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男人闷哼了一声,竟然仍旧不放开我。
我已经冲昏了理智,口中的利齿死也不放开那块软肉,隔着薄薄的隔阂,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喉结……很快,血腥味冒了出来,并且越来越浓。
鲜血顺着我的下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它们滴落在邵砺锋白色衬衣的衣领上,宛如飘落在白雪上的红梅,触目惊心,又美得不可胜收。
任由花瓣不断绽开,邵砺锋的脚步却一步比一步坚定,不曾松开我一分。
最终,这场对峙之下,低下头来的还是我。浑身颤抖地松开了染血的牙齿,我害怕再继续下去,真的会就这样咬穿他的血管。
头无力地靠在邵砺锋的肩窝里,我终于放弃了挣扎,两只眼睛空洞洞的望着地面,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见我似乎老实了下来,邵砺锋也终于选择让我落下地,只是手臂始终环绕在我的腰后,暗中控制着我的行动。
县城的汽车站和轮渡站设在一处地方,现在正是早晨客流最多的时候,菜农、果农、还有从海对岸进县城的人们,拥拥挤挤,如同潮水般挤压向入口处。
邵砺锋将我护在怀里,尽力不让自己随着人潮摆动,可是脚下的立锥之地还是在不断被蚕食,步步被推搡到角落处。
感觉到腰后的禁锢在不断减轻,我垂着头,装作温顺老实的样子,可是却偷偷往外挪动着身体,与邵砺锋之间的缝隙也悄然扩大。
很快,邵砺锋有所察觉,偏偏又无法使力,只能呵斥了一声,“尹梨,你别胡来!”
我直直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情绪,身体却更加柔软地向后倾斜。
终于,这个空隙被后面眼尖的乘客发现,等他迫不及待地钻进来时,邵砺锋和我之间的最后联系彻底崩断。
就是现在!
瞬间钻出了人群,我疯了一样地向渡口跑去,连风都被远远扔在身后。它们在我的耳后打着转,嬉笑着与我追逐。
这回连老天都站在我这边,等我冲到的时候,一艘客船正缓缓拔锚,驶离岸边。连半分犹豫都没有,我竟凭着奔跑的惯性,一下子跳上了甲板!
瘫坐在地上,我不停地喘息着,满头热汗滚落下来。看着晚来一步、呆立在渡口的邵砺锋,我咧开嘴角,生平第一次放肆地大笑起来!
多日来的沮丧、窝囊,死里逃生的空虚、庆幸,让我像个疯子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可是没等我笑够,周围人轰然炸开。
“你们看,那个男的怎么跳下水了!”
我瞪圆了眼睛,保持着僵硬的表情,眼睁睁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落入海面。这个男人,如同乘风破浪的海豚,径直朝船尾游来!
“他疯了,”我喃喃自语地看着奋力靠近的男人,“邵砺锋,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