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双明眸以及两排皓齿,就这么亮莹莹地缀在她的脸庞上,人人皆有的东西,为什么在她这里却那么引人注目?
“哦?”南宫荆微微惊讶地看着眼前娇小柔弱的她会这么说。
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散发着美玉莹光,她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香气息,又怎么会像是有内功模样的人呢?
“九王爷只怕是忘了我宋家也属于将门一派了吧?”
宋未挽见到他那微微意外的神情,轻轻地笑了笑,并没有继续接话。
闻言,南宫荆也明了,看着走路走得满脸红的女子,转头沉声吩咐道:“你们这些不得力的,还不给皇后娘娘准备辇车吗!”
宋未挽原本想开口说不必了,但是自己确实也是累了一身,待宫人搬来了辇车,南宫荆开口道:“有辆辇车在宫中出行不足为奇,更何况你还是我大辽的新后,定是不能有所怠慢。”
宋未挽没有再推辞,淡淡地道:“那本宫就多谢九王爷的好意了。”
她的脸好像绽开的花儿,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愉悦。就连自己也觉得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她的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如那春花秋月,像诗人们歌颂的情景。
于是,宋未挽便和竹玉上了辇车,驶过厚重的宫墙直达未央宫。
果然,不过一刻钟,宋未挽和竹玉就一下子回到了未央宫的宫门外。
看到竹玉也不怎么说话了,这宫中本就无事让人伺候。于是宋未挽便让她们几个下去休息,又走向偏殿去看了看阡葵和竹笛的伤势如何。
“小姐,你可回来了。太后娘娘她有没有为难您?”刚进偏殿,没想到竹笛就踉踉跄跄地想起身,宋未挽见状,示意她躺着就好。
“别担心我了,我不会有事的。”宋未挽微微笑了笑,“倒是你,不让我放心。”
“主子,你没事就好。”阡葵也道。
“你们几个好好休息吧,我应付的来,最近宫里边多来人了。”看着这样子,宋未挽看了看竹笛,未免有些心酸,要不是因为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祸事,勉强地笑了笑。
从小都是竹笛照顾她,现在也该换一下了。
随后,宋未挽回到了正殿里。
正想上床小憩一下子,没想到刚刚推门进入就看到一个身影,直着身板背对着她坐在梨花木椅上。
不用多看都知道是谁!谁能无声无息就进入她的寝宫呢,呵!
宋未挽愣了一下,便想轻声地转身离开。
可在转身之际,就听见那道清冽的男声,“原来你就这么不愿待见朕?”
说罢,南宫枍已经站起了身转向她,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不过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惊艳。
宋未挽只知道她一点儿也不想跟他共处一室!
“并没有这个意思,皇上多想,可不要误会了。”宋未挽轻声下来对他说,想赶紧打发他走。
“宋未挽,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大辽的皇后,还当自己是未出阁的少女吗?你们宋家追求的不单单只是荣华富贵吧,可是你那位无比尊敬的父亲亲手把你给送上红轿进宫来的,与朕拜过堂的,即便没有喝交杯酒,没有行夫妻之礼,你宋未挽的名字可是清清楚楚地给记上大辽皇室名册的了啊!”
南宫枍走近她身边,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真是可笑。装什么呢,进宫的时候还有,你听着,朕今夜会来。这一回可别说朕没有知会你一声,若是敢让朕吃闭门羹,你可想好了,好自为之。”
说罢,那道明黄身影已经在她身边擦身而过。
只留下宋未挽一个人留在原地,她轻轻颤了下睫,仿佛听了他的长篇大论是还没有缓过神来。
一个人总是自以为是,用霸道强势威胁别人可真让人心生讨厌!
宋未挽想起了那晚他说的那句话……也同样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
宋未挽闻言微微有点儿木讷,慢慢地走向了美人塌靠下。
正殿的门口大大地敞开着,她无力地瘫坐下去,思绪在飞,惆怅不已。
阡葵曾经问自己为何爱往远处的红梅丛张望,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红梅的方向就是北域的方向!就是喻君珩所在的方向。
宋未挽紧紧地咬着唇,脑海中闪过几个人,南宫荆?他是唯一一个可能帮助自己的人了。
再仔细一想,也觉得是可笑,他与她不过今日有过交集,完全不了解他的为人,自己却想到让他帮助自己……
宋未挽的心里非常地乱,想到对自己有敌意的太后,步步紧逼的南宫枍,宋未挽就觉得特别反感。
但是如果她走了,她的父亲又怎么办?对,若是要走,也要走的理所当然,不能连累任何人才对。
而此时的安澜宫,精致妆容的女人躺在了塌子上,一旁的老嬷嬷一边给她轻轻锤着肩头,一边滔滔不绝地跟太后——江纤暮讲着话,而江太后合着眼养神。
“娘娘啊,今日见着那宋恳的女儿,倒让奴才想起了当初的那个皇贵妃……”
闻言,江太后闭着的双眼倏地睁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握紧拳头,似乎要将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
“可不是么。哀家看那个死丫头装出那么一副清高的模样真着实让人讨厌!像极了那个贱女人!”江纤暮嘴角勾起了一抹恶毒的笑容。
“娘娘,可那小丫头片子可是宋恳的女儿呢。我们……”旁边那个多嘴的周嬷嬷讲着这话时,眼底同样闪着恶毒的笑。
“这还不简单,那宋恳的野心可大了,想当年的美艳到倾城倾国地步的宋夫人,他都能当作利益换了,又怎么会顾及他自己的女儿呢?”江纤暮冷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开口道。
“娘娘说的极是,说的是。”旁边的周嬷嬷便马上附和着她。
夜色送走了黄昏,抹掉了晚霞,迎来的是烛火点起照亮了整个皇宫。
宋未挽百无聊赖地过了一个下午,她站在窗前看着天空变得漆黑,越发觉得内殿中冷冷清清。
她走近檀木桌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随后闭着眼将左手中握着的小药粒随着清水吞服了下去。
随后,宋未挽的脚步有点颤地朝着凤塌的方向走过去。
不久之后,寝宫中传来了几声脚步声,不就是代表有人进了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