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没想到你就是那天晚上的调酒师。」
咖啡店里，宋智跷着二郎腿一脸戏虐地看着我。
「那些直播网红是你找来的吧。」
我开门见山，丝毫不藏着掖着。
昨天闹到了很晚，直到我报了警那些网红主播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可他们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流量话题呢，赶走了一拨依然还有人在我家附近蹲守，每时每刻都在鼓动网友探讨我和张雅之间的关系。
宋智没想到我会猜出来。
于是略显紧张地喝了口咖啡然后故作镇定地否认：「怎么可能是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笑了，「大概是想给老板压力，多赔一点钱？又或者是为不能跳舞的雅雅提前谋划一个出路？做网红搞直播带货？你不就喜欢玩这一招吗？」
「但你没想到直播的重点偏了，他们发现了我和雅雅的秘密！」
我喝着咖啡不紧不慢点明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配不上雅雅，而且现在她腰伤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倒不如早早放手成全我们。」
眉毛上扬，我满脸挑衅。
宋智的痛处被戳破，脸涨得通红。
「我们已经订婚了！你横加阻拦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张雅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我们相处那么久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12月2号你过生日，雅雅年年都会飞到国外去陪你，今年她为什么没去？」
我看着宋智的眼睛不紧不慢帮他回忆。
「她给你的理由是那天导师给她安排了演出实在走不开，但实际上呢？」
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出12月2号张雅陪我过生日的照片递到宋智面前。
「真不好意思，那天也是我的生日，雅雅陪了我一整个晚上，对了，那天晚上她打电话祝你生日快乐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呢。」
宋智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飘忽不定的眼神明显是在回忆12月2号的事情，而我继续杀人诛心。
「我不是没想过告诉你真相，可雅雅太善良了，她怕突然和你说这件事，你们接受不了，就和我商量说等你拿到毕业证的时候再告诉你。」
「你说你们已经订婚了，可……」我伸出手让他仔细看我手上戴着的戒指。
和他手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两个都是我挑的，我早你一天和雅雅订婚了。」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宋智嘴里的不相信已经在摇摆，而我必须再给他打一针强心剂。
「雅雅和你说过她不想要小孩吧，怕孩子吵闹不好带，怕生了孩子影响身材恢复拖事业后腿，可我们……」我莞尔一笑从包里掏出医院的冻卵证明以及试管婴儿协议，「我们已经规划好了结婚后的下一步，她愿意和我拥有一个孩子。」
桌上的咖啡杯被扔到了地上，宋智抓住我的衣领让我闭嘴。
他的愤怒粗鲁不会影响我，只会让我看到他彻底相信了我和张雅的关系。
这就足够了。
5
攻破了宋智的防线，广大爱好吃瓜的网友们也不能落下。
为了加固我和张雅的关系，我必须得再做点什么，而家门口的那堆网红博主正好可以帮我。
「快快快，陈晓晓回来了。」
我刚进了楼道，几部手机差点怼到我嘴巴里。
「陈晓晓，你和张雅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智在网上爆料是不是发现了自己被绿，针对你？」
「你只有把所有事情公布于众才能让大家为你做主，闭口不说话只会害了你。」
……
看着大家如此苦口婆心，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藏着掖着，于是答应他们开个直播，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直播地点选在了那个挂满张雅照片的房间里。
我抱着张雅送给我的衣服包包在镜头面前回忆我们在一起的那段美好时光。
一年前的夏天，张雅一个人来酒吧买醉，她从晚上喝到早上，没有人来接她回家，她也不想回家。
我看她一个女孩子烂醉如泥不安全，就把她带到了酒吧的包间，给她煮了解酒茶，买了早饭。
谁知道她一醒过来就抱着我大哭，她说她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出轨了，可是她好爱他离不开他。
