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张伪善的脸,汪滢滢笑意不减。
“你会不会做这种事,你心里最有数。”
程可宣脸色白了一瞬,银牙紧咬:“姐姐还在为姐夫出现在你房门口生气吗?真的不关我的事,那天我出门,姐夫就站在那里了。”
提到顾瑾言,汪滢滢的思绪飘开,顾瑾言昨夜一夜未归。
或是在沈家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用跟我解释。”汪滢滢心中牵挂起顾瑾言,当下急着回顾家,不再跟程可宣纠缠。
种种的恨,一桩桩一件件。
账要慢慢算起来才有意思!
顾家。
“你还知道回来!”
汪滢滢刚推开顾家两米多高的雕花大门,费芳柳奚落的嘲讽兜头向她砸开。
“妈,谨言没有回来吗?”汪滢滢环顾一周,没有发现顾瑾言的身影,她略有失望的在费芳柳面前站定:“今天去合唱团报道,所以练习的有些晚了。”
汪滢滢不卑不亢的解释,在费芳柳眼里就是狡辩,甚至是顶撞。
费芳柳一脸的不满,厌烦的别开目光:“顾家的少夫人是可以随意抛头露面的存在吗?如果不是谨言替你做了安排,合唱团,你以为你想回就能回的?”
汪滢滢讶异的同时心中也意外的泛起丝丝甜意。
原来,她能顺利回合唱团报道,是顾瑾言事先安排好的。难怪今天早上她向管家报备时,丝毫没有受到阻拦。
原先,她和顾瑾言相看两厌,无论何时她见到那个男人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永远清隽雅逸,卓尔不凡!
带着旁人望尘莫及的矜贵自持,对任何人都亲疏有度。
原来,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已经默默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
汪滢滢垂下眼睫,顺从的应道:“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回房等谨言了。”
外面的天色倏然沉了下来,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映衬出顾家大宅的空空荡荡。
费芳柳自嘲的一笑,那张时间并未留下过多岁月痕迹的脸上少了几分强势,暖黄色的光照落在脸上徒增几分伤感。
同样是商业联姻,汪滢滢的命,注定与她不同。
从浴室里出来,经过热水的冲刷洗去了一身疲惫。
汪滢滢耐心的等着顾瑾言回,最后干脆推门而入,在顾瑾言房间内的沙发上坐着等。
她有太多话想要对他说,顾瑾言为她做了这么多,让她对他一直以来的愧疚情绪中,又多了些感动。
汪滢滢有些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门锁被拧开的脆响让她猛醒。
“你怎么会在这儿?”
讥诮的嗓音带着几分得意,高高在上的掷了过来。
汪滢滢一愣,冷声反问:“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倩茜费劲的同佣人一起将顾瑾言扶向软床,扭过身来眉飞色舞的道:“这里是我姨妈家,我表哥的房间,我把表哥从我家送来,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倒是你!”沈倩茜横眉冷对,不悦的瞪着汪滢滢:“表哥一直跟你分房睡的,你这么晚了穿成这样到表哥房间里来安的是什么心?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他喝醉了你就可以勾引他了。”
勾引?说的真难听!汪滢滢拢了拢身上的睡衣,不骄不躁的回敬。
“我和谨言已经结婚了,他是我的合法丈夫,出现在他房间,到底谁比较奇怪?”
沈倩茜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娇纵的脸颊上登时露出恼怒的表情。
“多谢沈小姐将谨言送回来,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扰沈小姐休息了,沈小姐早回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轻飘飘的两句话,将她的女主人地位显露无疑。
屡次在汪滢滢这里吃瘪,现在更是亲眼看到自己扶着顾瑾言回房间也没有一点恼怒的情绪,沈倩茜满腹的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火,她转念一想后,随即娇纵跋扈的单手叉腰,指着汪滢滢的鼻子。
“你少在这里装大度了,谁不知道你对表哥那点儿心思。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论权势你们汪家还是比不上沈家的,更何况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表哥怎么会醉的吗?”
见汪滢滢红润的唇抿成一道线,沈倩茜越发得意,丝毫不掩饰话语里的炫耀口气。
“表哥可是为了帮我挡酒,才会在晚宴上喝多呢!”
沈倩茜说着,脸颊上适时的飞起两朵红晕。
“所以呢?”汪滢滢不为所动,眸光却黯了一瞬。
“哼!你以为上次让我出糗就能让表哥讨厌我了?我告诉你,可是表哥求着让我回来顾家的,我是他的亲表妹,而你呢,永远都只是外人!”
“外人?”汪滢滢不怒反笑:“如果顾瑾言死了,我可是他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男人嘴角不可抑制的扬了扬。
“沈小姐还不走吗?”
沈倩茜气怒交加,狠狠地甩袖走了。
汪滢滢唇间的笑越来越淡,正想离去,回头望了顾瑾言一眼,却发现他歪倒在床上,拧着眉看脖间的领带,一脸不太舒服的模样。
迟了几秒,汪滢滢上前将顾瑾言颈间的领带解开。
正要帮他去松身上的衬衫,躺着的男人却忽然翻起,蓦然间高大的黑色身影覆了上来,堪堪停在离她一尺的位置。
心跳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俊美如神邸的冷峻面容近在咫尺。
清冽好闻的香气瞬间将她掩埋,带着三分醉意七分酒气的呼吸,悱恻而温热的铺洒在她耳间。
“你……你醉了……”
耳根倏然烫了起来,汪滢滢伸手推了推,坚硬的胸膛纹丝不动,掐在她腰上的手指反而越收越紧。
蕴沉如海水的深眸讳莫如深的攥着她的眼睛,好闻的红酒香气尽数落在她脸上。
他看她,喃喃自语,“会不会什么时候,你又会变得和以前一样……”
汪滢滢的心倏然一坠,一股莫名的情绪侵入她的脑海。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强硬的挑起她的下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顾瑾言深邃的黑眸里布了点点血丝。
他嗓音暗沉,带着酒后的嘶哑:“现在的你到底带了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