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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1-05-19 18:31:40

幸福将至

幸福将至 邬志敏 著191301

林霁,夏至

《幸福将至》每一章承前启后,内容充实有内涵,邬志敏的文笔优美细腻,林霁夏至感情充沛,个性突出,让读者看后很难从中抽离出来,《幸福将至》讲的是:富家女林霁,原本留学美国,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却不料晴天霹雳,父亲因车祸致死。她回国后继承了父亲留下的公司,却发现公司巨债缠身,濒临倒闭。林霁一夜暴负,变成了落架凤凰,连哭都找不着坟头。正在她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之时,原本在美国就一直找林霁碴儿的冤家夏至,又手握一张五百万欠条上门要债。一个为了还债,一个为了追债,林霁和夏至这一对各怀心事的冤家,开始了对林氏家族企业的共同拯救,而这一对年轻人,也在共同经历的苦难与碰撞过程中逐渐成长,最终找到了人生的幸福。...

《幸福将至》章节试读:

但凡是人,都对未知充满恐惧。然而,人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开始。因此,什么事都努

力去做,至少成功的希望能有百分之五十。

01

吕淑红气咻咻地离开M服饰,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却是林霁的声音:“无论如何,我要继承爸爸留下的M服饰……”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本来都快把林霁掀下马了,那个突然杀出来的小伙子是谁呀?

那家伙头发花花绿绿的,真是看走了眼。曾经在电梯里遇见过,还以为他是摇滚歌星。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他怎么会有林立山的借条?而且还是五百万!林立山向人借钱,自己哪次不知道?就算自己不知道,张世利也一清二楚。为什么林立山会瞒着自己欠下那么大笔债。莫非他不信任自己?

再说林霁,那丫头真是胆儿肥啊,士别三日竟学会用缓兵之计了。哼,一周!一周能改变什么?说起用计,林霁你还嫩了点儿!用计的祖宗在这儿呢,有老娘吕淑红在,你休想打出翻天云去。倒是张世利那个笨蛋净放空炮。居然说,林霁不可能继承M服饰。说什么,有病,脑子进水了才会把天文数字的债背自己身上。倒也是,一亿多的债呀。林霁,你还得起吗?你就不知道怕吗?一想林霁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吕淑红便发出“嘿嘿嘿”的冷笑。

张世利进屋时,屋里的灯一直黑着。他看见她的眼里闪出道道冷光。一股透骨的寒气,顿时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切,干吗瞪我?怪吓人的。”张世利半开玩笑,半埋怨地开了灯。吕淑红却一声大叫:“关掉!”

张世利连忙关灯,上前抱住吕淑红:“怎么啦?发什么脾气?”

“你不是说,林霁那丫头不可能继承M服饰的吗?可是,那丫头都宣战了,我们要怎么办?”吕淑红见张世利并不吭气,又蛮不讲理地说,“我跟你讲,一定得把M服饰夺过来!M服饰是我的,知道吗?!”

哎呀,这女人!M服饰又不是糖果……张世利为此烦恼。但他深知,对付女人不能一个钉子一个眼儿地硬来。首先,得用哄招儿。于是他吸下一口气,压住火:“事情总有意外。不过既然她林霁要继承,咱们不还有第二套方案吗?”

“第二套!什么方案?”

“切断银行与M服饰的关系。”

“哈哈,好。只要银行不给放款,M服饰就撑不过这个月。到那时候,林霁将失去一切。咱就先让她蹦跶几天。让她林董事长过过干瘾。”

“嗯,咱们现在就过把瘾。”张世利说着便将吕淑红往床上推,翻身骑在了她身上。他喘着粗气,急切地说:“放心吧。都交给我。还有,优利服饰怎么样了?你赶紧把架子支起来。”

“还用说?我早办妥了。要看吗?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说着吕淑红便要从床上起来。

张世利“唔”一声,也不知在说什么。只见他双臂像钳子般将吕淑红一箍,嘴便像猪一般拱进了吕淑红怀里……

自从林霁当着众股东的面放下大话,她始终觉得脖子上多了根让人喘不上气来的上吊绳。

啊!我真是疯了!我为什么要说这种大话?我为什么就不能把爸爸的股份卖掉,自己什么也不用干,就当个小富婆?就算当不了小富婆,至少不会背一身债。不过,我现在也是“负婆”。

为了在一周后给众人一个圆满的交代,林霁通宵都守在书房里。而桌上那一摞堆得有半人高的账簿,就像一面墙压在她的心头。那些让人眼花的数字,像天文学那么深奥,像火星文那么难懂。

实在困极了,她便埋首于账簿中,全然不知道黑夜与黎明的交替。

林霁醒来,她伸伸胳膊,盖在她身上的一床毛巾滑落在地。来到客厅,她看见茶几上放着一盒牛奶,牛奶盒上贴着一张不干胶贴:

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夏至

“唉,讨厌!”林霁将纸条捏成团扔掉。

洗漱完毕,林霁走出洗手间,却发现纸贴粘到了鞋跟儿上。

“啊!烦人。”

林霁费劲地将纸贴取下,想扔进垃圾桶,那纸贴却又粘到了手上。她望着纸贴愣神:“夏至,你咋那么烦人?干吗非得像鼻涕虫似的,我走哪儿你跟哪儿呢?”

