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箫扯了扯头上的玉冠,只觉得黏糊糊的束在一道着实难受,便伸手将发冠解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铺陈在她的肩膀上,活像个落水的山鸡。
她嫌弃的看了自己一眼,又觉得胸上的束胸贴在胸口像黏了块狗皮膏药,她走到案台前将蜡烛拿了下来,便开始动手解衣裳,好不容易从里衣里将束胸扯下来,顾箫愉快的舒出一口气。
自由的味道啊!
“这东西实在太闷了,太影响本王的发育了。”
她伸手戳了戳胸前的小笼包,只觉得委实忒小了,从前只听得后院的女人说,揉一揉会变得大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这般想着,便觉得有些遗憾。
想做个堂堂正正的女人,实在太难了。
顾箫苦逼的摇了摇头,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未细细打量周遭,万一暴露身份她八成就玩完了。
一想到皇宫里亲妈暴走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狠狠打个颤。
女人发飙着实唬人,尤其,还是一个更年期的女人,再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她妈。
顾箫暗搓搓的扫了一眼周围,见确实四下无人这才彻底放宽心。
她捏着平日里贴身的束胸,瞅了两眼,便嫌弃的往脚边一扔,接着就靠在墙上打起哈欠。
啪嗒一声,顾箫瞌睡虫正爬上来,猛地被细微的声音给惊醒了。
“谁!谁在那里!”
她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的,条件反射的抓起地上的束胸就往怀里藏。
莫不是有强盗?
她又努力塞了塞束胸。
要不然就是小贼?
束胸总算被塞进怀里了。
她的视线落在泥菩萨后头,心里突突的跳着,接着脚步急急的走到后头。
“我看见你了!出来!”
她便像个二百五一样愣在原处。
眼前,空荡荡的一片。
她挠了挠头,抓到头上一把水,只觉得自己脑子怕是渗进水去了。
“困死本王了,等这该死的雨停了,我定要回去睡它个天翻地覆。”
她又别别扭扭的挪着步子走了回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房梁上藏了一道身影,那深邃的目光正一道道的落在她身上。
当朝摄政王竟然是个女人,如此大的秘密,若是被世人知晓,怕是会将天给掀了去吧?
颜子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瞥了一眼靠在墙根昏昏欲睡的顾箫,便打算在房梁上先窝上一晚。
当夜天未亮,顾箫哆嗦着醒了过来。
一睁眼,还是在破庙里,雨倒是停了。
头顶上是半干的长发,衣服也是半干的。
这也委实够凄凉的。
顾箫摸索着把头发束好,抬头看了一眼见亮不亮的天,心里很是惦念客栈大床。
“阿嚏!”
“阿嚏!”
“阿嚏!”
她连打三个喷嚏,只觉得浑身冷的紧,便缩了缩身子,打算趁着天色未亮溜回客栈去,否则她这副狼狈模样岂不叫人笑死。
堂堂摄政王,面子得挂住!
待顾箫磨磨唧唧走远了,颜子安才从梁上跳了下来。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眸子里的亮光便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