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深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莫名感到不安,
他试图从我眼中寻找答案,可我的眼里早已没有他的影子,
他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
顾景深不自觉地攥紧拳头,
「凭什么要还?送人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顾景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反驳:
「我们已经订婚了,哪有随便取消的道理!」
苏柔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忍不住发笑,不明白都已经成全了他,他还要强词夺理什么?
顾景深看不透我,即使死盯着我也读不懂我的心思。
我索性说明白:
「我改变主意了,你去找你真心喜欢的人结婚吧,不必委屈自己让心上人做地下情人。」
这回轮到顾景深脸色发白,他嘴角抽搐,突然明白了我说这番话的用意。
巨大的愧疚感将他淹没,这个惯于巧舌如簧的男人此刻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只是,那只是随口说说,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抢先打断道:
「送我婚戒是随口说说,不想娶我也是随口说说,我这人太过直白听不懂弦外之音,也不喜欢玩文字游戏。」
我伸出手,向他索要:
「把你的玩笑话收回去,把我要送给真心爱我的人的戒指还给我。」
顾景深死死攥着手不肯松开,他隐约觉得,一旦归还就再无挽回的可能。
而苏柔柔趁机拿起婚约欣喜道:
「感谢念念成全景深哥哥,景深哥哥一定很感激你,是不是?」
苏柔柔以为会得到顾景深的认同,谁知顾景深第一次对她怒吼:
「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盯着那份婚约心慌意乱,无法相信曾经那么依恋他的我,执意要他收下腕表的我,竟会如此干脆地放手。
7.
顾景深将婚约狠狠摔在地上,冲我发火,
“陆家的乔迁宴会都被你搞砸了,要是不把婚约捡回去,我绝不会要你,你嫁给谁都跟我无关,随你便!”
他气得甩手就走,步子迈得太大,苏柔柔都追不上他。
退婚这事让我成了整个圈子的笑柄,都说天上掉馅饼我都抓不住,但只有我知道,我终于解脱了。
我走后,那份婚约无人问津,又被不知道内情的清洁工给打扫走了,
薄薄一张纸,扔进垃圾桶,运到垃圾回收站,找也找不回。
婚约被丢进垃圾桶的事又让顾景深暴跳如雷,过了很久我才知道顾景深大发雷霆让人开除了那个清洁工。
就在顾景深想屈尊再拟一份时,我把他之前送我的东西也一并退了回去。
这份决绝让顾景深完全没了办法,那些我珍藏的礼物像垃圾一样堆在他办公室门口。
顾景深踢翻了包装盒,气得脸色发白,助理想给我描述他的样子但我并不想知道。
我要把他从我的记忆中彻底抹去,让过往烟消云散。
陆家宴会被我毁了必须道歉,我带了贵重礼物上门,陆董事长不在家只有大少爷陆时柯在,
陆时柯看着我带来的礼物摇了摇头,
“念念真不懂我,这些都不是我的菜。”
这声音莫名熟悉,我恍然想起那个在赛车场呼唤我的人,在宴会上称赞我的人。
我困惑地问:
“赛车场那个人是你?”
陆时柯装作受伤地捂住手臂道:
“连这都记不得了?难道把我背你回来的事也忘光了?”
我一时间思绪混乱,赛车场背我回来的人竟是陆时柯?
多么讽刺,原来顾景深那次示好也是虚情假意。
我说呢,他许久没这样亲密地喊我,怎么突然...
想到这里,我对陆时柯说:
“现在都这么大了,别再用小名叫我了。”
陆时柯嘴角含笑,
“从小就这样喊你,现在为什么不行?那该怎么称呼你?”
安小姐太客气,也不能这么叫,我昂起头说:
“想都别想让我再喊你一声哥。”
陆时柯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但我两次认错人让他很不爽,要我陪他在市区转转适应生活。
这个要求我自然答应。
我没时间多想,每天忙着规划带陆时柯去哪里玩。
但说到底我也是女孩子,男生爱去的地方我大多去不了也不感兴趣,我只能带他去自己熟悉的地方,玩些我擅长的项目。
东区的商场,西区的米其林餐厅,北区的奢侈品店,就差南区的赛车场了陆时柯不解地问:
“怎么不去那里?不是你最爱的地方吗?”
我支支吾吾地说,“现在我有些害怕赛车了。”
这个借口很假,我玩赛车多年,怎么会害怕?但我讨厌那里,会让我想起顾景深和苏柔柔。
陆时柯没再追问,但他没放弃,开了一辆限量版跑车到我家,
“谁说只能在赛车场玩?车是自由的。”
那天,我们开着跑车在夜晚的市区兜了个遍。
真是,太没规矩,太放肆,太疯狂了!