看着这么一个柔柔弱弱漂亮的女孩被渣男欺负，我的心都要碎了。
为什么在一段感情里受伤的放不下的大多是女生呢？
那些狗男人真的值得我们伤心吗？
我开导张雅，陪伴张雅，带她去旅游，去看电影，吃好吃的，慢慢地她发现原来宋智的爱不值一提，我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回忆过往的甜蜜全都被记录了下来，直播间里的评论也在飞速刷屏，大家似乎都站在了我和张雅这边，痛斥宋智是不要脸的渣男。
我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
「没错，我只是个连大学也没上过的调酒师，我配不上雅雅。但我不会阻挠雅雅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大家都知道雅雅喜欢跳舞，只有在舞台上她才是自由的，快乐的。可宋智……宋智……」
我哽咽着深呼吸，旁边的主播拍了拍的肩膀给我继续讲下去的力量。
「宋智不愿意张雅跳舞，自从他给张雅妈妈施压后，就一直想让张雅备孕生孩子。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却想把张雅困在家庭的牢笼，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我捂着脸哭的肩膀抽搐，哭得直播间里所有的人都唾弃宋智。
「所以，这次酒吧张雅摔倒说不定也是宋智……」
主播接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但却给足了大家想象空间。
「那天和雅雅喝酒的男生是宋智的好兄弟，那个男生受宋智所托，一直很照顾……」
我恍然大悟般捂住了嘴巴，颤颤巍巍说道，「那个男生……当时好像推了我……」
酒吧事件仿佛真相大白，网友的矛头瞬间指向了宋智。
我按了按哭肿了的眼睛，心想做演员可真不容易。
站起来准备去厕所洗把脸，大门却被拍得「啪啪」作响。
我打开了门，看到了坐在轮椅上怒目而视的张雅。
6
「啪！」
张雅在宋智的搀扶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闻声而来的主播们顿时傻眼了。
「陈晓晓！你TM 在胡说八道什么？！」张雅举着手机气得发抖。
「别……别生气雅雅，你要不想公开，我立马和网友澄清，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拉着张雅的手苦苦哀求。
「够了！」张雅甩开我，「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找你调了几次酒。而且我清楚记得那天晚上我在桌子上跳舞是你拉了我一把！」
全场哗然！
事情正在向相反方向发展，主播们嗅到了反转的气息，迅速把直播设备搬到了客厅。
「雅雅，难道宋智回来了你就不要我了？」我捂着脸无声抽泣，「是不是宋智又拿钱的事威胁你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学舞蹈请名师要花很多钱，这个钱我有！你等我，我拿给你……我拿给你……」
我跌跌撞撞冲进房间找到钱包又跌跌撞撞跑回来，掏出钱包里的卡递给张雅。
「一百万，这里面有一百万！都是我一瓶酒一瓶酒摇出来的，都给你，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掏出的卡带落了一张照片，细心的主播发现了，从地上捡了起来。
她看了看张雅又看了看我，眼神里掺杂着不可思议。
——那是我和张雅接吻的照片。
宋智看到了直接暴走！他把张雅从轮椅上拉起来，按着她的头问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张雅也傻了，她看着那张照片完全想不到是什么时候拍的。
一切只有我记得。
所有的事情只有最上心的那个人记得。
直播间迅速沸腾起来。
「她爱她，她爱他，他害她，她救她，她抛弃她。」
「看不懂，我看不懂，只能说因为爱情。」
「看陈晓晓伤心的样子不像是演的啊，毕竟是能直接拿一百万给对象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就是就是，陈晓晓看张雅的眼神就不清白。」
……
事情越来越乱了。
但越乱越好。
宋智拂袖而去，独留张雅一人。
她腿还没好利索，走不了也不想留。
于是我宠溺地笑了笑，推着轮椅把她推到了电梯口，帮她按了电梯。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什么目的，但我一定会起诉你！」
她撂下这么句话径直进了电梯。
张雅要起诉我了，那我得好好帮帮她。
7
法院的传票很快就递到了我手上。
张雅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了我，可一审她却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我是那个拉了她一把导致她跌倒的人，光靠她的一面之词根本定不了我的罪。
