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不要闹孩子脾气，我说过无忧已经受过责罚了，你这又是何苦？”
我闭上眼睛，一股深深地无力感，我已经不想要解释了。
“二位请回吧！”
见我油盐不进的样子，澜月彻底失了耐心，放下一句好自为之，就离开了。
周围的一切都让我窒息，我化作原型离开了圣宫，我本想在人界清静一番。
我缩小身子趴在水潭边，不料一个青衣男子把我拾起，他两指轻捏，我身子悬空，与他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好丑的蛇！”
男子面容俊朗，说出的话却很毒。
“养大些，蛇胆也能入药！”
我瞪大眼睛，流年不利，遇到的都是什么狗男人。
我当下变回人形，想要吓一吓那男子。
“姑奶奶是龙，不是蛇！”
眼见着一个‘虫子’变成一个女人，男子只是微微诧异，并未表现出害怕！
我如今竟然连个凡人都吓不住。
男子见我模样，不害怕只是皱眉。
“怎么这么丑！”
我……
我是龙族小公主，我怎么可能会丑，我是整个炼狱最美的，就连阐教的仙娥也没我好看。
我正要反驳，却在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脸颊凹陷，形销骨立，整个人泛着死气。
这是我？
确实丑的很，我垂下脑袋，也不想反驳了，转身就想走。
男子忽的开口。
“你腹中胎儿会要了你的命！”
我震惊的看向男子，他是如何知道的，我仔细打量男子，无论怎么看都是凡人。
似乎看出我的疑虑，男子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睛能到，你肚子里的胎儿和你本源相背，强行生产的话，他会吸干你的精血，你会死！”
我瞳孔放大，很快平静下来，既如此，这孩子我便不要了。
我手轻放在小腹上，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存在。
4
下定决心后我直接离开，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就开始运功，可无论我如何努力，这胎儿都丝毫未损。
我想起父王曾经说，龙族孕育生命艰难，可人族好孕，却总想着杀掉胎儿，所以就有了打胎药。
想到这我来到人间，我用宝珠换了很多打胎药。
老板提醒我说，喝多了会大出血死人的，可我是龙族，体魄强健。
可没想到，我喝光了打胎药，依旧没有杀了胎儿。
我试了很多方法，折腾了很久，甚至我自己都气息奄奄，可就是无法落了这胎。
许是和那男子有缘，就在我一筹莫展时。又遇到了他，他皱起眉头，很是嫌弃。
“你怎么又丑了！”
我……
“我杀了你吧！”
男子并未理会我，自顾自道。
“上次你走的急，我没来得及说，若是想打掉你腹中胎儿，需要他父亲的神力！”
男子伸手指了指我的腹部。
“我看这里金光环绕，这孩子被神力包裹，被保护的很好，想来一定是他父亲设的结界，这结界也只有他父亲的神力能做到。”
我心头一震，澜月知不知道这孩子会要了我的命？他竟然对我如此不在意。
我以为他喜爱聂无忧，可对我至少也不算无情，我冷笑出声，到底是我自作多情。
我道了声谢，赶回圣宫。
众人仿佛并不知道我离开过，我不禁自嘲，我是如此的可有可无。
我找到澜月时，他正陪着聂无忧赏花，是我种的醉胭脂。
聂无忧摘下一朵，不满意就扔掉，再摘下一朵，不合心意又随手扔掉。
一边扔，一边对澜月说。
“师兄，这些低贱的花儿怎么能种在圣宫，都拔了吧！”
澜月没有迟疑太久，应了声好。
这醉胭脂是唯一能开在炼狱的花，是父王特意为我寻得，离开炼狱时，我特意带上了它，只想慰藉自己对父王的思念。
如今这花确实没必要存在，我曾以为父王会养好神魂，如今既然再见不到父王，那就只有毁灭。
毁灭所有，才能让我愧疚愤怒的心得到解脱。
可毁也只能是我毁，我吐出一口龙息，瞬间整个花海荡然无存，空中只剩下漫天的灰烬。
澜月诧异的看向我，眼中有不解有关心还有一丝慌乱。
我懒得理会澜月，出手攻向聂无忧，我知道只要我伤害聂无忧，澜月就会对我出手。
果不其然，澜月把我扫向一边，
我身子虚弱，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与阐教对抗的龙族公主。
澜月见我倒在地上口吐鲜血，顿时急了，急忙来到我身边。
“阿凝，你怎么样？对不起，我…”
我撇开澜月的手。
爬起来继续攻向聂无双，背后又是一道攻击，我倒在地上，艰难的撑起身子。
澜月无措的看向自己的双手。
我虚弱道：“澜月，既然不爱我，为何要娶我？”
澜月罕见的慌乱了。
“阿凝，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聂无忧在一旁讥讽的看着我。
“凝露，若不是为了我，你有什么资格成为师兄的伴侣，凭你低贱的龙族也配？”
“无忧，住口！”
“师兄，如今我已经大好，不需要你在留着这个卑贱的龙族，就如同他的父王亲族一般，练成丹药吧！”
澜月神色大变，第一次对聂无忧发火。
“你在胡说什么！闭嘴！”
聂无忧一愣，没想到澜月会对她这般，一双美目立刻蓄满泪水。
