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铁骑突出刀枪鸣!
地牢外传来厮杀的声音,我看见一抹鲜红色的身影,提着滴血的长剑,飞奔而来。
林姒儿和墨云佑还没来得及开心惶恐,就被男人挑断手脚经脉,惨叫着倒下去。
紧接着,我看清了男人的脸。
他皮肤苍白到近乎病态,一双桃花眼上挑,带着很重的戾气,眼角的泪痣红的快要滴出血来,配着这身鲜红的长袍,妖冶又让人惊艳!
墨玄渊?!
他怎么会在这?
我一脸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年前她才被相府认回来没多久,就被告知与墨玄渊早已定下婚约,可她听闻这男人残忍嗜杀,手段狠辣,加上林姒儿和墨云佑一直鼓动扇风,她更加抗拒他,对他一直以来的示好全然不见!
甚至当场在他正式提亲的那一日当场退婚,还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那日之后,墨玄渊就连夜离京,再也没有回来。
可现在这是……
“墨玄渊!你怎么会回来?!为了我,一个乡下的贱妇,你疯了!你当真是疯了!”
墨云佑像是看见了鬼一般,惊吓的胡言乱语。
闻言,墨玄渊眼神一厉,手上长剑翻飞,竟直直的削掉了他的下巴!
“你怎么敢对她动手?”
他声音狠戾,没有丝毫犹豫,一剑封喉,叫林姒儿和墨云佑当场气绝身亡!
杀了两人,墨玄渊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上,像是被卸去了力气一般,跪坐在了我的尸身边。
传闻中狠辣嗜杀的男人垂眸,长长的羽睫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阴沉,配着这妖冶的脸庞,叫人心悸。
“你真没用,当年师父,怎么教出了你这样的徒弟?”
轰——
一句话让我的脑海像是炸了一般,像是被人撕扯一般。
我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缺失了一片记忆,可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墨玄渊伸手,似乎是想要触碰我,但很快又无力的放下,继而像是疯了一样抓住她的肩头,力道之大,指关节都泛了白。
灵魂快要消散之际,我听见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你那般对我,又怎敢就这么离开?”
“小姐,快醒醒!玄王来提亲了!”
催促声在我耳边响起,她猛然惊醒,头痛欲裂。
映入眼帘的是玉棠焦急的小脸,她拉了我一把,道:“小姐,玄王嫁不得!坊间都说了,他嗜杀残暴,实非良人!咱们快逃吧,不然落在他手上,您就是死路一条了!”
玄王提亲?
我一愣,忽然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摸自己的脸,完好无损,光滑细腻,没有被墨云佑凌迟后的森森白骨。
她又转头去看向玉棠,险些落泪。
玉棠是她在回相府的路上,从流民手中救下来的姑娘。
她恢复相府嫡千金的身份后,玉棠就索性做了她的贴身大丫头,一直忠心耿耿,后来为了保护她,被林姒儿下令,赏给了五个太监玩弄致死。
现如今她又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切都证明着,她重生了!
重生回了三年前,墨玄渊提亲的这一日!
强压下心中激动,我哑着声音说道:“玉棠,他不是你听到的那种人。”
前世她愧对墨玄渊太多,如今能重活一世,她定要好好对他!
“可是小姐……”
“我心中有数,玉棠,给我梳妆吧。”
玉棠还想说什么,却见我已经起身坐在桌前,她只好止了话语。
一刻钟后,梳妆完毕。
我穿上如烈火般的红衣,像是等不及了一般,便脚步匆匆,往门口走去——
“砰!”
巨大的开门声骤然响起!
一个年老的嬷嬷站在门口,表情轻蔑。
“大小姐,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在房间里头缩着呢?不知道二小姐和云王都在你院了里等许久了?”
看清来人,我眸底倏地掠过一抹恨意。
宋嬷嬷。
她初进相府时,林姒儿亲自送来的老嬷嬷。
前世在地牢里被残虐,这刁奴可没少折磨她!
见我没动静,宋嬷嬷上前一步,不耐烦的直接上手:“跟你说话你装聋听不见?果真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半点教养规矩都无!”
只是还未触碰到我的衣裙——
“啪!”
“啊!!!”
鞭子破空声混杂着惨叫传来,我不知何时抽出了系在腰间的长鞭黑鳞,狠狠一甩,老刁奴瞬间被抽得满地打滚!
“你一个奴才不经主子同意,就敢擅自闯入,那这又是谁教给你的规矩?”
我冷笑一声,手中黑鳞再次翻飞,毫不留情的抽在宋嬷嬷身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这老刁奴抽出门外!
门外院子里,一对衣着华丽的男女正坐在石桌前,看见这一幕,不免被吓了一跳。
“宋嬷嬷,这是怎么了?”林姒儿拧着纤细的柳眉,诧异问道。
宋嬷嬷身上两条鞭痕混着血肉灰尘,疼的浑身颤抖,恍惚间听见林姒儿的声音,连连哭嚎:“二小姐,您救救老奴吧!大小姐她疯了!她发疯了啊!”
林姒儿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就看见我一身夺目红衣从屋内出来。
“玉棠,拖这老刁奴下去,乱棍打死!”
“是!”
玉棠紧随其后,心惊胆战。
一年前小姐被相府认回来,当今圣上体恤,封了小姐做长宁县主,还赐了这根以深海恶蛟身上最坚硬锋利的鳞片做的鞭子,用来护身。
可自从这鞭子赐下来,小姐从未用过此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