况且我有医院的监控证明，证明我和张雅是非同一般的好朋友。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宋智也不知所踪，网上舆论现在都站在了我这一边。
广大网友们很会脑补剧情。
他们说我是碰到了张雅和宋智的仙人跳，丢了钱也丢了人，可不管丢了什么，我现在已然是正义的一方。
张雅走出法庭以后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雅雅，别哭了，我给你一个好东西，你看了里面的视频之后一定会开心的。」
「滚……」的下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看到了我手里的优盘，猛地闭上了嘴巴。
我拉过她的手把优盘给她，耐心告诉她，里面存放着事发当晚酒吧的视频。
她表情疑惑，看着那个银灰色的优盘满脸不相信：「警察不是说酒吧的摄像头坏了，所有的视频都没有了，你又怎么会……」
我伸出手按住了她的嘴巴，满脸带笑，语气温柔，「监控，我说坏了那就是坏了，我说没坏那就是没坏，要不是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我可是舍不得拿出来呢。」
「雅雅，现在你应该感受到我的真心了吧，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对你。」
贴心温柔的话却让张雅打了个寒战，她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惊恐：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不仅毁了我的事业还要毁了我的爱情？」
她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却顺手把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身后传来纸杯掉落声音。
「宋智！」张雅失声叫了出来。
她不知道宋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死死抱住她，贴在她的耳边温声解释：「是我喊宋智来的，用你的微信账号，我要让他看到他不珍惜的女孩在我这里犹如宝贝一样被捧在手里。」
「你走开！」张雅使劲儿挣脱了我，跑去跟宋智解释，可没想到却换来一巴掌。
「贱人！骗我说一审胜诉拿到了两百万的赔偿，没想到是让我来看你们卿卿我我！别再给我发信息，也别再让我看到你们这对贱人！」
宋智扬长而去，张雅虚脱地瘫倒在地。
「别泄气啊雅雅，你现在手里有了视频可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起诉我了，还有之前在现场的那些朋友不是不愿意来给你做证吗？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第二次庭审他们肯定会到！」
「我等着第二次在法庭上和你相见哦。」
「哈哈哈哈哈哈」
张雅眼神里充斥着恐惧，她不知道我到底要干什么。
8
等待二次传唤的日子我也没有闲着，因为我要为二审造势。
我开了直播，在直播间一边秀自己对张雅的念念不忘，一边有意无意透露宋智以前的学校，朋友。
网友们超级聪明，只要给一点点芝麻粒大的细节，他们就能摸出一个又一个让人惊艳保熟又保真的大瓜。
「我靠！没想到宋智这么不要脸，高中的时候把女同学关在厕所里欺负。」
「我朋友的朋友和他是一个学校的，当时宋智就是个校霸，打架斗殴，无恶不作，要不是家里有钱早就进少管所了。」
「我天！我还看到他们同级的一个女生被他虐待一年，得了抑郁症退学了！」
「对了，宋智和张雅不是青梅竹马吗？能和这种人做朋友张雅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张雅啊我来回答，嫉妒心超强，表面看着温顺乖乖女，实际上心思歹毒，总是喜欢背后搞小动作，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本人就是受害者。」
……
网友的评论刷爆直播间，一时间粉丝人数暴涨，很多人刷礼物为我鸣不平，说我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张雅这种渣女。
大家劝我千万别恋爱闹作祟，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一一笑着回应，告诉大家多多关注法院二审，如果二审张雅依然铁了心要治罪于我，那我就真的放弃这段「感情」了。
一时间#张雅陈晓晓二审见分晓#的话题甚嚣尘上。
这个话题总算是造起来了。
由于案件特殊且具有代表性，我主动申请了公开庭审。
前来参加的媒体、观众成群结队，法院没有办法只好开了第二现场，并全程直播。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9
