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许昭昭来了之后,周怡水更是有了理由来许家。
虽然两人在明面上不能叫一声妈妈,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的感情深厚。
“都怪那个坏女人,不然妈妈就能来家里陪我了。”
许昭昭的声音很清脆:
“我要赶走她,让妈妈和爸爸在一起。”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到底是小孩子,招数幼稚又可笑。
将我的化妆品故意放在角落,因为我站不起来够不着。
或者把我的衣物涂上水彩,在我的房间里扔垃圾。
这点小伎俩麻烦的是佣人,我不想计较。
一日,许昭昭给我端来了一杯燕窝。
趁着她不注意,我将其倒进了垃圾桶里。
她转过头来看到我空空的杯子,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
闲着没事,我躺在床上假寐。
不一会儿,我外面的房间传来了一阵响动。
是周怡水:
“临哥哥,陈颜睡了,我让昭昭给她送了有安眠药的燕窝。”
许临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怒火与无奈:
“胡闹,你怎么能让昭昭干这种事?她才多大?”
周怡水抽泣着:“我好想你,你不知道我看到你跟她在一起我有多难过。”
或许是她的泪水勾起了许临的愧疚,他推开门看我在睡觉后才安慰起对方:
“乖,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但是昭昭还那么小,陈颜又是那个模样。”
“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光明正大进许家的。”
对方开始撒娇:“我知道,我相信你。”
“她都睡了,不会知道的……”
从门口的影子不难看出,两人正在进行一场爱的较量。
衣物的摩擦声响起,还伴随着声声嘤咛。
即使知道了一切,泪水还是慢慢划过了眼角。
手指死死的攥成一团,掐进了我的手掌心里。
他们已经饥渴成这样了吗?只是隔着一堵墙,就能一览无余的看到全部。
5
在许昭昭第八次喊我“废物”的时候,我终于难以忍受的爆发了。
我丢了所有能丢的东西,最后一样是我手边的烟灰缸,直奔许昭昭的脑门而去。
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恨不得许昭昭能被我砸死的。
只可惜,烟灰缸被闻声而来的周云截获,落在地上只剩下一堆玻璃渣。
她用眼神示意我,这一步,我太冲动了。
许昭昭被吓的大哭,周怡水也赶了过来。
“陈颜,你是不是腿坏了心也坏了?连个孩子你也不放过?”
“小孩子知道什么?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临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她一把搂住大哭的许昭昭,细眉横挑,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冷冷的看着她:
“我是许临的老婆,许家是我在做主,这个孩子我说送走就送走,你再小丑跳梁试试。”
周怡水一时语塞,她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许家现在还在觊觎我的钱,否则不会忍耐我这么久。
“妈妈,妈妈你带我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这个坏女人好可怕。”
大概被我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许昭昭哭的愈发厉害。
见我的眸色渐深,周怡水不敢猖狂。
她的巴掌落在许昭昭的屁股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
“给阿姨道歉,刚刚的话都很没礼貌,以后不许再说了。”
许昭昭抽抽搭搭的跟我道了歉,可我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我的新闻通稿开始满天飞。
是我早期的照片,我还跟许临没有结婚。
那时候我还在跳舞,身边追求者不断。
我的舞伴也没有固定过,有时候会约出去一起吃饭或者练舞。
练舞时的照片被刻意修成暧昧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我一直在跟不同的男人约会。
配文也是各种令人遐想,说来说去,就是想表现出我早期是个荡妇。
评论区里的话恶毒的像是亲眼所见,更有甚者说我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完全是咎由自取。
我看着这些话冷笑,救世主们敲着键盘,妄图评论他人的生死。
“当初看她清清纯纯的像个乖女孩,谁知道私生活竟然这么放荡。”
“这下好了,残废不说,许家还成了笑柄。”
“原本以为是张白纸,没想到是张报纸。”
听到许家人说这些话时,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商人嘛,重利。
当着我的面,他们还得给我个笑脸才行。
许临半夜回来时脸色很难看,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我的事。
“小水都跟我说了,昭昭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孩子,你跟她置那么大的气干嘛?”
“再说了,小孩子说话有什么数?你怎么能打她?”
他越说越气,到最后搬出了惯用伎俩:
“你知道我为了你都付出了多少吗?今天这些新闻,要不是我花了大价钱,现在记者估计都进屋了。”
6
“那你想怎么样?我给你磕两个?”
我冷冷的说,他表情一怔,似乎没想到我会反击他。
“陈颜,你不要这么不可理喻,你现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收起你的小姐脾气,乖乖在家不好吗?”
