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阎显然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他以为最多也就是像当初去训练场一样,每天只是集中修炼半天,然后其他时间都是自己来把握的,只是没想到自己要为此搬到这深山老林中来。楚阎好奇地问寒儿:“寒儿,河伯叔叔并不是这样想的是吧?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
“河伯叔叔肯定是这样想的啊,不然你以为呢?我跟你说啊,这对你来说,是百益而无一害,你想想,这样一来一可以一整天都能够在河伯的指导下进行修炼,二来你可以免去外面的纷扰,三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寒儿卖个关子。
楚阎听着,觉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除了不能随时见到自己的父亲其余的对他来说都是利好的。他追问“三来是什么,你就别打马虎眼了,天都快黑了。”
“天都快黑了?这跟我要的事情的有什么关系么?你真的很会注意注意力耶!”寒儿有点好气起来,她嘟囔了一下嘴巴,继续说道:“好了,我也不跟你闹了,这第三点也是我自己刚刚想到了,首先问你个问题,河伯叔叔是不是个人物?我是说在外面的传说当中?”
“嗯,当然是个人物,外面都在传说没有比河伯叔叔更厉害的人物。”楚阎一板一眼地回答道。“那又怎样?”
“他收过徒弟没有?”
“没有?”楚阎一脸迷茫地回答道。
“这就对了,你现在应该能够明白了,这第三嘛!就是如果你入住在这个山里面,而你又是河伯叔叔唯一的弟子,将来你修炼成功出去了,就单单气场这一块,外面的人见了敢不敬上三分了,到时候外面的传说无非是你是河伯叔叔唯一的入室弟子,你代表着河伯啊。现在你懂了吧?”寒儿感情投入地有点过了,自我迷醉着。
楚阎听了寒儿的话,也算是醍醐灌顶了一下,想着确实像这么一回事,真是一箭三雕地好事,他也由此想到在民间流传着的各类高手,虽然从未谋面而因为那么神秘地传说心里便肃然起敬起来,而河伯就是最近的一个例子。
或者他可以成为下一个河伯。
楚阎嬉皮笑脸地笑了,就像那种愚昧的人被聪明的方式点化了一样地笑,他看着寒儿,说:“寒儿!你挺聪明的,以前我这么没发现呢?”
“哼!这还不好说,是我隐藏得好呗,难道还说你不懂得欣赏么?”寒儿含而不露地回道,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这个……”楚阎只好傻笑了一小下,这种自我防卫的方法是楚阎在寒儿面前遇到类似的问题时最常用,也屡试不爽的方法。
“好了。走吧!天真的快黑了。”寒儿见楚阎那样,天生的母性打发,心满意足地说。
楚阎只好乖乖地跟着,他觉得这样很好。
楚阎先把寒儿送到了她的住所,此时天还没有全黑,但店铺也差不多都点了灯火,两人约定了明天相遇的时间地点便挥手告别了。
等楚阎一个人赶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快靠近了家门的是楚阎看到老管家在路上焦急地盼着他回家,等看到楚阎的时候,他脸上的焦虑转成了些许的兴奋,他立马迎上了楚阎,对楚阎说:“少爷,可把你盼回来了,老爷一直都在家里等着呢!”
楚阎对于这个父亲的等待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他只是在等他的消息——以一个等好消息的复杂心情。楚阎对老管家笑了一下,然后他们一起往家门口赶着,他突发奇想地问道:“还没吃饭吧!”
“老爷说等你一起回来再吃。”老管家说。
这是楚阎在今天这个值得被尊敬的日子里应该享受的待遇,他“哦”了一声。
等楚阎走到门口的时候,楚阎看到楚远山站在门口手背在身后不急不慢地看着他,楚阎看了一眼便习惯性地低下头去了,楚阎站在父亲面前,恭敬地喊了一句父亲。
楚远山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一反常态地用左手搂过楚阎的肩膀,和他并排着往大厅里面走,楚阎以前从没有收过父亲如此的礼遇,心里也是小兔子在急速地跳着,僵硬着往前走着,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走到了大厅里面,楚远山放开了楚阎说了一句“我看你也早就饿了吧。来。坐着吃饭。”说完便自己坐到了一直没有变过的方位座位上,楚阎照做了。
桌子上的菜都已经准备好了,都用碗倒盖着的,楚阎从一般的吃饭时间来算应该超过有一个小时了,还好现在是夏天,凉一些也应该没什么大碍的的。
老管家把盖在菜上面的碗给揭开了并拿到厨房里去了,紧接着有拿出来两个空碗和一盆饭放在了桌子上,楚阎眼尖地看到楚远山有给他盛饭的冲动,怕自己实在受不起,便马上抢先了一步拿起碗来盛饭,楚远山的想法落空了,微微笑了一下,招呼了老管家先下去了。
楚阎盛了饭递给父亲,说:“父亲,给。”
说实话,把饭递给父亲的时候,楚阎的手还稍微抖了一下,很微妙的抖动,楚阎猜着父亲并没有看出来。
楚远山如出一辙地接过饭,说了句“来喝茶”便没有下文了,看来楚阎又得找不到任何成就感地先把话给挑明了说。楚阎给自己盛了饭哦了一声便也吃了一起,但只是吃了一口便抬起头来看楚远山,不曾想楚远山此刻也正很诡异地看着他,见楚阎突然抬头看着他,便有些不知所措地把眼睛看向了门外。楚阎不明就里,再怎样下去也挺难受的,他放下了碗筷,一本正经地看着父亲说:“父亲,我给你报告一下今天的情况,说简单一点就是河伯已经答应收我这个弟子了,只是……”
楚远山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狂喜,担心地问道:“只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寒说要我明天和他一起搬到山里去住,这样我会进步地更快一些,所以有一段时间你可能不会天天看到我了。”楚阎有点心虚地说着。
楚远山见他这个样子,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站起来走到楚阎的身边,拍了拍楚阎的手臂,然后说“子,这当然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了,所以我当然也非常乐意让搬到山上那里去住了,能不能天天看到你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我这把老骨头想找你的时候直接上山找你去就得了。”