可我就是疯狂的人。
这一次肆意狂欢让我重获新生,我终于活了过来。
8.
在返程途中,顾景深的车从我们身旁驶过。
他脸上原本带着歉意,看到我和陆时柯开怀大笑后立刻阴沉下来,又恢复了那副暴躁的样子,
“原来是看上别人才给我甩脸色,安念念你可真没规矩。”
苏柔柔的声音从车里飘出来,
“景深哥哥别生气了,我们不是来给念念道歉的吗?”
我知道苏柔柔又要装模作样了,正想发作,陆时柯却先笑出了声,
“顾总好大的架子,还带着新欢来赔罪,这是来炫耀吗?”
顾景深窘迫地说:
“柔柔是好心陪我来的,不像你们男女独处不知检点!”
陆时柯觉得还要再刺激顾景深一下,接着说:
“瞧瞧,叫人家柔柔叫得多亲热,对念念倒是生分得很,你们独处就检点了?顾总这双标可真是...”
顾景深哑口无言,苏柔柔羞得满脸通红,
这回轮到我忍俊不禁,笑得浑身发抖。
顾景深恼羞成怒地带着苏柔柔仓皇离去。
陆时柯见我心情大好,宠溺地笑着说,
“还没消气?要是还气就继续治治他们。”
我摇摇头,这种小人已经入不了我的眼,但陆时柯待我实在太好,我笑着靠近他,
“多亏有你,你对我这么好,让我重新喊你一声哥吧。”
陆时柯收起得意的表情,
“不准这么叫。”
顾景深是真生气了,他觉得我在嫉妒苏柔柔并用陆时柯来对抗他,索性他对苏柔柔越发亲密。
他把我退回的东西全都送给了苏柔柔,他名下的酒庄不再生产我喜欢的红葡萄酒,却专门为苏柔柔定制了白葡萄酒。
以前集团年会都会邀请我出席,如今已经看不到我的名字。
从某个角度讲,我得感谢顾景深,他帮我迅速走出了过去的阴影。
我退还顾景深婚约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上流圈子,所有人都默认我重回单身。
夏天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托媒人来我家提亲。
我绝不会让顾景深影响我的未来,我依然有勇气去爱,我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这些与顾景深再无瓜葛。
9.
顾景深去参加商会时,我正准备去见两个法律界的精英,陆时柯面带绯红地站在我家门前,这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地要送我,一路上却不停地说:
“法律界的人都是表里不一,跟你合不来的。”
“看他们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其实都是巧言令色的主,你根本说不过他们!””
我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无奈地托着脑袋问:
“陆时柯你话这么多,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这话直接命中靶心,陆时柯顿时涨红了脸,刚才喋喋不休的样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了目的地,我正要下车,忽然感觉衣袖被人拉住,转身看见陆时柯带着几分羞涩的目光,
“要是我承认了,你愿意留下来吗?”
原来我猜得没错。
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他,此刻像个小心翼翼的男孩在试探我的态度。
比起法律界的精英,他似乎更有意思些。
那天我没去相亲,陆时柯来我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我们无需多言,稍微动动手指他就懂我想去赛车,轻轻抬眼他就明白我想出门,
只消一个眼神,他就能读懂我的所有喜好。
这是一种我从未体会过的舒适,心意相通的人从来不需要磨合。
在他细致入微的关怀下,我瘦削的面庞渐渐饱满起来。
陆时柯的父母和我父母是多年的生意伙伴,对我更是视如己出,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
中秋时节,陆时柯提着我喜欢的干红来我家,看他又是一副扭捏的样子,我直接说道:
“有话直说。”
陆时柯支支吾吾地开口:
“念念,我们相处这么久了,要不要考虑更进一步?”
他不再叫我安小姐了,我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
恍然想起恋爱后就该谈婚论嫁定终身,一切水到渠成,
那为什么已经订婚的顾景深却能拖那么长时间?
突然发现,顾景深的名字早已淡出我的世界,反倒是陆时柯的身影无处不在。
我凝视着陆时柯的双眼:
“你真的想好了吗?不会后悔?”
迎接我的是一双充满深情的眸子,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坚定地说:
“绝不后悔,生死相依。”
我知道,他向来都是认真的。
我垂下头,却掩饰不住发烫的耳朵,
夜色中,彼此的心在慢慢靠近,像初绽的花朵般含羞带怯。
后来我才知道我与他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喜欢我,只是那时我眼里装着顾景深,他便主动退让,直到我与顾景深分手,他才把握每个靠近我的机会。
所以,我们要结婚了。
陆家和安家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我也学着给陆时柯织围巾。
陆时柯跟我说他不在乎这些形式,到时候新婚夜我送他什么都学4,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竟敢小瞧我?我做什么不是最出色的?