「审判长，我找到了事发当晚酒吧的监控视频，视频里可以证明当晚就是因为陈晓晓拉了我一把才导致我身体失衡摔下桌子撞到骶骨，所以我恳求判陈晓晓故意伤害。」
张雅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可在场的旁听全然不买账，都对着她「嘘」了起来。
「肃静！」审判长开始控场并播放了那个优盘里的视频。
……
12月6号，酒吧的包间里张雅喝得烂醉，她扶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自己马上就是大剧院的人了，是万众瞩目的明星，让我以后想见什么偶像爱豆都跟她说，她可以帮我要签名照要合影。
我点点头对她连连表示感谢。
而我略显卑微的神态让她更洋洋自得，她开始劝我说做个调酒师有什么好，服务这个服务那个太低贱，不如跟着她，做她的跟班专门给她调酒，她则每月教我跳舞。
「舞跳得好了，那些客人可不争相要你调酒吗？」张雅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个人都知道她什么意思。
看我没多大反应，她有点来气，非得要上桌子上给我展示展示。
「陈晓晓……你看好……等我跳完，这里……这里……的男生都会把眼睛贴到我身上。」她自信且狂放地在桌子上扭跳着，甚至带着挑衅的意味对我伸出了手。
「上来！上来！」
我推脱着不上，却被她一把拉住，可就是那一拉，她双脚没站稳，整个人横着从桌子上摔了下去。
……
视频结束在张雅的哭喊和现场的吵闹中。
「大家都看到了吧！是陈晓晓伸出手去拉我，我才失去平衡的！」
张雅一遍遍强调视频里我拉她这一幕，可我拉的力气有多大，是不是足够让她从桌子上摔下来，审判长感受不到，大家也不清楚。
甚至所有人看过视频后都觉得是张雅主动拉的我。
「原告请安静，我现在需要问询一下当时在现场的人。」审判长发了话，五个一审不愿意出场的当事人站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看向我，说着同样的话。
「那天太闹了，我也喝醉了没看清楚。」
「张雅确实让陈晓晓上桌跳舞，但陈晓晓一直在拒绝。」
「对，我记得也是张雅非得去拉陈晓晓，况且我们之间那么熟都是好朋友，互相拉扯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吧。」
眼看大家的口风出现偏离，张雅慌了，「不是的，不是的，他们说得不对！不对！我们根本不是什么好朋友，我们就只是普通的顾客和服务员的关系！陈晓晓一定是故意拉我的！她一直说自己羡慕我，家庭好，事业好，还有一个好男朋友，她嫉妒生恨所以才想着毁了我！」
「审判长你快点判她故意伤害罪，把她抓起来！」
「砰砰砰」
审判长又在敲桌子让张雅安静，我不慌不忙举手示意自己想要说话，审判长点头同意。
「张雅，如果你要以朋友之间的打闹就定我故意伤害的话，那你和宋智当初对我做的一切又怎么算呢？」
10
四年前，我还是一名准备艺考的高三学生。
依然是寒冬的十二月，依然是大学艺考前夕。
作为全省专业第一的我是百分百能考上舞蹈学院的，可偏偏我骶骨骨折外加身体因为旧伤已经打了十五根钢钉，不得不放弃考试，放弃舞蹈，放弃了我十五年的梦想。
「张雅，你说调酒师是低贱的职业，可我去做调酒师都是因为你！」
张雅看着表情平静却字字珠玑的我，呆住了。
她已经忘记了我是谁。
是啊，四年前的我长发，温柔，清瘦，如今却剪了干练的短发，衣服变得中性，不说只见过我报名照片的张雅不记得，就连和我吃过饭的宋智也已经认不出来。
况且毁了我以后，她作为全省第二如愿考上了我理想中的舞蹈学院，有了美好而光明的未来人生。
又怎么会记得当初被她伤害的「好朋友」呢？
还是让我来帮她好好回忆回忆吧。
……
艺考前三天，我收到了朋友们的邀请，说是一起去吃个饭当作考前放松。
那些喊我吃饭的人确实都是我朋友，但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一个叫宋智的男生。
我以为他是朋友的朋友，也是艺考生，就没有在意一直看我的眼神。
饭桌上他一直殷勤地给我夹菜倒水拿纸巾，而这些全都被我正对面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大家说着要散步回去，可没想到路过一堆雪的时候，宋智兴奋地抱住了我，说要和我玩打雪仗。
我极力躲闪拒绝，可还是被他从背后擒住，在一整个抱摔下我骶骨骨折，在医院整整躺了三天，眼睁睁看着自己错过考试。
张雅的眼神开始转动，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张雅！」
我厉声喊她把她吓得一激灵，「你知道当时宋智是怎么脱罪的吗？」
张雅神情恍惚。
她明明想起来了，但还是不愿意承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宋智当初一口咬定他是我的好朋友是我的男朋友，他根本不是抱摔只是在和我示爱，这些说辞你听着不耳熟吗？」