“喂,怎么不锁门?” 是高晓燕的声音。

林霁生怕高晓燕看见纸贴,赶紧将它塞进口袋:“来了,来了。”

林霁看见高晓燕带着行李,很高兴:“都搬来了吗?”

“嗯,就这些。”

“那跟我住一间房吧?来,这边。”

高晓燕嘴里“嗯”了一声,眼睛却四处寻找。

“干吗?找什么?”

“哈哈,被你发现了。”高晓燕老实地说,“刚才在门外,听你骂夏至。难道你昨晚跟他……”

“哎,讨厌!”林霁不快地将高晓燕推开,“你少想象啦!东西自己收拾,我还有事儿。”

“切。”高晓燕望着林霁的背影哑然失笑。

林霁回到书房,盯着桌上的一只黑皮大本,琢磨着该从哪儿下手。她将本子拿起放到鼻尖,深深一嗅,满脸的陶醉。她感到了上面残留的爸爸的气息。

爸爸,您说我应该怎么办?我看了一下账簿,咱们公司为欧洲生产的原单夏装,每生产一件,就要亏损1.75元。照现在的产量,每月生产十万件,就要亏损17.5万元……明知要亏本,您为什么要接这种订单?而且还一签三年。爸爸,难道您不知道市场瞬息万变吗?您怎么能不制订补充条款?至少也要约定随着人力成本及汇率、通胀等这些不可抗力的产而做出相应的调整。难道这世上的生意,不是本着双方互利的原则,随时进行磋商的吗?爸爸,您作为经营服装公司二十几年的职业经理人,为何没有防范风险的意识?爸爸,您这是不负责任的严重失误!

还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残次品出厂?难道您是因为出口订单的亏损,而急于偷工减料?爸爸,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些损失?您这个本子里会有答案吗?

林霁翻开了父亲的黑皮大本,那上面一一罗列着原缎供货商、辅料生产商、服装经销商,以及合作银行的名单。她已勾勒出了自己的计划:首先止损。然后从银行贷款,解决退货赔款问题……

林霁感觉自己看明白想明白了,便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对高晓燕说:“我得去公司。我走了。”

“等等,我也要走。”

“你快点。”

她俩刚走到门口,夏至却拎着箱子进屋。

“喂,夏至!”高晓燕不错眼地打量着他,随后又看着林霁。林霁则拉住高晓燕,急道:“不走吗?”

“走。可是,你们……”

夏至忙拦住林霁:“喂!你们都走呀?”

“怎么?不走还留这儿陪你呀?”林霁说话一点儿不留情面。

“钥匙,把钥匙留下!”

“钥匙?”

“怎么?怕我偷你家东西?”夏至说话也毫不让步,“作为拥有M服饰五百万债权的债权人,为了充分保障我的利益,你不能离我十步远,除非我自愿。难道你得了健忘症?”

“你!”林霁虽然火大,但一想起奶奶的那句话“我相信,他站你那边”,便乖乖掏了出来,“别弄丢了。”

“放心。我会比对自己的家更加精心。”

“切!谁要你精心?”林霁嘟囔着走开。

“哈哈,林霁。你被他吃定了!”

“讨厌,你自己走!”

02

林霁推开M服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看见室内还是一片狼藉,碎片七零八落地摊在地上,她便弯腰从地上一一捡起。

一只嵌着照片的相框已经破碎,林霁却将它拿在手里不住地擦拭。

财婶进门看见林霁盯着林立山的照片出神,知道她又在想父亲。她便从包里掏出纸巾递上,同时又对门外叫喊:“喂,来人啦!”

“唉,财婶,没事儿。我自己可以。”林霁又瞟向门口,问道,“张总监到了吗?”

“还没有。”财婶有些不解地看着林霁:“你找他有事儿?”

“嗯,我想了解一下咱们公司的各个部门。要不,财婶您带我看看也行。”

“跟我来。”

公司一层的服装展示大厅里,春、夏、秋、冬各式服装杂乱无章地陈列着。

林霁悄没声地进入展示厅,财婶欲要去叫部门经理,却被她止住。

林霁看完陈列的所有服装,这才问财婶:“这里谁负责?”