最后,陆时柯犹豫着问:
“我也可以有一个戒指吗?”
我这才想起,那天顾景深拿走戒指就再没还回来,我还说那是要送给未来丈夫的。
陆时柯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仿佛在暗示就算我拒绝,他也会装作只是随口一说。
婚期将近还这么胆小?
我立刻动手给他刻了一个,做工精美得让顾景深那个相形见绌,他没这个福分得到精心雕琢的成品,陆时柯却有。
手上划出好几道伤口时,陆时柯心疼地捧着我的手,说早知这么辛苦就不提这事了。
怎么能不提?我安念念一定要给未来丈夫最好的!
我将戒指戴在他手上,顺势在他脸颊印下一吻,这个胆小鬼立刻羞红着脸溜走了。
真是个胆小鬼。
两家父母都是社交达人,婚讯很快传开,顾景深从公司风风火火地赶回来。
他回来时我在商场买婚宴用的甜点,还没尝到就被人拦住。
顾景深一脸难以置信,紧盯着我:
“安念念,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我神色如常,像对待普通熟人般打招呼:
“顾总好。”
我正要带着助理离开,他直接挡在我面前,
“用这种手段逼我来见你,真的很无聊!”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在顾景深眼里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围着他转?
我冷冷地说:
“顾总觉得是就是吧。”
我直接绕开他要走,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冷笑传来,
“安念念,没人能挑战我的权威!”
顾景深真是有病,我快步离开这里,把他一个人丢在原地。
从前顾景深讨厌向我报备行程,我打听也找不到他人在哪,
但如今,他像个幽灵般频繁出现,
这段时间他老是从我家门口经过,在我常去的甜品店外,在通往陆家的必经之路上。
10.
他不回公司苏柔柔就跟着他在我必经之路上转悠。
我装作看不见他,径直去找陆时柯,秋风带着凉意,陆时柯体贴地把外套披在我身上,顾景深拿着西装外套突然暴跳如雷冲出来,劈头盖脸质问:
“安念念你怎么要别的男人的衣服?”
他不顾身边冷得发抖的苏柔柔作势要给我披外套,我和陆时柯像看傻子一样望着他,我无语道:
“再过一个月,这就是我老公了,顾总胡说什么?”
老公这两个字刺痛了他,陆时柯却听得眉开眼笑,他温柔地看着我说:
“那我也该叫你老婆了。”
我们之间的互动自然而亲密,顾景深瞥见陆时柯手上那精心雕刻的戒指,心中一阵刺痛,这枚比他收到的更加精美。
我说过那是给未来丈夫的。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我和陆时柯的婚事已成定局。
他呆立在原地,目光在我俩之间游移不定。
苏柔柔笑着说:
“恭喜安小姐和陆先生!”
顾景深冲苏柔柔吼道:
“你胡说什么?谁让你乱说话的!”
顾景深对苏柔柔发火,吓到了她也吓到了我,他像只受伤的野兽,妄图用咆哮掩饰痛楚。
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生怕他情绪失控,陆时柯把我护在怀里,轻声安慰:
“别怕。”
我点点头,但我们的举动却让顾景深痛苦万分,
几个月前,我还是他未来的妻子,但此刻,我却在躲避他。
他这样骄傲的人,竟显出几分狼狈。
我和陆时柯准备离开,不想继续这场闹剧,顾景深不依不饶,
“我们还有婚约!”
“二女侍一夫的游戏,我可没心思陪顾总玩”
这句话让他哑口无言,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和他的婚约书被扫进了垃圾桶里,婚约像垃圾,他也像。
他声音低了下来:
“戒指还在我这。”
我漫不经心地挥手:
“顾景深我说过,它没雕完,就像我对你的感情戛然而止,戒指你随意处置。”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他为我露出如此失魂落魄的表情,
可惜为时已晚。
我还在忙婚礼的事,他和苏柔柔却开始闹矛盾,三天两头传出不和的消息。
我毫不关心,他早已不在我的人生剧本里。
可他们却先来找我麻烦。
一大早,苏柔柔突然发疯,在我家门口跪下,泪流满面。
“安小姐别再和景深置气了,他每天失眠酗酒,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求你去看看他吧!”
苏柔柔三言两语就给我扣上了罪名,我即将结婚她在我家门口这样闹,这不是明摆着说我脚踏两条船吗?
