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妃抱着已然熟睡的平儿进了门,急站出来叫停,她先向齐太妃行礼,再看向白引歌,眼神冷的能冻起冰渣子,“皇祖母这病,你可是治愈了?”
白引歌心咯噔跳漏一拍,来者不善啊,太医用了差不多十年都没治好,要她一次就治好?
她不是大罗金仙!
沐王妃搞不好想以此为借口做点什么,她据实已告,“如今已无大碍,但要完全治愈尚需一些时日。不过太妃娘娘无需担忧,只要您按时服药,半载后方可大愈!”
“好!”
白引歌话音刚落,门口响起大顺帝喜悦的称赞声。
尤嬷嬷派人去汇报了齐太妃苏醒的消息,他让身边的李公公继续审问小丫鬟,他则快速赶了回来。
“朕说过,治愈太妃朕重重有赏,齐王妃,你想要什么?”
龙心大悦,一扫之前的阴霾。
大顺帝走过来,白引歌自觉让位,太妃看到他眼底亮起了慈爱的光。
“我请求跟齐王和离!”
“父皇,奖是奖,罚是罚!”
白引歌和沐王妃几乎同时发声,夜煌微怔了怔。
也不知是听到沐王妃的话的缘故,还是惊诧于白引歌的剧烈转变。
“皇嫂……”
夜煌试图打断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她下午知平儿出事还善解人意的说理解,如今这模样,却是来讨债的。
沐王妃嘭的跪下,摊开双手,让众人看清她怀中稚子的模样,“白引歌谋害世子在前,戕害齐王未遂在后。既皇祖母病情况已稳定,请父皇将她打入天牢,严加审问,查明真相!”
大顺帝和齐太妃同时愣住。
平儿小脸惨白,嘴唇呈乌紫色,双眼紧闭着,也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迷。
“本宫的小曾孙这是怎么了,快,快请太医!”
齐太妃受了惊,手微微抖着要太医入内看病。
大顺帝握住她的手,试图稳住她的情绪,“母后不可激动,身体要紧。齐王妃,沐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白引歌心情大起大落的厉害,前一刻她才弄明白是沐王妃下的毒,她还没去找她,她倒找上门来了!
平儿回去的时候已经大好,如今一副余毒未清的状态,真是……
“回父皇。”
无语凝噎的白引歌刚跪下,夜煌跟着她下跪,还异口同声要作答。
白引歌立即噤了声,大顺帝明显诧异,脸色逐渐变得阴鸷,“怎么,你也知情,却没有告诉朕,还让她给你皇祖母诊治?”
他回想起夜煌那狠戾的一掌,当时觉得打的过重,现在想想竟是有原因的!
“我没有!我是大夫,救人是天职,绝不可能害人!”
“父皇,这件事儿臣正在调查,在弄清楚前慎重起见没有禀告,是儿臣的错。”
白引歌着急的辩解,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夜煌一定会帮沐王妃说,毕竟是他“亲眼所见”。
出乎意料,他好像站在了她这边。
“父皇,平儿在去齐王妃住处之前害活蹦乱跳,在她那吃了些东西就不对劲了,这件事齐王殿下能作证!稚子无辜,这个女人太过恶毒,不进诏狱不会讲真话。若继续留她在齐王府,不知哪一日她又会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父皇万不可让她再有机会毒害齐王殿下。”
沐王妃把后果说的很严重,边说边抽泣。
太医很快进门,让沐王妃把平儿放置到一边的卧榻上为他切脉。
“平儿最喜欢皇曾祖母,常说长大了要好好孝敬您,可如今命悬一线……呜呜……”
她打了感情牌,哭的像个泪人。
“呸呸呸,胡说些什么,平儿会长命百岁,好好孝敬本宫的。”齐太妃心疼曾孙,微微直起身子扯了扯大顺帝的衣袍,“问问太医可诊治出来了?”
大顺帝深沉的目光在白引歌和夜煌之间游移几息,再落在太医身上,“陈太医,如何?”
“回皇上,回太妃娘娘,小世子确是中了毒……毒,毒性颇深,恐会落下终身残疾!”
陈太医跪地回话,手因惶恐而颤抖。
“不可能!他明明提前服下了解药,离开前我给他看过,他已经无恙,恢复了自主意识,还同我和齐王说过话……”
白引歌不敢相信,沐王妃为了抹黑自己,回去后又给孩子下毒!
她可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她激愤的辩解,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白引歌何德何能要让她这样不顾一切……
将目光看向夜煌,他是当事人,白引歌盼着他能跟刚才一样公正。
只要他秉公回答,自己就能……
“没有!齐王殿下,你把平儿抱回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对吧?”
夜煌还未张口,沐王妃忽然抢先出声,歇斯底里的哭诉起来,“可怜沐王身子孱弱,因为平儿出事昏厥过去。平儿看了大夫也不见好,知这毒性猛烈,儿媳怕齐王再出事,特来指证齐王妃,还请父皇和皇祖母做主!”
嘭嘭嘭。
她连磕三个响头,磕的脑门红肿,以示决心。
“齐王,你说。”
大顺帝脸色难看的几乎能滴出墨汁,他忽然有些担心白引歌给齐太妃服下的神药是否也藏毒,为的是东窗事发能用来保命。
白引歌身正不怕影子歪,她挺直脊背,整个人挺拔的如同冰天雪地里昂扬不屈的松柏,定定的看着夜煌,等他回答。
夜煌狭长的凤眸一脸,声音低沉的如同暗夜之音,“一切缺如沐王妃所言。”
此话一出,沐王妃紧绷着的身体莫名一松,白引歌垂着的手拳头紧握,口腔内银牙咬紧,咬的几乎尽碎。
好,好得很!
夜煌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等一!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那种人,要是帮她澄清了,那才是活见鬼!
“我无话可说,烦请皇上调查。太妃娘娘病情严重,药不可断,不然下一次再发作神药也无力回天。我身上只有三日的药量,时候到了需按需调整,盼到时候皇上能还引歌清白!”
她目空一切,再也不看店内任何人,抛出保命符,配合的伸出了双手,等待押解。
夜煌跪在一侧,眸底暗潮汹涌,同样没看她。
太医在大顺帝旁边低语了几句,他按捺下磅礴的怒火,答应道,“好,朕答应你,若你是冤枉的,朕许你一诺,万事皆可!”
三日用药下来,若太妃情况无好转,该杀头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