“张好。”财婶一边说话,一边向服务台望去。一位二十四五岁年纪的女孩儿站在前台,对她们的到来视而不见。

女孩正仔细地研究着一张印有招聘广告的报纸,没有察觉到财婶走近。

“喂,醒醒,你们张经理呢?” 财婶敲着桌子。

“跳槽了,去了优利服饰。” 女孩儿一见是财婶,便口无遮拦。

“什么?!”财婶一把扯过女孩儿手里的报纸,尖声道,“所以说,你也准备跳槽?”

女孩儿一脸的无辜,坦率地说:“财婶,您冲我发什么火呀?您是以前就跟着董事长的人,所以人家不敢当您面说实话。但是,背地里人人都在说,公司快倒了。”

“所以说?”

“所以他们有路子的,就都走了呀。”

林霁突然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莉。不过,你问我名字干什么?你又是谁呀?啊,那天我们好像见过一次。”

“你们见过?”财婶看向林霁。林霁点头:“上周的事儿了。”

林霁收起不快,开始教育叶莉:“你把工作当什么?即便你在M服饰工作一天,就要想到自己是代表M服饰的形象。”

“喂,你谁呀?你凭什么训我?!”话一出口,叶莉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同龄女孩儿似有些来头,忙将财婶拉到一边:“她谁呀?难道她是……”

“没错,新任董事长。”

“她?!”叶莉不敢相信。

财婶拍着叶莉的肩膀:“还不打招呼?”

“是,董事长好!”

“没关系,不用叫董事长,叫我林霁好了。”林霁指着大厅里的服装,“这里有多少品种,知道吗?每种统计个数,明天一早交到我的办公室。”

“嗯!”

财婶催促着叶莉:“还不赶紧做?你现在就是展示部的经理了。”

“是。”

……

从展示大厅出来后,林霁的心情沉重,心中像着火了。她朝着太阳的方向微觑着双眼,又深深叹了口气,对财婶说:“我能叫您阿姨吗?”

“当然。就算你不叫我阿姨,我不也是吗?不过,你怎么啦?脸色可不好看。”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林霁停了停又接着说,“之前我在大厅里听了一耳朵,叶莉说,吕……”

显然,让林霁说出吕淑红的名字有些困难。但财婶对林家的事儿,却比林霁知道得多。想想十年前,吕淑红刚认识林立山那阵儿,林霁的妈妈因为乳腺癌正病着,吕淑红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勾引林立山的。就算林霁妈妈的死不是吕淑红直接所为,但至少有关。这也是多年来财婶不喜欢吕淑红的原因。财婶毫不隐瞒自己的顾虑,直白地说:“想问吕淑红,是吧?”

“是。听叶莉说,咱们公司有好些人跳槽去了优利服饰。您知道优利服饰吗?”

“还是在你爸出差去北京之前就听人说过。现在你爸一死,M服饰恰遇危机,优利服饰却开了张。嘿,好巧。”

没错,巧!如果说爸爸去北京之前,吕淑红就开始运作优利服饰。那不说明早有预谋吗?张世利知道吗?他不是应该为爸爸把关吗?然而这一切都纷乱得毫无头绪。林霁只是隐隐感觉张世利嘴上说得好听,却从未有过一次实际行动。对了,等等,张世利不会像夏至说的那样,表面上是个好人,背地里……林霁感觉阵阵心慌,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

“财婶,走,咱们再去工厂和库房看看。”

“好。你等等,我去开车。”

位于城郊的M服饰仓库大院里,此时正聚集了数十位退货者。仓库门前,停着两辆装满退货的大卡车。

以蒋胖子领头的数位客户因为退货,正与库房管理员发生争执。一位客户抱着一摞塑料袋封口的服装扔到库管员面前:“退货!为什么不给退?快!退货!”

库管员拿起产品仔细看了看生产日期,摇头说:“对不起,这个不能退。这不是今年M服饰推出的产品,你看,这个……”

“什么?!”蒋胖子向周围的退货者一点头,众人立即围拢上前,“怎么不是?就是你们M服饰生产的……别耍赖了!快!退货!”

“退货!”

不知谁推了库管一把,他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然后便有人冲进仓库内,有人高喊:“如果敢不退货,我们就把这仓库给点了!”

