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成歌虽然不擅交际,但她也不笨,想到早上车上的事情,她立刻有些慌了神,在客厅里翻来找去想找出医药箱。
拿破仑刚吃过晚饭,摇着尾巴也跟着她前前后后地走,还把爪子伸出来到处乱戳,成歌只好将它抱到一边,轻声训斥几句,又埋头继续找。
晏以暮倚靠在厨房门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人一狗的瞎忙活。末了,才指着靠墙的储物柜说:“在那里面。”
成歌把药箱搬到茶几上,拉过他在沙发上坐好,又拿起药膏和贴膏认真查看了使用说明和药效,才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药。
女生的脸小小的,不算好看,但五官没有任何戾气,看着格外温和舒服。皮肤苍白,身形也瘦瘦的,是在叔叔家住的那几年营养不良造成的,所以一眼看着会比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
头发倒是比寒假见面时长了些,尾端及到肩下,低头为他揉开药膏时,一侧的长发垂到眼前遮着视线,他随手将它们拨到她耳后。
男生温凉的指尖触及到后颈肌肤,成歌缩了一下脖子:“周末想去剪头发了,天越来越热,头发太长不好打理。”
她想到今天认识的那个女生,蓄着短发看上去很是精神可爱。
晏以暮沉默了会儿,说:“女孩子长发可能会好看一点。”
成歌扯扯自己的头发:“我本来就不好看的。”
“嗯,那也没关系。”男生靠在沙发上,声线低低的,听不清内容,语气懒散而舒缓。见拿破仑吐着舌头坐在旁边,目光炯炯地瞪着自己,缓缓眯起眼,“你有意见?”
拿破仑:“……”
……
晚上临睡前接到骆佳明的电话,男人吞吞吐吐地说:“骆骆,那个钱……”
成歌这才想起忘记给他汇钱,立刻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我换个衣服就出门。”
“骆骆,你一定瞧不起叔叔吧。叔叔没用,从小就没多少文化,也找不到体面工作,赚的一点钱养家糊口都嫌拧巴,谁知道小柒又生了病……”骆佳明叹了口气,“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可是小柒今天突然病情恶化,医生说要加大药量,那什么进口的药贵得吓死人,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成歌穿衣的动作一顿:“小柒的病情怎么会恶化?”
“还不是你婶婶!说什么天太热要给孩子洗澡,谁想着了凉,刚吃过午饭就发烧了!这会儿烧是退了,可就是不见醒!”
成歌深吸一口气,胸口窜上一阵难以名状的怒意:“她是什么样的为人,叔叔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怎么可以让小柒和她单独呆在一起?”
小柒并不是杜曼晴亲生的,他的母亲当年和成歌的父母一起出的事,后来骆佳明考虑到孩子小小年纪没有母亲到底不是个事儿,又在同村人的介绍下娶了杜曼晴。
刚开始那几年,杜曼晴也确实说得上是个好妻子,家务事一手操办,对小柒也视如己出。可随着小柒的医药费越来越高,成歌还要入学,家里便开始入不敷出,杜曼晴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差,势利、蛮横、嚣张的本性展露无遗。
成歌上一年级时,有一次回家,发现小柒缩在厕所里哭。一问才知道杜曼晴出门搓麻将输了不少钱,心情不好,回家吓唬说要把他拿去抵债,四岁的小柒信以为真,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哭。
“骆骆!”骆佳明不可置信地低吼,“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她怎么说也是你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