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兰妮,30年前,我妈生下了我。
医生看了我一眼,裹好了包抱给我爸。我爸抱着我的时候,医生一双手悄悄托在我身下,生怕我爸一失手,将我掉在地上摔死。
毕竟像我这么丑的娃儿,实在是不多见。
我爸妈都是大学老师,算是郎才女貌俊男美女的结合,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基因突变太厉害了,生了我这么个丑小鸭。
我实在太难了,邻居经常把我小时候趣事当笑话讲给我听。
据他们说,我小时候丑的天怒人怨,爸爸妈妈带我出门,邻居们老起哄让我爸妈做亲子鉴定,说凭他们的长相,像谁也不可能生出这么难看的孩子呀!他们觉得准是医院报错了,可我爸妈知道,妈生产那天产房根本没有别人,只有她一个人,况且爸爸还陪产呢?
怎么可能抱错?
虽然别人都说我丑,爸妈倒是不嫌弃,依然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在我身上。他们觉得,小孩子小长得不好看是正常,长开了就好了,可没想到,我这辈子都没长开过。
从小,我就比同龄孩子高一头,身材粗壮,再加上性格也五大三粗像个男孩子,扔在孩子堆里,活脱脱一个假小子,原本我是个活泼可爱的女生,在大家排挤下我变得安静内敛不爱说话。我偏偏丑而不自知,直到被一个平日里欺负我的男孩子指着鼻子嘲笑,在周围同学的哄笑声中,我哭着跑回家,面对着镜子里那个黑皮肤、大脸盘、塌鼻梁、小眼睛、眉毛淡到看不见的女孩子,我第一次觉得自卑极了。
我偏偏丑而不自知,直到被一个平日里欺负我的男孩子指着鼻子嘲笑,在周围同学的哄笑声中,我哭着跑回家,面对着镜子里那个黑皮肤、大脸盘、塌鼻梁、小眼睛、眉毛淡到看不见的女孩子,我第一次觉得自卑极了。
情窦初开年纪,我以为我这样的丑小鸭肯定没人注意。可我却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告白,我们班里一个喜欢穿白衬衣的清秀男生,他家和我家隔着两条街,每次回家总能看到他和不同的女生一起玩闹。
有一天,在我回家的路上,男生拦住了我,说喜欢我的娴静优雅,让我考虑做他的女朋友。那时候的我,是班里的乖乖女,不苟言笑,成绩却一骑绝尘,无人超越,是老师的左膀右臂,偶尔帮老师讲讲他不想讲的课,虽然丑但还算丑得耀眼。他的注意似乎让我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学会了臭美,也学会了梳妆打扮,也顺其自然的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我穿上了漂亮的裙子,努力做一个娴静温柔的女朋友,却发现他身边莺莺燕燕,绯闻不断。我以为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是这样,直到有一天。
那天,我们上体育课,我提早逃了课,等在他们常常聚会矮墙后面。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眺望着远处青黛色的山峦,幻想着以后和他爱情长跑,然后结婚生子幸福美满的一声。可还没等我的黄粱美梦结束,我就受到当头一棒。
矮墙另一侧烟雾缭绕,他的声音夹在一群变声期男生声音里特别明显,我听有人问他:“秦明,兰妮那里攻破几垒了?”
秦明听完,先是发出一声呕吐声,然后带着惆怅又无奈的语调说:“要不是和你们打赌,兰妮那长相我真是一分钟都忍不下去。不知道你们怎么口味那么重,偏偏挑中这个灭绝师太让我下手。我给你们说啊,最多二垒,你们必须认输,三垒我是绝对下不去手。”
听完秦明一番话,眼前原本青山绿水一片大好时光的景,突然间就觉得暗淡昏沉毫无光彩。我失恋了,失在一场游戏里,那一刻的屈辱无以伦比,自己成了彻头彻尾的一个笑话,新买的那条天蓝色百褶裙也跟我一同成了一个笑话。
我默默疏远了秦明,没有任何告别,只是不愿再和他有任何接触。
从此,我收起了让我在人前丢尽颜面的裙子,也收起了一个女孩子的爱美之心。
可我还是不甘心,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时候,总是偷偷拿出裙子穿起来,一个人站在镜子前,想着自己的皮肤白一点、脸小一点、骨架清瘦一点,应该就会好看多了,可人前的我,却永远只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失去了爱与被爱的杂念,我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世界简单到只有父母和书,我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拿到了985、211双一流学府的研究生文凭。
毕业后,我应聘到市里一家传媒公司。
然而,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学历的优势并没有给我的人生增添太多光芒。
刚开始,我还是没有那些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孩子招人待见,最棘手最难搞的问题总是落到我的头上。而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同事,只要撒个娇,卖个萌,难搞的问题就挪腾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我手里。
我也考虑过整容,可总是被我爸妈分享的一个比一个惊悚的整容失败案列吓退。
职场上的硬骨头啃久了,总还是能啃出经验,我的业务能力很快从一众美女中脱颖而出,成为公司了骨干级别的员工,事业上顺风顺水,工资也一路水涨船高。在爸妈的支持下,25岁不到,我就全款买了人生的第一套房子,还买了一辆奔驰,四十多万。
我似乎和姓秦的有着不解之缘,27岁那年,我谈了人生第二次恋爱,没想到我的第一次恋爱伤了自尊,第二次恋爱却差点搭上了我全家的命,还将自己谈到了精神病院,
秦涛来自农村,小我一岁,是我的下属,常年理着平头,业务能力一般,薪资不到我的三分之一,但他能说会道,一张嘴巴比蜜糖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