刘嬷嬷这样擅闯我秦家祠堂是不是不太合适?”
“哟,秦老侯爷,老身这不是在外面吗?老身还以为秦家是讲理的呢?”刘嬷嬷声音穿透力极强,院外的人都能听见。
秦飞一见这一老一小就头疼,刘嬷嬷是高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从小和高老夫人一起长大,最是泼辣,一把年纪却一点儿不显老,中气十足,谁都不敢惹,惹急了她一嗓子吼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那小的是高家长房嫡重孙高玄云,小小年纪武功奇高,谁也近不得身。
高家多次派人来接秦语歌,都被秦飞回绝了,可这回派这一老一小来,铁了心要带走秦语歌。
以往每次高家派人来接,秦飞见都不让秦语歌见,秦语歌向来听话,秦飞不让她和高家来往她便不敢主动去高家。
而秦飞之所以,就是看着她跟高家的那层关系,她母亲不在了,她若被接回高家,那高国舅家和秦家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高家不仅有兵权还有中宫皇后。
当着高家的面儿,秦飞自然不能再动家法。
“来人请刘嬷嬷和高小公子偏厅吃茶!,本侯有两句话要嘱咐孙小姐!”秦飞前半句是对他家下人说的,后半句却是对刘嬷嬷说的。
刘嬷嬷也知道他松了口,自是不敢再打秦语歌,她也不好再闹,不然反而成了不占理儿的了,让秦家寻着借口不然她接孙小姐可不好。
“孙小姐,老奴见不着您今儿无法回去向老太太交差,无论如何孙小姐都抽空见一见老奴。”
刘嬷嬷看似在跟秦语歌说话,实际是说给秦飞听的,若今天不见到孙小姐,她今天就不走。
刘嬷嬷带着高玄云走了。
秦飞收起方才的凌厉,但仍旧冷着脸说道:“你若忍心你父亲独自一人在秦家,你就跟她去吧!”
秦刚见秦飞这是要息事宁人的样子,立即说道:“父亲难道就这么放过二丫头吗?”
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二房秦超一把拉住他说道:“三弟你也知道高家那个混世小魔王多难缠,不要叫父亲为难!”
秦飞趁着秦超拉住秦飞的时候飞快的走了,他也没想到今日差点儿收不了场,更没想到平时木讷的秦语歌如今这般凌厉,他能感觉到秦语歌那丫头经历这样一场大变故之后是彻底的变了。
秦刚一把甩开他说道:“二哥你以为你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秦超之所以一直不开口也是怕引火烧身,秦语歌固然可恶,可他的女儿秦语诗做出此等丢人的事来也脱不了干系。
秦家的长辈相继离去,秦宴才握住秦语歌的手嚎啕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说道:“唉,都怪父亲没用,才让我的歌儿受这样大的委屈!”
秦语歌不知道这样的事对那种生活在深闺的小姐会有怎样的影响,二房三房的夫人小姐们竟然连她的批斗大会都没出席,可秦语歌从来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
她任由秦宴握着她的手,他不知道如何抚慰他,直到秦宴自己平静下来,她也没有能说出几句安慰的话,最后秦语歌搀扶着秦宴,父女两个沉默着离开了祠堂。
刘嬷嬷虽然跟着秦家下人喝茶去了,可高玄云却怕他小表姑被秦飞打,一直在附近转悠,见秦语歌和秦宴出来,忙跑上前去。
“祖姑父,小表姑!”
秦语歌对这个小男孩并不熟悉,只依稀记得他好像是大舅的长孙,她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秦宴哭了一阵已经是体力不支,全靠秦语歌扶着才能勉力支撑,因此也没搭腔。
可高玄云却并不介意这样的冷落,自己一个人继续说道:“秦语诗自己做出这样子的丑事,破坏了小表姑的婚事,秦家人还有脸来怪小表姑,真是不要脸!”
高玄云显然忘了面前这两个人也是秦家人。
秦宴对高敏也就是秦语歌的母亲一往情深,因此在高家颇受好评,所以高家的小辈们都或多或少地听高家长辈赞扬过这个祖姑父,因此虽然高家人都知道秦飞和秦家人的嘴脸,高家小辈却很尊敬秦宴。
秦宴和秦语歌一路无语,高玄云却一路上蹦蹦跳跳,唠唠叨叨地数落完这个数落那个,中途遇上“喝完茶”的刘嬷嬷,他终于由独角戏变成了和刘嬷嬷的对手戏,两个人一唱一和把秦家人损了个遍。
看着他们俩相处如此融洽,秦语歌终于相信有忘年交这回事。
秦语歌扶着秦宴回到他的屋子,发现这么冷的天连只火盆都没有,天色渐晚也没人点灯,这可是侯府嫡长子的院子一片死寂,秦语歌气不打一处来。
刘嬷嬷更是生气,已经骂上了!
两个小厮听到动静才迎出来!
秦语歌见秦宴实在是支撑不住,将他付上床躺好,托刘嬷嬷照看着,才回到外间。
她冷冷地扫视着两个低着头的小厮,说道:“你们活着只会喘气儿吗?屋子这么冷也不升炉子。”秦语歌发现她还是当恶人比较自在。
“二小姐,大爷屋里没有碳了!”其中一个叫青竹的小厮说道。
秦语歌从脑中搜寻到,秦家份例里各房按人头算,除了每月例银外,冬日没人每天两公斤碳。
“今日的碳是没领还是烧完了?”
“回……回二小姐,烧……烧完了!”青竹支支吾吾地答道。
“既然烧完了去拿将碳灰拿出来我看!”秦语歌可没那么好糊弄。
青竹沉默着不说话,他暗自想着平日秦语歌偶尔也会来秦宴院子看他,可从来留意不到这些细节,今日不知怎么了,竟这般究根问底。
另一个叫绿柏的小厮忙跪下说道:“平日里都是二夫人身边的周姐姐管着府上一应事物的发放,今天去得晚了没领到碳!”
他就是今早被秦语歌一个眼神瞪听话的那个小厮,他已经领略过秦语歌的厉害了,不敢造次。
“你现在去领,若是没领到就不用回来了!”秦语歌指着青竹说道。
“这……这二小姐,过了既定的时辰,小的实在是领不来,您就直接处置了小的吧!”青竹早上没有陪着秦宴去秦语歌的院子,去祠堂又不让外人在场,因此青竹没有见识到秦语歌的不同,以为秦语歌仍旧是以前那个好拿捏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