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将军和世子驾临,有何吩咐?”苏业的姿态放的很低。
他虽然是皇商,家大业大,也领朝廷的俸禄,可到底没有官职加身,如何敢得罪如日中天的保平候府。
“越儿......”粗犷男子扭头看了一眼蒋越,冷冷的喝道。
蒋越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来,敷衍的对着温暖见了一礼,含糊不清的说道:“跑马场的事情,对不起了。”
“越儿!”粗犷男人拧了拧眉头,再次冷喝道。
蒋越在保平候府,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里老爷子都拿他没办法,可却独独很怕这个庶出的兄长,闻言便又对着温暖见了一礼,相比之下,这次就认真多了,声音也清晰了许多:“苏二小姐,跑马场的事情,是我冲撞了,对不起。”
温暖闻言,心中有些讶异,只是面色依旧沉稳,看不出喜怒。
竟不是来找茬的?竟是来和自己赔礼道歉的?自己只是一个商女,地位低下,别说自己已经当场报仇了,就算是真的被欺负了,也不值得一个世子亲自登门道歉的,这蒋家的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我只是受了些擦伤,无碍性命,蒋世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温暖淡淡的说道,绝口不提她打人的事情。
蒋越闻言,气的差点儿跳起来。
苏业眉头一皱,这丫头真是太不懂事儿了。
跑马场中,蒋世子虽说撞飞了她,可她事后不也打了蒋世子?而且还打赌逼着蒋世子下跪道歉。
如今蒋世子不计前嫌登门道歉,她不说做出个受宠若惊的姿态来,居然还这般咄咄逼人,若是惹恼了蒋家,可要怎么收场?
“来人......”粗犷男人对着门外喝道。
苏业吓了一跳,莫不是蒋将军生气了,所以要捉拿暖暖,迁怒苏家?
这该死的丫头,自己作死不要连累苏家好不好?真是不孝!
“将军恕罪,暖暖年幼无知,口无遮拦,请将军看在苏某的薄面上,网开一面,苏某感激不尽......”苏业忙的起身,有些战战兢兢的拱手说道。
粗犷男子拧了拧眉头。这苏业经商犹可,可其他方面,竟是一无是处,甚至还不如他的这个女儿看起来淡然沉稳,有大家气派。
“苏老爷误会了。”粗犷男子话音刚落,外面已经进来了四个仆从,每人的手里都捧着一个酸枣枝雕花填漆的盒子,里面装着各种名贵药材,珠宝首饰,古玩字画,还有一盒子一两的小金锭。
“舍弟鲁莽,撞伤了苏二小姐,这些东西略表几分歉意,还请苏二小姐看在蒋家的薄面上,原谅舍弟。”粗犷男子起身,对着温暖抱拳说道。
“将军客气,苏暖不敢当。”温暖福身还了一礼,淡淡的说道:“这些东西太过贵重,请恕苏暖不能收下。”
“苏二小姐不肯收下可是还恼着舍弟?”
粗犷男人的眸光锐利如剑,苏业都有些承受不住了,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来,可是温暖依旧淡然,甚至唇边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漆黑的瞳仁却似海底的漩涡一般,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将军言重了。”温暖站在那里,脊背挺的笔直,双眸平静无波:“苏暖只是觉得,将军这次有些小题大做了。”
原主以前被蒋越欺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蒋家若真的过意不去的话,那以前都干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才来赔礼道歉?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猫腻。
只是,温暖想不明白,自己身上也并无可图之物吧?
“以前的种种,蒋某也听人提起过,实在是舍弟不懂事儿,过于顽劣了。蒋某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请苏二小姐放心。”
粗犷男子的眸底,闪过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激赏。
此女果然不简单,光是这份沉稳机敏也当得起了凡和尚那句话。看来日后,要勤加接触才行。
“将军这是哪里话。便是大人们相处,还难免磕磕绊绊呢?何况是他们小人家。有时不知轻重也是有的,不过是一时恼了,谁还能记仇不成?”苏业忙的打圆场道:“倒是累烦将军和世子亲自登门看望,苏某与小女心中受宠若惊。将军的赏赐,苏某便代小女收下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谢,还望将军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