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比平日低沉暗哑了些许，措辞正式而官方，听不出一丝一毫起伏：“帝皇失去的不是夏绫，而是一个时代。”
因这短短的一句话，场面瞬间失控，有人尖叫，有人失声痛哭，甚至有人昏倒。
镜头快速切换，世界各地的直播现场从大屏幕中摇晃闪过，一幕一幕全是混乱。
当画面从裴子衡身上转开的时候，夏绫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这短短的片刻让她明白了一件事，裴子衡他来到这里，只是以帝皇大BOSS的身份履行职责，与追思无关，更与她夏绫无关。
他向来就是一个冷静到残酷的生意人，从来不做任何多余的事。
自己并不是那个例外！
如今，梦早该醒了。
夏绫麻木地等到大戏散场，汹涌的人潮缓缓离去。
回去的路上，陆涛说：“叶星绫，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夏绫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们粉丝这么难过，也不会好受的。”
“啊？”夏绫茫然看他。
他挑眉：“你不是夏绫的粉丝么？”
“我不是。”
“别骗我了，刚刚看悼念会的时候，你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怎么可能不是？”陆涛嗤了一声，“承认吧，夏绫是天后，喜欢她又不丢人。”
“……”
陆涛一路上说个不停，此时此刻，夏绫很庆幸有他在身边陪伴，用飞扬跳脱的声音驱走她心中的寒冷消沉。
回到天艺练习生训练营，宿舍楼下，陆涛对她道晚安。
“叶星绫，有个词叫逝者已什么来着……哎呀，总之就是，”他抓抓头发，“别为死去的人伤心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拍mv呢。”
夏绫怔了短短的一瞬，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
又一天，晴空万里。
练习生们在训练营总经理谭英的带队下，前往拍摄mv的外景地。
那是一处远离城市的山林，队伍的大巴沿环山公路盘旋而上，一路上峰峦叠翠、流水潺潺，从山腰至峰顶，白色建筑群错落有致，在初秋的薄雾中影影绰绰，宛若仙境。
有人耐不住问：“谭总，这是哪里？是新开发的旅游风景区吗？”
副驾上的谭英转过身来，卷起手中报纸敲了敲发问者的脑袋：“你见过人这么少的旅游区？告诉你，这里是BOSS的地盘。这座山，”谭英用手比划了一下，“还有周围几座，凡是你看得见的地方，都是。”
“哇……”车里响起一阵惊羡的低呼。
夏绫随意朝车窗外望了一眼，她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激动，这样的私人山庄和花园，她上辈子跟在裴子衡身边也见过几处，不觉得新鲜。
其他人都被勾起了兴致，纷纷围着谭英发问：“厉BOSS的产业吗？”
“废话，天艺还有哪个BOSS？”谭英笑。
一句话说得大家也都笑起来。
天艺与历史深厚的帝皇不同，成立至今也不过区区六七年。然而，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它由一颗新星发展成业界瞩目的大公司，就连帝皇这样的巨头见了也要忌惮三分。
这一切，据说都是天艺的大BOSS厉风雷的功劳。
夏绫没见过厉风雷，只从裴子衡那里听过他。听说，他是黑道厉家这一代的长房嫡孙，创办天艺是为了洗黑钱；还听说，他为人冷血残忍，凶暴独断……
夏绫本以为自己现在只是天艺金字塔底层的一个小人物，而厉风雷是顶端的大老板，井水不犯河水，却没想到没过几天她就遇见了这个传说中的“大佬”！
而且，是在那样可怕的的情况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