我立刻澄清:
“苏小姐别乱说,我和顾总早就没关系了,也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大家都知道你和顾总感情非同一般,你多关心就好。”
顾景深突然现身,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全无往日精英范。
他质问苏柔柔:
“谁让你来安家的?你为什么逼念念和我划清界限?”
原来他听得出苏柔柔话里有话,那之前苏柔柔对我的挑衅,不过是默许纵容。
他一直都心知肚明,却从不为我出头。
我感到一阵反胃,懒得理会这对狗男女,
“把闹事的人赶出去!”
顾景深慌了神,冲上来解释:
“念念,是她来闹事,不是我指使的!”
“与我无关。”
大门紧闭,我像躲避瘟疫般避开,
11.
只是没想到顾景深纠缠起来这么烦人,他竟然去安氏找了我爸,
我爸立刻反问谁能证明,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立刻被我爸反击让他别耽误苏柔柔赶紧结婚。
他去求顾家董事会,董事们怎么可能得罪陆氏和安氏两大集团,对于他自作自受的行为,气得让保安把他轰了出去。
他整日买醉,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被保安推搡着摔下台阶,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苏柔柔也被董事会警告,让她不许再来骚扰我。
这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躺在医院病床上下不来的那天,正是我和陆时柯举办婚礼的日子。
我穿上定制婚纱,戴上头纱,手捧玫瑰花束走在红毯上。
妈妈又哭了,但这次是喜极而泣,
她说两家公司关系这么好,我又成了合伙人,陆家又这么疼我,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幸福美满。
爸爸和哥哥也红了眼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家人陪我走进教堂,婚礼策划师还收到了一个大红包,她笑着说:
“新娘入场!”
安氏和陆氏就在同一个商圈,豪车嫁妆一眼望不到头,我爸说陆时柯要是敢欺负我,他立马就能带人上门讨说法。
我又哭又笑,刚擦干眼泪,婚礼进行曲却突然停了。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直到顾景深沙哑的声音传来。
“念念,这是我重新设计的戒指。”
“我也准备了新的求婚誓言,难道你忘了曾经说过想当我妻子的话吗?我来迎娶你了。”
现场一片哗然,顾景深穿着西装,双手捧着戒指,谁都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顾氏总裁此刻会为了我放下身段。
我厌恶地握紧花束,看来那次意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我直视着他,顾景深眼中闪过欣喜,他刚要上前就被我冰冷的语气定在原地,
“顾总,全城人都知道你和苏柔柔的关系,公开场合形影不离,私下约会更是频繁,现在又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是何居心?”
顾景深慌乱地解释:“我对她只是朋友之情,那些都是误会。我一时冲动才会用她来刺激你...这不是我的真心!”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苏柔柔离开了,她去了国外,永远不会再出现!”
我冷笑着反问:“你背叛了我的信任,让我饱受折磨。你明明已经越过了界限,却不敢承认对她的感情。当我揭穿真相时,你恼羞成怒。如今想挽回,却只会推卸责任,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你一边享受她的温存,一边又无情地抛弃她,连最基本的担当都做不到。”
我的话字字诛心,只见他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佛苍老了十岁。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请你别嫁给别人。”
他伸手想拉我却被一脚踹倒在地,陆时柯身着定制礼服大步走来,我们的婚纱礼服是同一系列的设计,任谁都能看出天生一对。
陆时柯气场全开,完全不似平日对我的温柔体贴,冷冽地俯视着地上的顾景深:
“顾总若还要纠缠,不如去警局走一趟,想再体验一次被轰出去的滋味吗?”
陆时柯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顾景深狼狈地倒在地上,像个笑话般望着我们。
他怨毒地瞪着陆时柯,抓着我的裙摆歇斯底里:
“你不能跟他结婚,你应该属于我!”
我和陆时柯面面相觑,眼前这个失态的男人哪还有往日总裁的风范,简直像个无赖。
我早已放下过往,裙摆被他扯住的瞬间,我张开双臂对陆时柯撒娇:
“亲爱的,快来抱我!”
陆时柯脸上的寒意消散,大步上前将我拥入怀中,深情宣告:
“我要把我最珍贵的新娘带回家!”
婚礼主持人立刻反应过来,满面笑容地宣布:
“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永结同心!”