“退!退货!”喊叫声此起彼伏。库管员抱着头从地上爬起,哀求道:“各位大哥,行行好。我也是打工听命,做不得主。我马上打电话请示。”

“快!打电话!”一个欲退货的客户,将手机递给库管员。

此时,蒋胖子却躲到了一个拐角,悄悄地给张世利打电话。

“闹起来了,闹起来了!”蒋胖子透着得意。

“嗯,好。把动静弄大点儿!”张世利阴沉的声音传到蒋胖子耳朵里。他先是一愣,随后龇着牙:“好!明白了。我马上办。”

M服饰财务总监办公室里,刚与蒋胖子通过电话的张世利,在自说自话:“林霁既然你要当M服饰的董事长,那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服装界的‘三聚氰胺’,就算我张世利得不到M服饰,也不能让你得到!知道吗?!”

张世利忽然眉头一皱,又来一计。他摁了桌上的电话,咧开嘴挤出假声:“李记者吗?最新线索,大量客户要求M服饰退货,现聚集在M服饰仓库……”

03

林霁正站在M服饰大厦的楼下等车,却没有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紧盯着自己。待她刚钻进财婶的汽车,便有人将她与财婶的行踪报给张世利。

林霁上车后屁股没坐热,便听手机“零零”作响。财婶接了电话,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什么?!记者……妈的,我知道了。挂了!”

财婶的面色阴沉,林霁担心地问:“怎么啦?哪来什么记者?”

“电视台、报社……”财婶越说越生气,加快了车速。

“记者在哪儿?”

“库房。”

“是咱们M服饰的库房吗?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林霁感到了身上的阵阵寒意。

“是。我也觉得奇怪。”

林霁望着前方长长的车龙,更加焦虑:“财婶,遇到新闻记者,我该怎么办?”

财婶空出右手来握住了林霁的左手:“害怕吗?”

“嗯,害怕。”

“要不然……”

林霁浑身抖个不停,财婶只好将车靠在路边:“要不,咱们别去了。”

林霁却摇头:“不,得去。”

M服饰仓库的大院里,长枪短炮对准了卡车上的退货。随后记者将镜头瞄准了蒋胖子,蒋胖子却赶紧闪开。然而蒋胖子刚到转角,便见林霁与财婶站在他身后。

林霁一见蒋胖子,本能地想要逃避。但蒋胖子大吼一声:“快来呀!M服饰,林董事长的女儿在这儿!”

“蒋胖子!你……”财婶的眼睛瞪得溜圆,她将林霁护在身后,“霁霁,快跑!”

林霁跑了两步,忽然站住不动了。我要跑吗?我是很害怕,可我要跑到哪里?我要跑到什么时候?

就在林霁犯愣的时候,众记者将她团团围住。

滨海TV的一位女记者,首先将话筒伸到林霁面前:“林小姐,你准备怎么解决这次的退货?”

林霁心中一沉:怎么处理?爸爸会怎么处理?会逃避吗?爸爸是个负责任的人,他一定会选择面对。沉默数秒,林霁轻轻地回答:“首先,我对残次品的出现,非常抱歉。其实我今天过来这里,就是要调查残次品的事情。但我没想到,你们会率先到来。”

众记者对林霁的回答很不满意。他们的目光犀利,穷追不舍:“难道我们不来,你就准备逃避吗?”

“什么?!我没有这个意思。”林霁极力辩解。

滨海TV的女记者一通穷追猛打:“既然你都承认了是残次品,为什么要拒绝退货?难道,你们M服饰想要逃避,想将自己的过错诿过于经销商?”

“不是,绝对不是!”林霁斩钉截铁地回答。她看到财婶向自己做了一个“V”字的手势。

财婶的鼓励使她的内心稍稍安定:“我们会妥善处理。如果是我们M服饰的过错,我一定会给客户一个交代。”

“他们现在就要求退货、退款,你会按照他们的要求处理吗?”

“如果查明是我公司的产品,我会!”林霁表态。

……

夏至与高晓燕来到Time酒吧时,小煤炭正上网浏览新闻。

“喂。”夏至叫了一声,小煤炭却不搭理。夏至又敲敲桌面:“喂,喂,喂,来人啦,待会儿再看。”

小煤炭忙将笔记本电脑送到他眼前:“你看看,这谁呀?这不是林霁吗?”

“她怎么会……”夏至看到林霁对着话筒表态:“虽然我刚进入M服饰,对一切茫然无知。但是,无论如何,我会先调查,然后给消费者、客户一个交代……”

夏至“啪”地一拍桌子,痛骂着:“这帮坏蛋!想毁了谁?!”说完,他不等小煤炭反应,转身便走。

高晓燕不知道夏至看到了什么,她嚷嚷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如小煤炭所言,满屏全是记者关于M服饰发生退货的负面新闻。其中一则新闻这样写道:

“虽然服饰不会像三聚氰胺那样,对人的生命造成直接的损害和影响,但是作为

一家知名企业,生产出劣质产品,既是对自己品牌的亵渎,也是对众多喜爱M服饰的

广大消费者的侮辱。因而,我们急切盼望M服饰的继任者,能够尽快想出妥善的解决

之道。这是由本台记者,在M服饰为您发回的报道。”