说实话,楚远山很少开玩笑,尤其是对自己的孩子,所以这样开一下玩笑还真的有点让人不知所谓起来。
楚阎只好陪笑,然后往自己碗里夹菜。
楚远山见楚阎没有反应,便又说了一句:“这样的机会也难得,现在有了,所以到时候你还是要自己好好把握住,往远的方面的讲,你既然成了河伯唯一的弟子,那么你就成了他的衣钵传人,虽然说的有点自以为是,但我想河伯本人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真的是跟寒想到一块去了,楚阎为此表示压力很大。怎么觉得自己思维也还不错,为什么就不能够想这么深呢?真是让人费解。
楚阎想了想说:“父亲,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这一次我一定好好把握住的,不管是下个月的灵魂传承资格测试还是明年的大考,我想我一定会有着出色的表情,我敢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家我们的整个家族。”
楚远山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但是这也突然激起了楚远山埋藏了十几年的心结,楚远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饭也顾不上,径直朝着大厅的正中的位置走去,那里摆放着楚阎母亲阎莲的灵位,楚远山本名也就是他还没出生之前阎莲母亲给他取的名字叫楚天赐,意思是说上帝赐予的意思,那时候他们为了躲避敌人的杀害到处漂泊着,所以他们把楚阎的出生看做是上天所赐的。
而另外一层含义就是他们希望这个孩子将来能够帮他们完成复仇的大计,后来由于楚阎一出身就死了,再加上楚阎被诊断出活不过二十岁,而且根本在修为上不会有什么造化,所以楚远山从此也就放弃了复仇的想法,只是觉得只要以后自己的儿子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十几年就可以了,如果再走运点,就是希望楚阎能够活得更长一点。
而现在眼看着这一切又看到了兆头,楚远山的心里心在也挺纠结的,就算是那一股子复仇的力量再一次重新燃烧了起来,他觉得此时是告诉楚阎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他太需要这样一个出口了,而这一切在楚远山心里一憋就是十几年。
这显然是漫长的,楚远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楚阎听。
楚阎只是第一次听父亲提起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么关于仇人的东西,所以一时间他感觉就像是在本来一个还算平和内心世界里突然狂风暴雨起来,有如赤身裸体地置身在城墙下被鞭策着,他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父亲的脸庞,他需要更加确定的答案。
楚远山看着楚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儿子,我知道你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情,所以以前都没有告诉,而至于为什么现在告诉你我想你也应该是知道的,本来覆灭已久的希望突然被燃烧起来了,我就觉得也应该捉住这个机会,不然我这过不了内心的那一道砍,这个心结也是从你母亲离开的那天起就结下了,虽然现在已经是楚族的族长,但谁有能够料到别的族群不会再攻打我们了,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只有你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才不会被人欺负。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父亲的心意。”
楚阎很久回过神来之后,他重新拾起了碗筷,但显然不是原先的那种心情了,他在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想起了河伯的话。
但不管怎么想,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河伯的教导下能够学有所成,然后其余的事情才会顺理成章些。
他明白父亲的的意思,父亲的意思就是希望他带着这个复仇的想法去进行修炼,以此来激发楚阎内心的潜力。
他对父亲说:“父亲,我能够理解你,你在我这么多年里一直对我隐瞒着这个事情,你也是用心良苦,所以我并不怪你,我还要感激你,在这个适当的时候在刚好我能够有复仇能力的时候告诉我,对我来说是最佳时机,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楚远山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时候说出来对楚阎来说算得上一种残忍了,他本来也不想就这样在楚阎刚刚看到人生的美好的时候来一闷棍,他只能假象着这样是对楚阎的将来和对整个家族的未来是有好处的,虽然自己还是修士六段,但是族长的位置多多少少听闻了一点这个白日城之外的世界,甚至包括了在这个星球之外的东西,以前他将信将疑地当做笑话来听,后来偶尔在跟河伯的一次谈话中才真正相信一些关于宇宙的时候,但毕竟自己今生今世是体验不到那么东西,所以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楚远山隐约地猜得到河伯竟然能够知道关于宇宙的一些事情,再加上河伯自己深不可测的修为和带着寒儿来到这白日城的种种不寻常的迹象,让楚远山至少是星级界面里的人物。
而这样推断,经过河伯的训练,自己的儿子楚阎也应该能够成为星级界面里的人物,这样楚阎的修为将在这个星球上至少在这个小小的白日城是数一数二的。
但不管这样,楚远山为自己就这样残忍地把自己未完成的任务在这时候交给楚阎心里还是内疚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两个默默地吃着饭。
对楚阎来说,这一顿有一生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