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的巴掌又一次高高扬起，这一次许风生没有闭住眼睛。
她并没有服软，隔着水雾的眸子，闪着小兽特有的愤怒之火。
在巴掌要落下来的瞬间，她的脸没有顺着巴掌方向缓冲。
许风生迎上李浩的巴掌，抬起原本低着头的脑袋。
她像狼一样死死咬住空中飞来的“猎物”——咬住李浩的手。
不松口！
血腥味在口中炸开，她强忍住的泪还是流了下来。
咬住李浩，听着他喊痛，挨着他疯狂的拳头。
这一切的一切，一点也不泄愤。
不是因为恨回击的不够狠，而是许风生不懂同龄人身上带着这种恐怖的冷。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小学语文课本里的“人之初，性本善”这些都是假的吗？
见自己的老大被咬，那些人都愣住了。
鸡冠头停住了踹许振东的动作，走过来扯住许风生的马尾辫，很用力。
“快松口！你这只疯狗！”
“快放开我！”
“快松开我们老大！”
“松开啊……”
这些声音在许风生的耳朵里乱成一团。
她就是不松开，任他们打，任他们骂，任他们扯自己的头发，任那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
凭什么？
为什么这些欺负弱者的人会被人簇拥？
凭什么？
为什么他只是被咬了一下所有人都为他紧张？
他们不是不知道人会痛吗？
在欺负许振东这个有精神障碍的人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会紧张？
他们不是喜欢看戏吗？
现在！
为什么现在他们不笑？
李浩因为痛而扭曲的表情，因为痛而做出来的动作——
这些难道还不够搞笑吗？
为什么？
现实他们的反应是，第一秒是愣住！第二秒是上前帮他脱离雨夜里的狼！
……
几个小子围住孤军奋战的许风生，殴打她，扯她的头发，踢她的身体。
风生的头发被扯疼了，她就用力咬两口李浩的手，拳头把风生打疼了，就加大咬合力咬李浩的手……
李浩痛的实在不行了，他现在也不敢硬碰硬了，只好让兄弟们别动。
许风生很警惕，像极了一只小狼崽。
她看向趴在雨中的父亲又狠的一咬面前的痞子少年，痛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许风生松开了口，他的手在流血。
小胖子想在这个机会再一次摁住许风生，许风生把嘴里腥红的液体全数喷向了小胖子。
那不是别的东西，那是李浩的血。
“你还是个男人吗？”
李浩的一句话让小胖子停住了打算离开的步子。
许风生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她不想父亲继续被打。她真的希望黑夜快点过去，阳光快一点出现。
满身是伤的风生抱住的是父亲冰冷的身体，满是伤痕的父亲抱住的是给小风生买的零食……
“老大，还打吗？”
“你意思让我白被咬？”
许风生背对着身后的五个小痞子嘶吼。
“你们凭什么唾弃我们父女，我们靠着自己的双手生活，不偷不抢！对得起良心！你们到底凭什么欺负我们！难道得了病，就是要忍受屈辱的理由吗！就是被你们嘲笑的理由吗！”
李浩被咬后的痛并没有因为许风生这几句带着哭腔的台词而消散。
“哟，你们看许疯子的崽急哭了。劳资就是喜欢欺负弱小怎么了！兄弟们给我继续打。”
李浩话音刚落许风生抱住的人就有了声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