高晓燕看完,嘟囔着:“怎么办?怎么办?霁霁!不行,我也得看看去……”

这小丫头和林霁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和夏至一听林霁的事儿,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说夏至急,还有个说法。这丫头为什么也跟着起急?小煤炭伸手拦住正往外跑的高晓燕:“喂,往哪儿跑?我最讨厌那种不请自来,来了又不打招呼的家伙。”

高晓燕忙停下脚步:“我叫高晓燕。是夏至叫我过来的,说是您这儿需要服务生。但是……”

“哦,原来夏至要介绍的人是你呀?”小煤炭开始仔细打量高晓燕。

高晓燕见小煤炭那眼神色眯眯的,便加强了戒备。哎呀,夏至这坏蛋,怎么连他朋友都这么奇怪?

高晓燕打起了退堂鼓,小煤炭却“啪”地来了个响指,并大声说:“OK。”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履历表,放到桌上:“过来,把这个填上。”

“什么?”高晓燕接过履历表忐忑地问,“您就是经理?”

小煤炭并不回答,而是直接摁了桌上的电话:“喂,张经理。来我办公室。”

在高晓燕填写履历表时,被小煤炭叫作“张经理”的男子进入。小煤炭所叫的“张经理”是位身高一米八,年纪刚刚二十出头的帅小伙儿。

“您找我,何总?张经理双手交叉,躬身礼貌地问。

高晓燕的目光便由张经理身上又移到小煤炭身上。小煤炭见高晓燕正看自己,便不客气地说:“看什么看?填好了吗?填好了就跟张经理走人。对了,张经理,你替她准备一套90、66、90的工作服。”

“是。”张经理点头出门。

高晓燕连忙跟在张经理的身后。然而她刚走两步,却又“嗖”地回到小煤炭跟前:“何总,能不能暂时这样,我晚上上夜班,白天休息。”

“你……”小煤炭拿起桌上的笔筒刚想发火,却又好奇,“为什么?”

“林奶奶病了,正住医院里。我想白天在医院照顾她,晚上再来……”高晓燕看小煤炭不错眼地盯着自己,便进一步解释:“只是暂时的,请帮帮忙,啊?”

“是林霁的奶奶吗?”

“是。”

哎哟,真是奇怪的人!夏至为了林家的事儿我看快疯了。现在又冒出来个女孩儿,竟然也要帮她照顾奶奶。我干脆也好人做到底,成全一回!

“去吧。回头我给张经理打个招呼。”

“是,谢谢何总。”

04

林霁正坐在班椅里,双手捧头将脸埋在桌上。

夏至急匆匆地进来。他狠狠地摔门,发泄着怒气。林霁听门发出“砰”的爆响,又看到夏至脸色不善,忙抢先道:“不用给我忠告。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哈哈!你竟然知道?那就是说,自己干得好啰。”夏至话带讥讽,“你知道有多少企业,是被人通过媒体恶意埋葬的吗?那方法就是把小事放大,借助舆论造势。难道你不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想借此机会逼你就范。难道你不懂,作为企业的领导人,不应该自己去冲锋陷阵,而是要在幕后运筹帷幄?你倒好,以为自己是谁,还要顶着风口上!像这种舆论,是无论花多大代价都要拦住的。难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懂!”林霁也很生气,却不知该生谁的气,“但是,我既然说了要负责任,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你怎么负责?你拿什么负责?”

夏至与林霁发生争吵之时,门外又是一片嚷嚷声。二人便停止了争吵,一起看向门口,

几位M服饰的股东由张世利陪着到来。

那又高又瘦长得像沧桑老榆树的男人姓耿,叫耿忠林。胖胖的,矮得像个冬瓜的男人姓游,叫游立仁。头顶微秃,额头泛着油光的是肖家河。此外还有史相云。他是林霁打小认识的熟人。

那耿忠林一进来就直奔屋里的投影电视,他打开电视,画面立即跳出现媒体报道M服饰退货的新闻。尔后“矮冬瓜”游立仁发威,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直逼林霁:“现在这种状况,你要怎么收场?你是成心把M服饰整垮,让我们的投资通通泡汤?”

“游叔叔,怎么是我想让M服饰垮掉。我只是因为要了解公司的库存,却偶然遇到这种状况!”林霁艰难地辩解,“我难道能逃吗?我又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况且……”

“你就该先逃!哪有像你这样,没任何想法就面对媒体的老板?”游立仁继续逼视着林霁。

“老游,甭跟她费话!”史相云粗暴地推搡着林霁:“你把我们投资的钱还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砸的。你要不把钱还来,我就跟你没完!”

