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这是你第一次独自离开灵鹫山,务必万事小心!
“切记,你命中大劫之期已近,必须和帝玄之命的男子结合,才能挡住劫运,否则…十日之内,你必会横死!”
“他叫陆宴,你带上这份合婚庚帖作为凭证,找他履行婚约!”
“这身嫁衣,是师娘亲手给你绣的,一定要穿着去见你的夫君,别浪费师娘的心意!”
“师父说的话,都记清楚了吗?”
“徒儿都记住了。”
就这样,姜酒穿着嫁衣,拎着小小的行李箱,独自坐上前往帝都的火车。
她要去找将会挽救她命运的男人。
——身怀玄帝之命的陆宴。
姜酒,是被师父收养的孩子。
收养她的第一天,师父为她算命,就算到她18岁将会有危及性命的大劫,若不化解,必死无疑。
为了救她,师父遍寻古籍,最终,找到了化解之法,就是找一个帝王命的纯阳之人,与她结合,挡住她命里的劫。
不久以后,师父就找到了命格相匹配的人,双方定下了婚约。
订婚当日,姜酒也到场和对方见了一面,但她对订婚没什么概念,只依稀记得,对方长的白白嫩嫩的,像个鲜嫩可口的肉包子…
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就要和肉包子履行婚约了。
虽然早有准备,姜酒心里还是难免忐忑,毕竟也是一辈子的婚姻大事。
不晓得这么多年过去,肉包子怎么样了,变成了什么样的男人…
“哥哥,你回帝都,真的要去履行那个莫名其妙的婚约?”
列车的软卧包间,一男一女相对坐着,男人一身西装革履,身材绝佳,坐在窗边,微垂着眼帘,修长白皙的手指,有条不紊的翻过书页。
女孩年纪稍小,穿着打扮十分洋气,手里拿着个亮晶晶的手机,一边玩手机一边嘟囔:
“反正,我不同意,哥哥你的婚事,帝都多少世家千金都巴望着,怎么能随便许给村姑!”
“这么多年养在山里,风吹日晒,肯定比不上帝都的千金小姐们细皮嫩肉。学识教养肯定也差,怎么够的上做我嫂子!”
“而且她的命够硬吗?随随便便敢来做我的嫂嫂,就不怕横死了!”
陆雪哇啦哇啦说一大堆,陆宴始终眉眼淡淡的,并不理会。
陆家太子爷向来话少,难开金口,倨傲高冷,谁都知道。
尤其是关于他的婚事,他一向缄口不言,陆雪也摸不清他的态度。但她晓得,哥哥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哥哥好可怜!身边的女人都死了,他一定是对爱情绝望了,才愿意和一个没见过面的村姑结婚!
心痛我哥!陆雪万分同情的说:“盲婚哑嫁,万一对方长得巨丑怎么办!哥哥你好可怜,就要面对一张丑丑丑丑不拉几的脸!”
陆宴终于红唇微启:“见过的。”
陆雪:“见过?!”
陆宴又不说话了,却稍稍的回想了未婚妻幼时的模样。
他记得那女孩皮肤雪白,头发乌黑,眼睛里的光芒耀眼,有种罕见的锋芒,像灼灼烈焰。
只是时日已久,也不知道她…
“啊啊啊!!哥哥!!”
陆雪突然一声惊叫,打断了陆宴的思绪。
“红衣女鬼!她来了,她又来了!她居然追到火车上来了!”
陆宴淡淡的说:“这是白天,她现不了身的。”
陆雪激动的摇晃着他的胳膊:“是真的!真的!哥哥你快看!”
陆宴架不住她一直囔囔,抬起头,视野里陡然撞进一袭红影。
走廊过道的窗边,一个看着身形娇小的小姑娘独自坐着,穿一身诡异的红嫁衣,面纱还蒙着脸。
“这这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大白天的居然敢现身!”陆雪在口袋里乱摸,“啊啊啊我的捉鬼符呢!我的黑金刀呢!我的……”
陆宴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意味不明的打量着那女孩:“不用找了,是人,不是鬼。”
“是人?”
陆雪揉了揉眼睛。
“人怎么会穿这样?出行前,张天师说了,这一趟出门,有劫!特地让我们换乘火车,说不定劫就是她!”
陆宴说:“不是。”
陆雪说:“你怎么知道不是?想害你的女鬼不是一直没有抓到?!就算她不是鬼……也有可能被鬼附身!”
“不行,我得去试探一下。我带了张天师给的佛珠,如果她是鬼,肯定不敢碰我。哥哥你等着。”
陆雪拿起一瓶未开封的水,来到了姜酒身边:“你好,能帮忙把我这瓶水拧开吗?我手劲不够…”
她戴着佛珠的手腕蹭了过去,姜酒本要接下水,看见佛珠,往后退了退,立马说:“我也打不开。”
陆雪说:“不会吧?你试试看啊。”
她又把水递过去,佛珠又蹭过来,姜酒索性站起:“你再靠近,我就叫人了。”
“别,别…那我走吧…”
陆雪想触碰姜酒未果,悻悻的回到包间。
姜酒的目光跟着她,直到她进了包间,没看仔细,陆雪就紧紧关上门扉,惊恐的说:“她极有可能被鬼附身了。她不敢碰我的佛珠!”
“明明换了交通工具,竟然还跟着过来了。怎么办…手机也没信号,联系不上张天师。”
她急的团团转,陆宴却说:“你担心什么,你不是还有张天师给的刀吗,能杀鬼的,你把刀放在枕头下,没事的。”
他合上杂志:“休息吧,天一亮就到了。”
陆雪赶紧把黑金刀摸出来,放在枕头下,又在门上贴了几道符文。
还举起双手绝望的祷告:“阿弥陀佛、今晚一定要是个平安夜啊…”
深夜,所有人都陷入沉眠。
咚咚,咚咚。
耳畔,传来敲门声。
在一片诡异的深黑里,格外刺耳。
陆宴睁开眼睛,听着那声音。
咚咚,咚咚。
一声,一声。
好像是…来自地狱的回响。
陆宴往左边看了一眼。
陆雪安然无恙的睡在隔壁床。
起身,拉开门。
陆宴瞳孔微缩。
门外竟是白天那少女。
她还是那身红色嫁衣,面纱也没有拿下,黑暗里,眼睛格外明亮,好像有星辰坠落在瞳孔里。
姜酒说:“本来不想管,但我是要去结婚的……”
她突然闭嘴,盯住了陆宴的背后。
陆宴骤然感觉背后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