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邢琛的眼睛黑白分明,清醒的紧,完全不似说笑。
取悦他?在办公室?
梁珈猛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他,得到对方微一点头,算是再度肯定。
要她在这里,像刚才任澄颜那样,主动紧贴在他身上……这怎么可能?
单凭她多年来受到的教养,也不允许她干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周邢琛将办公桌当成凳子,整个身体坐上去,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等着,似乎丝毫不在意她最终是否同意。
梁珈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那云淡风轻的表情里,找不出一点破绽。
手里的账单似乎变得千斤重,沉甸甸地往下压。
如果她不这样做,这账单就会落到周母的手里。不用细想也知道,那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自己受到惩罚不说,黎胤的新公司也必然被打压。
周邢琛显然就是吃准了这一点。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现如今,办公室里除了他们俩,没有任何旁的人在。
梁珈从来都活得明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此刻她脑海里迅速做出决定,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穿着高跟鞋的小腿迅速往前迈了一步,身体和他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然后,她白皙的藕臂柔若无骨地勾上了周邢琛的脖颈,踮起脚尖,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他的薄唇微凉,触感极软。但是现在,梁珈却没有细细感受的心思,而是机械地在他唇上辗转。
她自然明白周邢琛的暗示,“取悦”这个词绝不单单指接吻。但理智上虽清楚,却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如何发展。
她本就不谙男女之事,仅有的几次接吻经历也是被周邢琛强迫,且全程都是他在掠夺,而她只是被动承受。
再加上目前形势,紧张和些微的屈辱感觉相加,脑海里只是一片空白,哪里还能想到旁的步骤过程?
两人的嘴唇一直保持胶着的状态,梁珈生涩笨拙的动作着,周邢琛却渐渐深了眸色。
在他们相处的这么多年里,这是第一次,梁珈主动和他这么接近。
此刻,她柔软的某处不可避免地贴着他的身子,让人血流不自觉地加快。洁白的一截手臂攀附着他的脖颈,不知所措地吻着,睫毛不安地轻颤,竟让他生了狠狠采撷她一番的冲动。
周邢琛眼里掠过一道暗光,不再犹豫。他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稳稳扣住她的后脑,身体一个翻转,便反客为主地将人压在了办公桌上。
嘴唇短暂的分开,他呼吸已有些不稳,随意将桌上的东西扫到一边,伟岸的身躯覆了上去。
吻。缠绵无尽的吻。
他的舌尖在她口腔里穿梭逡巡,勾出银色的带着情欲的丝线,两个人的鼻息都清晰可闻。
周邢琛的大手在梁珈纤细的腰线上游走,再往下的时候,却感觉到她身体明显一阵僵硬。
都已经箭在弦上,她还是这么抗拒他?
周邢琛生了怒气,不信邪似的,又探上她胸前的柔软,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
在他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她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屈辱,难堪,紧张,甚至有一丝委屈……
可这些情绪里面,独独没有对他的渴望。
她的眼里,没有他。
纵使她现在臣服在他身下,目光所及之处,依然看不到他。
周邢琛忽然有些无趣起来。
他对她有***,他承认。但无论他再怎么撩拨她的身体,也不过是他在唱独角戏而已。
这样一想,全身的血液都慢慢冷却下来。兴趣缺缺地放开了手,他从她身上下来,自顾自理好了领带,抚平衣服上细小的折痕,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梁珈好不容易等到身上的力道离开,默不作声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因他兴致而起的游戏,终于是结束了么?
才站起身,未防高跟鞋摇晃了一下,她扶住桌沿稳住身子。
周邢琛带着淡淡嘲讽的声音在室内蔓延开来,“我之前说什么?周太太的职责就是伺候自己的先生。你么……”
他的尾音拖长,引足了注意力,才小幅度轻抬下巴,“大抵,是该好好学一学了。”
梁珈的手一顿,抚平衣服的指尖下了力气,甲盖泛白,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不是赶着要回去交差么?”周邢琛一向对她听之任之的模样不满,此时更甚,他无甚耐心地挥挥手,“出去。”
梁珈鼻音有点重,低低“嗯”了一声,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垂下,紧了紧肩上的包,没什么犹豫地往外走。
“等等。”周邢琛看着她刻意挺直的背影,脑海里忽然忆起一事,“明天有个舞会,你和我一起去。”
梁珈顿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手触到冰凉的金属门把,“知道了。”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那缕柔长的卷发在门缝中闪过,很快消失。
周邢琛望着又一次紧闭的大门,眼里掠过复杂的光,碰过她身体的那只手不自然地蜷起来,碰了碰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