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温鹤舟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他目视前方,讥诮道:“你知道,从皇庭酒店赶到这里,我用了多少分钟?”
对方的怒气来得毫无预兆,尺暮只得以退为进:“你专门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温鹤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反问她:“尺暮,十年没见,你怎么就改了姓?”
尺暮心下一惊。
“你……怎么知道?”
“那对夫妻把皇庭酒店闹得天翻地覆,那个男人在被拖出去之前,还在喊你的名字。”温鹤舟少有的耐心去解释,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他心里却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通过监控,他知道尺暮并没有和陈乔生发生任何事情,但是他也知道,尺暮明明认出了自己,却还是装作陌生人一样骗了自己,和自己划清界限。
怪不得,她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自己却三番两次被影响了情绪。
他知道这对自己来说甚至不算一件大事,根本没必要兴师问罪,但为什么,心却隐隐作痛呢?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都皆是沉默了。尺暮不知道他要开去哪里,温鹤舟开着跑车,疾速地上了高速公路,渐渐地,前方已经看不到任何车辆。
冷不防地,温鹤舟开口。
“为什么要骗我?”
尺暮苦笑一声,“你说为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温家少爷,你有好学历,好出身,而我,我只是一个生活在贫民窟里的单亲母亲……”她的声音忽地拔高:“你还不懂吗?!”
她的声音带了某种泄愤的怨气。
十年前,尺暮是名门千金,她的父亲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学者,她从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温室花朵,尺家和温家订婚,约好成年后结婚,她风头无两,骄傲张扬。
当年的尺家鼎盛一时,尺暮身为高高在上的尺家千金大小姐,是极要自尊的,而现在尺家落魄,再历经十年的流离失所,她身份虽已不再光鲜,可这自尊,她也不会舍弃。
温鹤舟目视前方:“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哈,不在意。”尺暮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语带嘲讽:“不在意,你们温家会退婚吗?不在意,你会让我走,拒绝我当初的请求吗?在你让我离开的时候,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尺暮了!”
面对她的步步紧逼,温鹤舟皱了皱眉,他将汽车拐下主干线,最后停在静谧的海边,这里距离A市很远,翻滚海浪不断冲击着岸上礁石。
尺暮看到这里,又止不住冷笑:“怎么,温大少爷觉得我们之间不光彩,影响到温氏了,是想做什么违法的事了吗?”
倏地她的下巴被捏紧,辽阔的星空下,温鹤舟的一双黑眸如沉静的海,他沉声道:“我劝你不要再激怒我。”
良久,他松下手,扭头看向海平面:“当年的事,是温家的错。”
她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停下来了。是啊,温家退婚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尺暮的目光也随着温鹤舟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一瞬间觉得很累。
静了一会,温鹤舟扔过来一张黑卡,放在尺暮的面前。尺暮低头一瞥,就知道价值不菲,她还没开口询问,男人清冷的声音就从头顶上传来:“以后缺钱了就刷这张卡,账单记在我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