我咧开嘴笑了，张雅的眼睛瞪得溜圆，她彻底明白过来，「是你！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预谋……」
「我都是和你们学的！」
当初我也是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了宋智，可他百般强调我们就是男女朋友，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照，微信聊天记录以及当晚在酒店吃饭的视频录像来证明一切都是闹着玩儿。
宋智不仅模糊这件事的严重性，还诬陷我是「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说我早早找了个舞蹈学院的师兄当男朋友一直把他蒙在鼓里欺骗他感情。
甚至开庭的时候他还真找了个师兄来做证。
当天一起吃饭的同学也被他收买，都说记不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下我不仅不是受害者，还成了脚踏两条船的贱女人。
我被宋智买的水军骂，被学校以名声有待考量驳回了补考申请，我就这样被所有人放弃。
「一切都是宋智的错，你找他去啊，你找我干吗？！」
张雅急了，急得像一只被钉住了尾巴的壁虎，急于斩掉宋智这条尾巴自保。
可我怎么会让她如愿以偿。
11
我向审判长申请宋智出庭。
自从宋智在法院门口和张雅撇清了关系，他就已经被我控制在家里了，我告诉他只有完完全全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我才会放了他，把矛头指向张雅。
本就是利益牵扯的男女关系，又怎么会经受住这样的考验。
「都是张雅！是张雅害了陈晓晓！」
宋智急于在我面前表现。
「当初张雅看到舞蹈学院候选名单后认为自己考不过陈晓晓，就想出那么一个法子让陈晓晓参加不了考试。她让我假扮陈晓晓的男朋友，说这样的话就只能算作是朋友之间的打闹，对我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况且……况且我们还有那些偷拍的视频录像，牵扯到男女关系的案件，最后都是女生受伤收场。」
宋智颤颤巍巍讲完这一切，张雅完全疯了，她从原告席上跑出来，给了宋智几巴掌后被工作人员拉了回去。
「是宋智！是宋智！一切都是他做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没有……没有！」
「张雅！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居然背刺我！」宋智也不甘示弱。
好了，两个人开始狗咬狗了，那就让这撕咬再激烈些吧。
「审判长，只要宋智认罪我也认。」
一句话激起千石浪，更撩拨了张雅的心。
「审判长！我有证据证明是宋智害了陈晓晓！你等我，等我翻手机聊天记录！」
连着法庭大屏幕，张雅打开网盘找到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宋智给她发的微信截图。
人之将死又狠又蠢。
张雅只留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可也直接证明在这场害我的谋划中她逃不了干系。
「审判长，我之前提起的诉讼可以结案了吧，两位当事人都已经承认了。」
争吵的两个当事人瞬间傻眼了。
没错，二审之前我就报了警，因为两个案件相似，我不仅申请了并案，也申请了法院共同处理。
「我被判了你能跑得了吗？」
张雅恢复了冷静，瞪着我一字一句质问道。
「我等了四年就是为了这一天，你觉得我会跑吗？我想跑吗？」
四年前谋划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当调酒师接近张雅的朋友，接近张雅，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现在一切如约而至，我又怎么可能后退。
「钱！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可以！我刚大学毕业，我不能坐牢，不能！不能！」宋智跪倒在我面前恳求我。
「当初赔两万块你都嫌多，现在，晚了。」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们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
12
两案很快有了结果。
张雅、宋智以故意伤害罪、侵害名声罪，数罪并罚判了三年。
而我因酒吧视频以及现场人证明确实和张雅是朋友，被处以七天拘留和十万赔偿。
走出拘留所的那天，很多网友和网红博主在等我。
他们将手机摄像头正对着我，鼓动着让我说点什么。
我笑了笑，凑近其中的一个麦克风。
「别用好朋友的名义去绑架任何一个人，坏人终将得到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