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阳,王不见王酒吧。
房间里酒气扑鼻,熏的人头晕脑胀。
姜南虞死死握着手里的黄色雏菊,一口牙都要咬碎。
等她夺回家产,第一个就先把眼前男人废掉!
“我以为只有我们两个。”她忍耐着说。
半小时前,郑泽打电话叫她来酒吧,说想听她亲口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我就说这是个见了男人走不动路的婊子,只要我一个电话,她立刻就会撅着屁股赶过来,怎么样,哥儿几个?我说的不错吧?”郑泽洋洋得意。
男人们哄堂大笑,几个陪酒的外围也捂着嘴娇笑。眼里尽是鄙夷。
姜南虞硬挤出两滴泪水。
“这是你最喜欢的黄雏菊,是我在花园里亲自养的,很香。”她把花递过去。
就算郑泽如此羞辱她,她整个人也散发着温和浓厚的爱意,装的。
“你没有羞耻心吗?”郑泽眸色一深:“姜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够了。”
这时,包厢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男声。
似要制止这场闹剧:“郑泽,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种粗鄙的戏码?”
“不是…”郑泽有些畏惧的看向角落,“是她自己要来的。”
其他朋友也都给他说情,“姜二小姐是真的喜欢郑泽,郑泽拒绝好多次,她还是纠缠不放,这不能怪郑泽,对吧?姜小姐。”
突然被点名,姜南虞垂下头,咬紧嘴唇逼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那道声音…不会的,他远在三千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更不可能看到她此时的狼狈。
不断在心里宽慰自己,姜南虞硬着头皮道:
“郑泽,我是真的喜欢你,无论你怎么对待我,我对你的爱不会减少半分……”
“哦?爱我?那证明给我看啊。”
“怎么证明?”姜南虞眼中闪起了光,希冀的模样看的旁边的人又是一阵嗤笑。
“姓姜的白白长了一张好脸,没想到这么没脸没皮。”
“还不是我们郑大少招人喜欢?就算是当狗,姜二小姐都甘之如饴呢!”
众人哄堂大笑。
“跪下,学狗叫。”
郑泽不近人情的话打断了房间里的嘲笑。
“这…玩的有点大吧。”即使是他的狐朋狗友,也觉得这个刁难有些过分,面面相觑起来。
嘴角溢出恶意,郑泽傲慢的抬高下巴,后退一步给姜南虞让出了跪下的空间。
姜南虞脸色慢慢变白:“郑泽,你不可以这样羞辱我。”
“是你说的,无论我怎么对待你,你对我的爱意不会减少半分。”
他居高临下勾起姜南虞的下巴,“嘴巴说爱我,膝盖却不肯弯曲,二小姐,你耍我呢?”
姜南虞气的浑身颤抖。
为了能夺回家产,就算郑泽如此折辱她,她也得硬着头皮说爱他!
混账东西,早晚弄死他。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爱你。”
“郑泽,我爱你。”
“你要我做的,我都会去做。”
噙着泪说完这句话,姜南虞膝盖下弯,众目睽睽之下眼看就要跪在地上!
突然,有人不耐烦的踹翻垃圾桶,垃圾桶滚了几圈,恰好滚到姜南虞腿下,她不得不停住动作,重新站直身体。
“郑泽,你…”姜南虞惊喜万分,以为是郑泽这混蛋终于良心发现了。
但顺着其他人眼光一看,才知道又是角落里的男人。
“滚吧。”他冷漠道。
郑泽也满脸厌恶:“被你这样的女人喜欢,算我倒霉!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说完,他坐回原位,很快就被着装暴露的女人们包围。
而姜南虞也被侍者毫不留情的丢到了门外。
看着被狠狠关上的门,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懦弱乞求瞬间消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小畜生。
她抿紧唇,正慢吞吞的拍打着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耳边突然响起开关门声,似乎是什么人走了出来。
紧接着,眼前出现一双做工考究的男士皮鞋。
“姜南虞,你现在的样子和狗有什么区别。”男人冷冷开口。
酒吧里温度控制的很好,姜南虞却感觉一下子跌入地窖,从内到外的冰冷。
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儿?
刚才又为什么一再为她解围?
她故作镇定,抬头,正和男人冷漠的眼睛直直对上。
霍其铮。
男人身穿黑色风衣,裁剪得体的西服一丝不苟,发丝都透着矜贵。
他个子高,看姜南虞的眼神理所当然的居高临下。
带着不屑。
“离开我的这些日子,你就靠摇尾乞怜活着?”
“不劳霍总费心,麻烦让让。”
姜南虞越过他走向走廊上的小几,霍其铮拧眉闪身避让。
视线下行,待看清她手里拿着的保温杯时,忍不住讥讽。
“你已经落魄到出门要自己带水的程度了?”
“解酒汤。”
姜南虞重新来到包厢门前,深呼吸一口,脸上的淡然立刻又变成了哀戚。
霍其铮对她变脸的速度叹为观止,“还要进去自取其辱?你就这么爱他?”
姜南虞没理他,敲门进去,只给他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包厢里因为她的去而复返寂静了一瞬。
“解酒汤。”姜南虞低着头将保温杯轻轻放下:“生日快乐,郑泽。”
直到她退出门离开,包厢里都只有吵闹的音乐,而众人无声。
“草…”良久,有人笑着嗔骂一句:“郑二,姜南虞得他妈多爱你啊。”
郑泽神色阴沉,盯着保温杯没有说话。
包厢里的话语姜南虞一概不知,她出了门,发现霍其铮竟然还在。
“霍总今晚很闲吗?”
霍其铮脸黑了一下:“再忙,也能挤出看你笑话的时间。”
“姜南虞,为了一点钱糟践自己,至于吗?”
这句话让姜南虞的脚步瞬间沉重起来,她拧眉沉思片刻,回头冲霍其铮露出一个冷笑。
“你知道我不缺钱。”
“那是因为喜欢他才卑躬屈膝?”霍其铮眸色阴沉下去,语气不知不觉间带上了怒气。
“何止喜欢,霍总粗鄙的戏码看了这么久,没听见我字字句句都是爱他吗?”
姜南虞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而且,作为被甩的前夫,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