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玄乾派人去军营的时候,这春草已经被折磨至死了,但是一想到阮依彤前日为了救这贱婢的样子,玄乾觉得这样正好,这样才能让阮依彤痛彻心扉!
这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背叛他的下场!
阮依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在昨日,春草还伸手帮她接过手里的水桶,春草还对她轻轻的笑着。
只是一天的时间,那个陪她长大,就算自己得罪了皇上被整个皇宫里的人不待见也依然不离不弃的小丫头此刻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她才十五岁啊!”阮依彤撕心裂肺的呐喊,恨不得这一声呼喊能把春草叫活过来。
“在这皇宫内,不懂规矩的人,就是这个下场!阮依彤,看着身边的人惨死的感觉可好?下次,还为其他人求朕吗?”
玄乾脸上带着冷酷的微笑,一双上挑的凤眸里满是残忍的冰渣。他把头凑到阮依彤的面前,看着阮依彤痛彻心扉的样子只觉得心里一阵暗爽。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玄乾愣住了。
玄乾甚至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多了五道指印的脸。
而他慢慢地,慢慢的把目光转向阮依彤,薄薄的嘴唇突然翘了起来。
“你竟然敢打朕!为了一个贱婢,你竟然敢打朕!”
“背信弃义,亡故认命,我打你算是轻的!若是老天有眼,你玄乾死不足惜!”
阮依彤紧紧的抱着春草冰冷的尸体,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热量传到春草的尸体上,可是她知道,春草是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这一刻,她也不想活了。想随着她的父亲,她的皇族,她的春草就这样死去,就算到了阴间被那些人唾骂吧,也比在这个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却控制不住依然爱着的人面前死撑着强。
玄乾,巴掌都呼到你的脸上了,你还不刺死我吗?
想着,阮依彤用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向玄乾,让她没想到的是,玄乾竟然用同样的眼光看向她。
“想死?可没这么容易!这一巴掌朕记着。”玄乾的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别忘了,你父亲你皇兄皇姐你九族的头七还有几天就到了,而他们的尸体是进阮家的皇陵还是乱坟岗喂狗,只在朕的一念之间!”
玄乾扔下一句话,带着残忍的笑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阮依彤,为了一个贱婢竟然打我?这笔账,朕好好给你记着!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朕的账还要一笔笔的和你清算!
阮依彤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力气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云喜宫的名字是她取的,取自诗经“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想当年她与玄乾第一次见面,玄乾一身黑袍衬托的身姿挺拔如松,因自小在边疆长大,玄乾的身上带着一股子皇城人没有的戾气。
“边疆有什么好玩的?”从未出过皇城的阮依彤问向身侧少年。
“杀人算吗?”玄乾想了一会,脸上带着股邪气,一笑两个小虎牙尖尖的就像个狼崽。
阮依彤吓的脸都白了:“杀人算什么好玩的?你们边疆来的人怎么都和蛮子一样!”
小小的玄乾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粗糙的木笛塞到阮依彤手里:“我叫玄乾,以后我带你去边疆看大漠的雪,骑快如闪电的马,吃最好吃的野味。”
阮依彤横了玄乾一眼:“谁稀罕?”可手里的木笛却攥的紧紧的。
她的嘴角带着笑,心里想起了前几日读到的诗经“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原来是这么美好的感觉啊。
后玄乾在皇城内呆了两年有余,时常和阮依彤还有墨羽一同玩耍,回到边疆后每年也有几个月是和阮依彤在一起的。
每次和玄乾在一起的时候阮依彤都会觉得嘴角不由得翘起,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
云喜宫,是她封为皇后后在皇后的用度上唯一提出的要求,她还是当年那个第一眼便喜欢上的小女孩,可是玄乾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会逗乐自己的小狼崽了。
回忆让人凄凉,阮依彤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这天地间已经盖上了一层白。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