见聂无忧的样子，澜月心疼了，不顾满身狼狈血污的我去安慰聂无忧。
我站起身，冷笑。
再次攻向聂无忧，澜月下意识的出手保护聂无忧，我拼着最后的力气把腹部对准澜月的神力。
“啊！”
我惨叫一声，蚀骨灼心的痛开始蔓延，我感受到下体有水流流过，最后我看见澜月推开聂无忧，惊恐的向我跑来，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终于彻底结束了这段孽缘。
5
我再次醒来是，澜月双目赤红的看着我，有悔恨有担忧。
我闭上眼睛不愿看他，多看一眼，就恶心一分。
澜月像是看不出我的厌恶，身心沙哑。
“阿凝，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我们还会有的！”
我冷漠的看着他。
“不是你亲手杀了他么？”
澜月一顿，眸中满是痛苦，痛吧，越痛才会让我越开心。
“阿凝，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身体那么虚弱。”
我道。
“是啊，毕竟我没有吃龙魂所练得聚魂丹，自然身子虚弱。”
澜月僵住，前所未有的恐慌包裹着他，他没想到我竟会知道此事。
“阿凝！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发疯了般大吼。
“澜月圣人，你让我恶心，龙族何错之有？为什么？你们又凭什么！”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往后你我之间只剩仇恨！”
澜月脸色惨白，一副当真爱惨了我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恶心。
我恨澜月，但澜月让人送来的丹药我一颗不剩的都吃了，我要尽快恢复，我要调理好自己。
哪怕是死，也要报仇后再死。
许是心境的变化，我弃了以往的修炼之法，一遍遍不顾生死的突破极限，实力倒是更胜从前。
只是我依旧出不去，澜月把我禁锢在了圣宫。
我什么都不缺，只是不能离开。
这一日聂无忧来了，她满是仇恨的看着我。
“凝露，你们卑贱的龙族能为了本圣女而死，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竟敢心生不满，勾引师兄，你该死！”
我鄙夷的看着凝露。
“你如此瞧不起我，却杀不了我，聂无忧，你真无能！”
澜月在我身上下的禁制，不仅能困住我，也是再保护我。
聂无忧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我继续道：“不如，你想办法让你师兄解了禁制，到时我逃走后你在想办法杀了我，澜月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聂无忧神情微动，我一句又一句的刺激她，聂无忧脸色铁青的离开。
我想我应该很快就能离开。
不出所料不过三日，聂无忧就亲手解开了澜月在我身上下的禁制。
聂无忧冷冷的看着我。
“凝露，你可以离开了！”
我扯出一抹笑：“聂无忧，我只要踏出圣宫你就会杀了我吧？”
“你把自己困住一个时辰，我立刻离开。”
我化作原型瞬间离开圣宫，就在我刚刚抵达龙宫时聂无忧追了过来。
我身体虚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足十招我就被打入炼狱。
我看着聂无忧猖狂的笑着，满意的离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6
海底数亿妖兽，过了千万年暗无天日，烈火焚身的日子，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我潜入岩浆深处，被聂无忧打伤的身体渗出鲜血，很快融入岩浆之中。
我任由鲜血横流，一路潜到最深处，取出父王埋起的龙珠。
龙珠是我族至宝，吞下可涨万年修为，每一任龙王都会把自己的精气汇入龙珠，这龙珠也是镇压海底妖兽的关键宝物。
只有龙族之人才能取出龙珠，就在我把龙珠拿出来之时，整个海底炼狱开始剧烈颤动。
妖兽们兴奋的吼叫围绕在我耳边，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流失大量的鲜血，让我虚弱不堪，我强撑着站起身，用尽全部力气，让我的声音传遍炼狱。
“众妖听令，阐教不仁，屠我龙族，今日我龙族凝露助尔等脱困，祝我覆灭阐教！”
“我以龙血种下龙魂咒，若有妖类霍乱人间，我必让他魂飞魄散！”
随着我的声音响起，沸腾的炼狱顿时安静下来，妖物最渴望的便是自由，是以不过片刻，众妖皆服。
“听凭龙王吩咐！”
我休整了一日，恢复些精力，打算重回阐教，然而行到中途，却看到了那人间男子。
我犹豫片刻，随即飞到男子面前。
“不要往前走了，回去吧！”
男子见我依旧嘴毒。
“好看了些，可惜皮肤不太好！”
若不是看在他也算帮了我的份上，我真想打他一顿。
“前面危险，你要是想活命，就往回走！”
男子歪歪头：“可是我要去的地方在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