耿忠林则一把拽过张世利:“张总监,你不是打包票说她会处理吗?她处理,就是把我们的钱全打水漂儿吗?不行,我们等不了下周!林霁,你现在就给我们一个交代。要么还钱,要么你下台!”

“不行!”林霁高声尖叫,声音高得连自己都惊讶。就在众人愣神时,她继续说:“不行,我不能交出M服饰。公司是我爸爸全部的心血。”

“哈哈哈!”游立仁嘲笑她,“林霁,林大小姐。你恐怕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吧?你都在电视上表态了。就算你不想退出,但你要怎么摆平那些退货呢?你以为一开始退货,就只是那两卡车吗?啊!”

林霁吓得连退两步。张世利假惺惺地挡在林霁面前:“唉,游兄。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

游立仁恼羞成怒地拉开张世利,直不棱登地看着林霁:“小毛丫头,你还是老实点儿,自觉交出经营权,别让我们再伤脑筋。再说,这也是为你好。”

“不,经营权不行。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能答应。”林霁梗着脖子说。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倔。”游立仁双手叉腰,气哼哼讥讽道,“都到这分儿上了。难道你还想保住M服饰?”

“嗯。”林霁不假思索地点头。

“那给你机会。你说,你要怎么平息退货风波?”游立仁咄咄逼人的目光似要吃了林霁。耿忠林连声附和:“对,就这个。你要连这个都解决不了,你还想经营?”

林霁竭力控制住“怦怦”的心跳说:“首先向银行贷款,寻求支持。”

“哈哈哈,都什么时候了。你以为银行会给你这个毛丫头贷款?”游立仁嘲讽道。

“虽然众位叔叔们觉得很可笑,但我是学经营的,所以我一定要试试!”

“哼,试试。难道你要用你那未知的银行贷款,让我们和你同坐在一条破船上?不行!”游立仁抱着脑袋夸张地叫嚷,“哎呀,不行,我的血压升高了。我的头好痛!”

事儿闹得差不多了,张世利便充当和事佬:“林霁啊,叔叔提醒你,现在M服饰的状况很糟,别说新增贷款,即便是以前的贷款,银行也在催着还贷。所以说啊,你想要贷款,是不可能的。”

“还有第二套方案。”林霁又道,“实在不行,我用我爸爸留下的房子做抵押或卖掉。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不可以!”夏至和高晓燕同时出现。

“你疯了吗?!你要拿你爸留下的唯一财产去补退货的窟窿?” 夏至一把拉过林霁。

“就是,就是,不行啊,林霁。你要连房子也没有了,到时候你和奶奶……不,还有我,我们住哪儿呀?”

林霁无奈地看着高晓燕:“对不起。”随后她又看着几位股东:“我会尽力的。请您们也给我个机会。”

张世利的脸上露出冷笑。他一扭头却见夏至的目光锥子般地射向自己,便立即变了嘴脸:“啊,就是,就是。各位都是叔叔、伯伯辈儿的,就请大家再给林霁一个机会吧。既然她都说要把房子拿出来了……”

夏至怒火中烧,他跳起来向外驱赶着几位闹事者,大声呵斥道:“出去!出去!有你们这样落井下石的吗?想想当初,你们不是挤破头也想入股M服饰吗?据我所知,林董事长在世的时候,生意一直做得很好。他让你们赚钱的恩惠,因为这次危机,就全都抵销了吗?出去!出去!快!”

几位闹事者被夏至的气势吓倒,纷纷走掉。望着那些背影,夏至破口大骂:“一帮背信弃义的家伙!”

游立仁却忽然回头,瞪着夏至:“你!你个嘴上无毛的小子!我倒想看看,你有多仗义!”

“唉,算了,算了。”张世利假情假意地将游立仁拉开,“咱们是长辈,就理解一下吧。给晚辈一个机会。走走走。”

张世利将股东们送进电梯。

电梯门关闭,游立仁便对张世利发难:“妈的,张世利,合着就你是好人。让我们哥儿几个唱黑脸!”

张世利只好不自在地笑笑:“打蛇打七寸。现在咱们不是掐着那丫头的七寸了吗?再说,那丫头今天又表态,要把房子拿出来。那对我们来说,不是意外之财吗?我们就等等看嘛!”

耿忠林也跟腔:“张总监说得对。M服饰早晚还是咱们的。不对,是张总监您的。”

“到时候,张总监可不能忘了我们哟!”游立仁不放心地叮嘱道。

“当然当然。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咱们兄弟。大家放心吧!”