婚礼继续进行,完全无视了顾景深的存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在陆时柯怀里远去。
一切回归正轨,婚礼进行曲掩盖了他的哭喊,这依然是最美好的时刻。
我担心陆时柯会介意顾景深的事,新婚之夜他微醺地搂着我,像只撒娇的大狗般亲昵,我忍不住问他是否在意我的过去。
陆时柯宠溺地笑着:
“他错过了最好的,而我得到了全世界。”
他轻轻吻着我的颈侧,心疼地低语:
“让你受委屈了。”
原来陆时柯偷偷提前回国想给我惊喜,却看到我在赛车事故中受伤,他说当时抱着我去医院时紧张得手都在发抖。
其实伤早就痊愈了,那场意外也已成为过去,但陆时柯始终记在心上。
而在顾景深那里,只换来轻描淡写的一句:
“不过是小事罢了。”
“你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依偎在陆时柯温暖的怀抱里,我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烛光下,他小心翼翼地为我褪去婚纱,温柔地唤我宝贝。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没想到他体力如此惊人...
12.
他果然不是懦弱之人。
顾景深闹婚礼的丑闻被媒体曝光,商界也群起而攻,他这个总裁当得让董事会连连摇头。
商界哪有什么父子情深,顾景深被老董事长一次次警告,他的项目被几个能干的兄弟瓜分殆尽。
老董事长身体也每况愈下,几个继承人都在暗中布局。
我和陆时柯成了各方拉拢的对象,身为商界精英必须学会选边站。
一群继承人里,二少爷各方面都比顾景深出色,可惜不是长子所以排在他后面,
我和陆时柯默默支持二少爷,他的势力如日中天。
今天去二少爷的私人会所赴宴,陆时柯公司有事没来,二少爷便多和我聊了几句。
顾景深失控般冲过来,歇斯底里地质问:
「你愿意接近他,却对我视而不见?」
一时间,我和二少爷都愣住了,绝望到极点时人反而会笑,我们都笑出声来。
如今集团内部明争暗斗,老董事长病重卧床,关键时刻,顾景深还在纠结这种事?
我真不知道之前我怎么瞎了眼看上这种人。
二少爷叫保安把他赶出去,但这家伙第二天又在董事会上发疯,
顾景深状告二少爷勾引我,又说陆时柯管教不严,放任妻子乱来。
众人无语至极,眼下正为南方分公司亏损发愁,顾景深满脑子只有私事。
老董事长忍无可忍,当场宣布撤销他的继承人资格。
顾景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和老董事长对峙,觉得所有人都亏欠他,老董事长气得心脏病发作。
二少爷临时接管公司,连带处理顾景深降职的事。
顾景深再无翻身之日。
整个冬天,关于他的消息销声匿迹,我们都很忙,忙着应对公司的风云变幻。
再次听到顾景深的消息是寒冬飘雪,养尊处优惯了的他,即便降职还是一副总裁做派呼来喝去。
如今形势不同,他的每一句训斥都会变成处分打击,短短几个月,他变得像个胆小怕事的小职员。
光环什么的,早就消失殆尽。
他脾气差,得罪领导后工作受排挤加上精神压力很快就病倒了。
他不知和人事部做了什么交易,这才把消息传出来。
陆时柯回家,我替他拍掉身上的雪,他神色凝重,问了之后才道出实情,
「医生说他命不久矣,他临终前想见你一面。」
我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想起他说的是谁,陆时柯并不阻拦我,认真道:
「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陆时柯说得体贴入微又一脸严肃,仿佛我此刻选择离开他也会默默祝福。
我忍俊不禁地锤了他一下,他装模作样地揉着胸口,听我慵懒地说:
「孕妇不适合去那种晦气的场合。」
陆时柯轻应一声,突然意识到我话里的含义,他难以置信地围着我转了两圈,最后狂喜地将我抱起来转圈,
是的,他要当爸爸了。
13.
老董事长终究没能挺过这个冬天,二少爷成功接管顾氏,
他上任那天,医院传来消息,顾景深离世了。
但新总裁上任是大事,没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的死讯如一片轻羽飘落,激不起半点波澜。
只是保洁去清理他的办公室时,发现他蜷缩着身子,手中紧握一枚戒指,上面刻着两个字:「念念。」
顾家嫌他丢人,葬礼也是草草了事,将这一切都掩埋在记忆深处。
我成了红圈所最年轻的合伙人,之前笑话我连未婚妻身份都保不住的人又转而恭维我。
可我不再是被两句话就能打击的小女孩,我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陆时柯笑了,调侃道:
「大律师好厉害,晚上可不要撒娇求饶。」
我羞红了脸,又朝他挥了两拳,孕肚渐大让我动作受限,他便主动把脸凑了过来。
看来我这性子当妈也改不了,我轻抚他的面庞,喃喃道:
「陆时柯要挨一辈子拳头喽。」
他握着我的手,笑道:
「陆时柯说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