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她走,手掌全无温度,韩时雨忐忑地跟上。
这里是医院,爷爷还躺在病床上,韩时雨不敢惹他,她怕他发起疯来什么都不会顾及。她开始检讨着今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很快得出结论,他一定是知道她今天去见了余尽赏!
只是季风白这次不知在玩什么新鲜花样,并没有马上对她发火,甚至还在西餐厅订了位子,要跟她共进晚餐。
饭吃到一半,季风白望着对面的韩时雨,意味深长地开口:“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我今天又要对你发飙,而且也在心里早早想好了对策吧!”
韩时雨默然看着他,虽然表现出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难免唏嘘的,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知己,而是对手。
“你不用这么草木皆兵,我并没有心情不好,相反的,我现在心情很好。”他端起红酒,轻轻摇晃,“你今天去见过他?”
韩时雨动了动嘴唇,有些吃不准季风白的意图,只是低声说:“去之前,我并不知道是他。”
季风白轻笑了一声,也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你都看到了?他的腿。”
韩时雨被动地点点头,看着风平浪静的季风白,不好的预感越加浓烈。
“他也一定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他继续说着,神情愉悦的已近乎于不怀好意,“那你呢,想不想知道原因?”
“我没什么想不想,说与不说都随你高兴。”韩时雨答的滴水不漏。反正无论怎样,他还不是得达到自己的目地才肯罢休。
“学聪明了。”他戏谑地瞟向她,似是开始缓缓地回忆什么,“如果五年前你有今天一半的聪明,那么今天坐在这里和你烛光晚餐的就是余尽赏了!”
五年前……
韩时雨也是在婚后,才知道五年前是季风白设计陷害了余尽赏,让她亲眼看见余尽赏和她的好友滚床单。分手后,她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遇见季风白,她才渐渐淡忘了那些伤痛,也才真正与过去挥手告别。
后来季风白告知了她当年真相,但年久日长,一切已成定局,再回头说报歉也没了意义,只有不去打扰,各安天涯。
“我今天是去见了余尽赏,但我并没有任何对不起你,对不起季太太这个位子,不管你信与不信。”季风白今天是一定要拿余尽赏作文章,韩时雨是阻止不了的,但表忠心总是没错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季风白和颜悦色地点头,声音轻轻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余尽赏。”
又是余尽赏。
韩时雨索性沉默了,让季风白一个人说个够。当年那些事,这两年他反反复复的提,她早就麻木了。
“你知道吗?”季风白并不在意韩时雨有没有回应,兴致不减地接着说:“余尽赏之所以落到靠轮椅行动的地步,都是因为你,他的腿,是为你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