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绾绾的脸色白得吓人。
男人看到她反应，几乎立刻就确定她知道一些内幕，视线紧缩在她脸上。
郁绾绾却久久都没有答话，两瓣唇紧绷在一起，几乎已经没了血色。
他终于等到不耐烦，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用力地似是要将她的下巴卸下来，“说话！简云绾，到底是怎么死的？”
男人厉声的质问，终于将她从痛苦的回忆中拉扯出来。
她紧咬着唇，许久后才从喉咙里颤抖着吐出两个字，“自杀。”
男人的瞳孔蓦地缩紧，几乎是脱口而出，“说谎！”
他脱口而出的反驳，倒是让她渐渐镇定下来，找回了理智。
她抬起头，神情冰冷地看着他，淡漠地反问道，“你凭什么说我说谎？”
男人唇瓣动了动，平静却有力地吐出一句话，“简云绾那种女人，绝不可能自杀。”
简云绾那种女人？
郁绾绾忍不住觉得想笑，“你根本都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眸子沉了下，闪烁着复杂难懂的光，“我见过她……”
她蓦地抬起头，却听他清冷如水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她死后。”
郁绾绾睁大眼，不可置信，“你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他的腮帮咬得很紧，唇角抿成一条线。
许久后，菲薄的唇才重新张开，“她死之后……是我替她收的尸。”
郁绾绾十指蓦地收紧，指甲几乎都陷进了手心里。
她死死盯着他的脸，恨不得自己有透视的能力，能够穿过这张面具，看到面具下那张脸。
“法医说她是被烧死的，皮肤烧伤面具达到百分之九十……”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郁绾绾的身子很明显地颤了下。
“百分之九十？那一定很恐怖吧，还能认出是她吗？”她强装出若无其事的语气接道。
男人没说话，但郁绾绾能够感觉到，他浑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气质，强烈到几乎压得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这让郁绾绾越发觉得疑惑，疑惑到甚至压过了她那些恐怖绝望的回忆。
她定定看着他，“你在她生前就认识她的，对不对？”
如果不是认识，他不可能给她收尸，更不可能为她的死这么难过……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男人却没打算再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解除了对她的控制，平静地收回视线，“你可以走了。”
说完，便折身返回自己的车。
郁绾绾一急，冲上去拽住他的手，脱口而出，“你真的相信她是被烧死的吗？”
他的脚步瞬间定住，却没有回头。
“如果你真的去看过她，就应该知道，她的房子里根本就没有起火！”
男人终于转过身来，深栗色的眸子浓得像是凝了墨，“你想说什么？”
“我们来做个交换。”她平静地与他对视，“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就告诉你她真正的死因。”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就在她以为他马上就会答应时，他却淡漠地说道，“不用了。她真正的死因，我会自己去查。”
“你永远查不出来呢？”
“那就算了。”
那就算了……
当他平静无波吐出这四个字时，郁绾绾心里竟像是被根刺狠狠戳了下。
明明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可是听到他就这样放弃，她竟然觉得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懑。
她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车。
……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身份？”男人刚上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就从后座传来，“你不是很想知道简云绾真正的死因吗？”
男人面无表情答道，“我只是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而死。”
“哟，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后座的男人翻身坐起来，显然来了兴致，“你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小丫头了吧？”
“傅瑾瑜，不该你管的事情，少插手。”
被叫做傅瑾瑜的人勾了勾唇，似笑非笑，“我可没想管你的事，不过……怎么办呢，我好像也对那丫头有兴趣了！”
男人蓦地转过头来，冰冷的视线如利刃般朝他射来。
傅瑾瑜唇角的笑意越发邪肆，“这么紧张，看来是真上心了？”
“她是她的徒弟。”
这也算是解释？傅瑾瑜忍不住嗤笑，“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是因为简云绾，才对这个郁绾绾这么关心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