他试图PUA我,我笑起来:
“就算我残废了,那也不代表所有人都能骑到我头上来。”
“尤其是那个小杂种。
我的话让许临彻底怒了: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你要用这种话来骂她?”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
我静静的看着他无能狂怒,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让我开始反思,当初究竟是多少年的猪油蒙了我的心。
“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吧。”
短短一句话,浇灭了许临所有的火焰。
因为结婚前,我们曾经签下一个永远不离婚的协议。
不管是谁先提出离婚,财产会全部归对方所有。
当初看上去是向对方至死不渝的承诺,可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个蓄谋已久的计划。
“你现在这个样子,离了婚怎么办?谁照顾你?许家不管怎么样还能供你吃穿。”
他似是一切都在为我考虑,可我知道,自私的是他,冷漠的是他。
这个世界上,对我最为恶毒的就是他。
“是生是死,我陈颜不会再来找你一次。”
“你走吧,别耽误了你下周的婚礼。”
我闭上眼睛,将许临的愕然与难堪都隔绝在外。
我早已得知,为了安抚许昭昭和周怡水,许临已经在外面准备了一个婚礼。
跟我的婚礼因为舞台坍塌草草结束,跟周怡水的婚礼他极尽奢华,
光是国外的花和酒,听说就花了近一千万。
7
从许家离开时,我只穿走了我身上的衣服。
坐在邻市的咖啡馆里,我见到了一直跟我联系的朋友曹磊。
他曾经是我的舞伴,跟我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拿到证据了吗?”
我问他,曹磊点头,将出事的舞台负责人视频放了出来。
仅仅一百万,许临买断了我的腿和下半生的生活。
至于周云,她曾经是南市鼎鼎有名的中医。
曹磊找到她,请她留在我身边照顾我。
表面上她是许临留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佣人,实际上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她一直为我在做康复。
她给我端来的每一碗药,都跟许临给我的大相径庭。
他想一辈子将我困于囚笼之中。
而我现在,也能在搀扶下站上几十秒。
周云说,按照我如今的恢复状态,大概三年后就可以正常行走。
只是再也不能跳舞了。
我进了曹磊的公司,他的对立,正是许家的许氏。
“消失了?为什么会消失?你们连个身无分文的残废都看不住?”
许临低吼着,他一直在等陈颜回来。
曾经高傲的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女孩被他亲手折断翅膀,他妄图想看对方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可是她一直不曾有过那样的举动,他一时气急,便跟她离了婚。
他想看看,当一个残废身无分文后,她会如何生活?
她总有一天会回来哭着求自己把她留在许家。
不过是跟周怡水的婚礼忙了几天,陈颜便消失在许家,自此无影无踪。
她会怎么做?冷不丁的,他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去找,找不到她的话你们就滚蛋!”
他气急败坏的骂,直到周怡水刷卡的信息发来。
是在买奢侈品,每天都有几十万的流水。
她像个无底洞一样不停的买买买,家里的奢侈品装满了两个衣帽间。
从前她从不这样,如今却像是在弥补从前的亏欠。
8
如果说我的痛苦全部来自于许临,那么我也可以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看着曹氏跟许氏最近一直在竞争的项目,我嘴角上挑:
“跟他刚,刚到八千万我们退出。”
“他要是中途退出……”曹磊有些犹豫,这个项目利润不过五千万。
我看着股市的趋势:“放心吧,他不会的。”
曹氏一直不算个大公司,能跟许氏拼已经算是竭尽全力。
我知道许临一直看不起曹氏,不仅仅因为曹氏的公司大小,还因为曹磊曾经跟我的关系。
周怡水爆出我的桃色新闻中,曹磊出现的频率最高。
如今曹氏跟他竞争,按照许临的脾气,他不争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
按照我的计划,曹氏如今跟许氏齐头并进一定会让许临头疼。
站在窗口,我的腿还在隐隐作痛。
“陈小姐,你现在一天最多只能站十分钟,去休息吧。”
新来的大夫说,我听话的坐在轮椅上,看向距离曹氏大概四五十米的一辆车。
那辆车已经在那个位置停了一个星期,除了偶尔会进出人,几乎没有挪动过。
是许临派来的吧,我接连让曹磊截了许氏几个订单,许临最近一定很生气。
曹磊手下有几个酒吧,因为忙着跟许临斗,他将其暂时先交给了我管理。
一日我心血来潮去酒吧巡店时,竟意外的看到了周怡水在里面痛饮。
她穿着一身暴露的超短裙,露出的部分白皙细嫩,举手投足间皆是火辣风情。
跟着我的经理说,周怡水是这里的贵宾,每次来都点好几个男模。
也是,算起来周怡水跟许临如今只是新婚燕尔。
两人刚结婚公司就被曹磊搞的不得安生,想来许临也没时间跟周怡水联络感情。
“好好伺候着,别忘了给我看看这位玩的尽不尽兴。”
当天晚上,我便收到了经理给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