05

优利服饰的办公室。吕淑红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拿着电视遥控器在想心事。

张世利进门,见吕淑红不理自己,便敲敲门:“喂,想啥呢?老公来了也不理。”

“谁说的?”吕淑红放下遥控器,举起酒杯,“想跟我说什么?要不先喝一杯?”

“看新闻了?看见林霁那傻丫头了?”

“切,好笑!那傻丫头以为自己是谁。还要负起责任,进行调查。”吕淑红冷笑,“对了,今天公司气氛怎样?那些股东找上门,林霁准备放弃经营权了吗?”

“没有。”

“为什么还不放弃?”

“俗话不是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她这么坚持,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耍耍那傻丫头怎样?”

“切,你还耍别人?”急于拿到经营权的吕淑红开始生疑,“你不会是一直拿不到经营权,所以就对我编瞎话吧?你想什么时候让我当上M服饰的董事长?”

张世利阴笑着朝吕淑红招手。吕淑红听话地坐到他身边。

“我的宝贝儿,看把你急的……你没听过什么叫作‘治大国如烹小鲜’?咱慢慢来,不急。”

“哼,烹你个头!”吕淑红不买账地从张世利身边起身,“我只想从林立山那儿拿到M服饰。我不管什么大鲜、小鲜,抓住M服饰,就是好鲜。”

“唉!”张世利不住地安抚道,“别心急,你听我说。林霁那丫头,今天居然当着众股东的面说,宁要把霄云路120号的房子做抵押或者卖掉,也得赔偿客户的损失。”

“哈哈哈。”吕淑红仰面大笑,末了,她似突然醒悟,“难怪你说要将计就计?难道你是想连霄云路120号的房子,也……”

“嘿嘿嘿。”张世利做了个抓在手里的姿势说,“你不是很喜欢那房子吗?林霁既然要把房子抵押,那咱们就想办法把房子弄过来。”

吕淑红开始得意忘形:“真想看看林老太太知道房子没了,是什么表情?”

“你真的那么讨厌林老太太?”张世利阴森森地。

“怎么啦?”感觉不对味的吕淑红猛地直视着张世利,“难道要我喜欢她吗?!”

“啊,不是。”张世利看到到了吕淑红的恼怒,忙端起酒杯打岔,“唉唉,不说林家老太太了。来,咱们喝!”

“哐啷”一响,两杯猩红色的液体,倒进了这对男女的喉咙。

高晓燕因为林霁要把所有家产都拿去拯救公司,便一直坐在屋角生气。

林霁讨好地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然而高晓燕“哗”地将水泼掉,生气地起身。

“燕子,为什么?连你也不理解我?”

“我怎么理解?你傻呀!你干吗非得继承公司?公司现在这么多债,既然他们要,你给他们就是了。你说你现在居然要把房子卖了去赔那些人的损失。你想想看,奶奶她回来,看见连自家的房子都没了,你让她老人家怎么办?她又会有多伤心?”

“我知道,兴许把股份、把爸爸公司的经营权交出去就能将债抹平,或者还可以小剩一笔。最多我找份工作,就能养活奶奶轻松度日。但关键是,我爸、我妈当初为了建立M服饰有多辛苦,我最知道。我怎能甘心什么也不做,就将爸爸和妈妈的心血让人?”

“可是,万一你把房子拿出去了,还是保不住公司,又要怎么办?”燕子担心地说,“你呀,真是很傻很天真。你真是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苦日子是怎么回事。你不要以为只要别人对你露出笑脸,就都是真心。你也别以为,把房子卖了就能还债!”

“你说怎么办?你教教我。”林霁一时没有了主意。

“教你?”高晓燕盯着林霁又道,“那就告诉你一个事实:过去人家见你林霁就点头哈腰,那是因为你有个好爸爸。你想要的想做的,不用开口,你爸爸都会替你解决。你呀,爸爸不在了,你就得知道世上的人心有多险恶。他们可能前一秒钟当着你的面还对你笑,后一秒就背后捅你刀子。我是担心你把房子卖了,结果又有人生出更恶毒的想法……到那时候,你怎么办?林霁你不像我,我只有一个人。你还有个奶奶,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但总有一天奶奶要出院。如果奶奶回家,看见连遮风避雨的房子都没了,你想到奶奶的凄惨了吗?”

林霁被燕子说得七上八下的。然而,那是爸爸留给自己的公司,总不能害怕失去所有,就什么也不做。她固执地当着晓燕的面,拨了中介的电话:“喂,凌云中介吗?我在霄云路120号有一进三百平米的小院,想要出让,能帮我登记一下吗……”

高晓燕看着一意孤行的林霁,“噌”地跳起。她抓起沙发上的包包,赌气道:“不听劝的家伙,随你便!”

高晓燕摔门而去。

一直目睹她俩争吵的夏至,跟在了她的身后。

“喂,你干吗跟着我?”

