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大二的时候。
我正在图书馆里学习，李瑟突然打来电话。
「谢念，你能联系到谢卿吗？」
我被他的话弄懵了，明明恨不得24小时都黏在一起的是他们，哪怕吵架都不会冷战到第二天，怎么李瑟反而要通过我来联系谢卿？
可当我按下谢卿的电话，对面却传来忙音，一个念头闪进我的脑海——谢卿可能消失了。
学校林荫路上，李瑟小跑着朝我走来。
他气喘吁吁又忧心忡忡，刚站稳便迫不及待问我有没有联系到谢卿。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李瑟焦灼的样子，虽然不是为我。
从他的描述和我通过父母获取的信息的得知，谢卿瞒过了我们所有人申请了交换生。
所以她才拒绝了李瑟一起返校的提议，然后彻底关掉了手机。
她的父母说留学是全额奖学金，但还是为她凑了不少钱，他们孤注一掷，只是因为她说她想要更好的未来。
谢卿再也没有登陆过原来的社交账号，而她的父母也不愿意对我们提供她的联系方式。
她就像是雨滴落入了大海，转瞬间消失不见。
谢卿刚离开那阵，李瑟很是消沉，不仅常常翘课去网吧打游戏，更是跟校外的小混混儿混在一起，整夜整夜泡在酒吧里。
我没课的时候会到网吧里找他，一遍又一遍地劝他要振作。
有时候半夜他在酒吧跟人打了架，电话也会打到我这里，让我去保他。
一来二去，舍友和宿管对我意见很大，我干脆搬进了李瑟的出租屋。
搬出宿舍那天，睡在我对铺的舍友叫住我。
「念念，为了一个烂人值得吗？」
值得吗？
她的提问让我有了一瞬间的呆滞，紧跟着李瑟过去那张灿烂的笑脸在我脑海中放大。
我仰起头，一脸坦荡，「值得，因为他是李瑟。」
因为李瑟一开始并不是一个烂人……
10
我搬进李瑟的出租后，一直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每天一睁眼就去买早餐，然后把李瑟从床上薅起来，让他跟我一起吃饭一起去学校上课。
我们的课也不是经常都在同一时间段，我没课的时候会陪他一起上课，都有课的时候我会先把他送进教室，再慌忙跑去上我自己的课。
饶是我如此辛苦，也并不能百分百确保他不翘课。
去网吧和酒吧找他，依旧是家常便饭。
我的时间被上课、兼职和李瑟分割殆尽，但一切也只是我的自我感动，李瑟并不领情。
他被我管得很烦，一开始的时候会想尽各种话术来羞辱我。
「谢念，一声不吭搬进男人家里，贱不贱啊？」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爱上你吗？」
「别傻了，我心里只有谢卿，只有一个谢卿。」
有一次他在网吧跟人打架，我被老板叫去谈赔偿，忍着心痛将一个多月兼职赚来的钱都交了出去。
老板看我不容易，从里面扯出一百让我打车回家用，他拍拍我的肩。
「妹妹，你还年轻，看人要擦亮眼。」
李瑟被打得鼻青脸肿，我去拉他的时候，他依然愤愤不平。
被我扶起身后，他突然弯下腰捏住我的下巴，「你瘦下来以后，倒真有几分像她。」
说完，他吻了下来。
酒气混合着血腥的气息，让我一时间忘却了反抗，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愤怒和羞辱袭上心头，我抬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李瑟，你不是人！」
我可以喜欢阳光帅气的李瑟，也可以自欺欺人地拯救如一滩烂泥的李瑟。
却唯独不能忍受，李瑟把我当作谢卿的替身。
独自走出很远之后，我终究不忍将醉酒的李瑟丢在路边，又折回去将他带回了家。
11
那晚之后，李瑟像是换了个人。
他第二天起得很早，买了早饭还打扫了卫生，在我说出要搬回宿舍之前他先开了口。
「谢念，我以后想好好活着，还有，对不起。」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以后你睡卧室吧。」
李瑟如他所说振作了起来，按时上课，积极完成作业。甚至在课余的时候，还会去我兼职的咖啡厅帮忙。
他又变成了我记忆中的那个阳光少年。
而那晚的插曲，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过。
大三升大四那年，李瑟被星探发掘，签约了一家还不错的经纪公司。
而我在另一个城市找到了实习工作。
分别前，李瑟带我去了学校附近最好的饭店吃饭。
他精心准备了蛋糕和鲜花，让我在掌声和泪水中迷失了心智。
「我和你永远在一起」，他当时这样是这样说的。
之后的日子，他从初出茅庐到拥有百万粉丝，在娱乐圈里逐渐站稳了脚跟。
而我也在自己的领域一路摸爬滚打，后来被外派到海外的分公司。
虽然我们的恋情一直是个秘密，又聚少离多分隔两地，但我们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一直在一起。
只有我和他，没有谢卿。
可是我不明白，谢卿已经消失了那么久，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
……
12
谢卿拉着我寒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