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有了这个打算,任巧婧才突然生此巧计的,而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话,许氏眼珠子亮得堪比一千度大灯泡,猛一把推开任奶奶大声问:“真的巧丫头,你只绣帕子就能赚这些钱?”
二婶是有些不相信,想两年前她卖亲闺女,十四岁正鲜嫩,模样也周正,也不过只得了八两银,可任巧儿是咋说的,一个月就能赚一百八十大钱,那一年不就是二两多银子!如果那样,以后二郎的学堂费用就不用愁了!
何况这侄女不管地里还是家务活都是一把好手,对此二婶早眼红多少年了,不说别的就拿她跟任巧儿后娘比,都一样是村里生村里长的,而且大嫂刘氏比她还大三岁呢,但那脸皮细净白腻的倒像比她小五岁!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大房那边多一个任巧儿,家里家外活全她一人干了,所以才养得大房那对母女跟镇上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也不差多少!
那咋看都是一个划算买卖。只是,如果这样,大嫂那边肯定不干罢休,那要不要为她跟大房那边结仇呢?许氏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儿,那刘氏可不是好惹的,人称鬼难缠。
任巧婧自然看出许氏在顾忌什么,于是赶紧又加一把火,
“二婶您看,您这里虽有阿奶帮衬着,但她年纪大了,很多事做得不利落不说,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能让我给阿奶做个帮手的话,奶奶也能歇一歇,这样就没有坏心眼子的人在背后胡骂二婶不孝顺婆婆了,以后二郎弟弟做了官,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二婶您是知道的吧,咱们大梁朝以孝治天下……”
任巧婧,话并没有说完,但以二婶的精明,当即就抽着冷气往后疾退了几步,接着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任巧婧,
对啊,自己怎么忘了这茬了,自己的儿子二郎,那是让大师算过的,以后注定要封侯拜相做大官的,那的确啊,如果自己不敬婆婆的名声传出去,连累了宝贝儿子的前程咋办。可这个丈夫家的侄女就不一样了,她是个小辈,谁家闺女出嫁前不是给家里当牛做马的。
于是,下定了决心的许氏,猛然一跺脚,大声道,“好,巧丫头,二婶就做主留下你了,不过,你后娘来闹时,你可不能说这是我的主意啊,我这个人哪,就是心软,看不得人遭罪!”
反正刘大郎快死了,那跟大房谁怕谁啊,任二婶转着眼珠子想。
“嗯,二婶放心,这些我都晓得。这样,二婶还有阿奶,你们两个都歇着吧,我来给咱做饭去。”
目的达到的任巧婧,这时也顾不得头还疼着了,抱起任奶奶劈好的那些柴,快步就向厨房方向跑去。而看她一脸的兴奋样,在旁边看呆了的任奶奶半天没有合拢嘴。
拜原身的记忆,任巧婧很快便对厨房的事上手了。
不过所谓的厨房,其实也就是一个十分破旧的泥土房,然后用烂砖头砌了个灶台,周围摆着些碎柴火和树枝子,然后若干锅碗瓢盆,做饭的米呢也都是碎头巴脑地,一看就是卖不出去的,但就这米也就剩不到半斤了,任巧婧怔了一会儿,二叔家,可真穷啊。
但对此她也只是感叹一声,她岂能不知,任何事物所造成的结果,虽说都是有一定原因的,但二叔家这个困顿的局面却是有迹可寻的,全家就是靠着二亩薄田过活,加上供了任二郎这个“读书人”,花销大,自然家里就越过越穷了。
看了这几眼,任巧婧也只能将就着熬了一锅稀米粥。然后又掀开一旁的木盆,从里面抓了几个黑面窝头放在锅上。
至于菜,墙根儿那个破筐子里的野菜就是了,任巧婧皱着眉洗了一大把。
不过在她炒菜的时候,任巧婧看到满是脏污的油罐子里只剩一口油了,而且上面还飘着几个虫子的死尸。
看到这里,任巧婧不由大皱其眉,说起来前世她是学医的,虽说因为身有残疾,并没有从事本行当,只是开了一家美容工作室,但她本人最爱干净了,穷她不怕,但脏她可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