“我跟着你了吗?”夏至故意气她。真是物以类聚,像林霁这种狗脾气的人,交的朋友也一德性。

然而夏至还是忍住了臭脾气:“不是我非要跟着你。是小煤炭让我告诉你,上班别迟到了。”

“哦,知道了。”高晓燕转怒为喜,反倒捶着夏至的肩膀感激万分,“太感谢了。果然,林霁的朋友,就是好人。对了,等我拿到工资,请你们大吃一顿。”

“真的?我可等着啦。”

“怎么?不相信?”高晓燕认真地说,“放心吧。虽然我不像你们个个都富得流油。一借债都五百万……啊,对了,‘五百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也不管管林霁那丫头?要是她真的连房子都折腾没了,你可是连根毛都捞不着了。”

夏至哈哈大笑,却又感觉不是笑的时候,又抿起嘴。

“放心,我一定不让我的钱打水漂儿。无论如何,也得捞点儿啥。”

“那么,别忘了,你说的……我走了。”

06

又是一个黑夜来到了。在浓重的暮色下,林霁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孤独。

她抱起一摞沉重的账簿来到病房的走廊,心里却有一种踏空般的虚无。她远远地望着奶奶的病房,一种说不出的焦虑涌了上来。奶奶睡了吗?她是否还在等我?

病房前,她将脸贴在门口,听到了奶奶在床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林霁蹑手蹑脚地将账簿放在桌上。她刚想开灯,却听见奶奶在叫自己:“霁霁。”

“哦,奶奶。”林霁忙转身坐到奶奶床前,“对不起。今天这么晚才来医院。”

林奶奶并没有反应,她赶紧将手指放在奶奶眼前晃动。半晌,从奶奶的呼吸里传出一声叹息,她的担心方才消失。哎呀,奶奶。原来您说梦话啊,快吓死我了。

林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握住奶奶的手开始絮絮叨叨:“奶奶,您知道今天公司发生了什么吗?霁霁今天去了公司的陈列大厅。可那里的职员说,展厅经理张好跳槽去了吕淑红阿姨的优利服饰。奶奶,您肯定不知道优利服饰。据说是爸爸去北京的时候吕阿姨自己弄的。看来,吕阿姨早想好要离开了。可是,这事儿,我却是今天才听说。

“另外,霁霁今天还去了咱们公司的库房。唉,真是糟透了。本来只想去那儿了解公司到底有多少积压库存,结果却遇到一帮闹着退货的客户和一群多事的记者,这下全搞砸了。奶奶,都怪我,我太年轻,太缺乏经验了。这么敏感的事,应该让经验丰富的人出头才是。可我一急,就自己冲上去了,结果让记者抓住不放。奶奶,您说霁霁是不是笨蛋?

“唉,没办法了。为了赔偿那些客户的损失,我准备把咱家的房子卖了。奶奶,要是您醒来,知道咱家没房子了,可千万千万别生气,啊。”

林霁深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观察奶奶的反应,奶奶纹丝不动,她又继续:“奶奶,我也是为了抢救爸爸留下的公司。我觉得如果什么也不做,直接放弃的话,爸爸在天之灵也不会答应的。所以,奶奶,您要是醒来看见咱们家房子没了,也千万不要丧失信心。等以后霁霁赚好多钱,咱们再买更大的房子……”

夏至从洗手间回来,听到了林霁对奶奶说的悄悄话。她说的一字一句,都钻进了耳朵。哎哟,小丫头怎么话那么多?瞧她说得……好像多可怜似的。我明明告诫过她张世利那人不地道,可她为什么就不肯听?自己还逞能把房子抵押还债,这会儿心里又不舍……唉,惹事包精的臭丫头。

林霁端着面盆走出病房。见夏至站在门口,显得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主人不在家,我能去哪儿?”

“我不是给你钥匙了吗?”

夏至掏出钥匙看看,又还给她:“我不是说了吗?没还清五百万之前,休想离我十步之远。”

“嘿,随你!”林霁露出坏笑,“对了,我要去洗手间,你来吗?”

夏至忙从林霁手里夺过面盆:“当然。上厕所我也跟着。”

“啊呀嗬!真的?你是变态?”

到了水房,夏至见林霁端着盆发呆,便关切地问:“怎么啦?难道又想着怎么打我后脑勺儿?”

“切!想打也没力气。”林霁无力地说。

夏至接过面盆放在水龙头下。他伸手拧开阀门,心事重重。

待林霁从洗手间出来,见热水溢出盆,夏至却还在发呆。

“喂,想什么呢?”

夏至扔下水盆转身就跑:“我出去一趟。”

“喂,你去哪儿?”

“不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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