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睁开眼睛。
房间里一片寂静,厚厚的窗帘把卧室遮得密不透光,自从几年前她第三次流了产,精神就慢慢衰弱,睡觉时不能有光,也不能有一点声音,跟老公周鹏已经分居好久了。
不过,分居也不只是因为精神衰弱。
程惜冷笑一声,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懒懒地拿过来,是齐槐的消息:“亲爱的,生日快乐,我准备了惊喜。”
程惜笑了笑,回了一句“我等着”,随即心情大好地起床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瞬间点亮了整个卧室,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程惜梳洗完毕,站在穿衣镜前有些自怜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她今年三十五岁了,但皮肤依然水嫩光滑,身材凹凸有致,就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程惜欣赏着自己,突然叹了口气,镜子里的那张脸依然很美,但再也不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了。
想起大学刚毕业时的情景,简直就像上辈子的事情。
程惜发了一会儿呆,脸上恢复了平素的冷漠神情,把自己装进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装里,想了想又脱了下来,找出另一件深V长裙换上,又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才满意地出了门。
她记得齐槐说过,他第一次见她时她就穿着这条裙子,让他一见钟情。那年程惜三十三岁,齐槐二十二岁。
认识齐槐之前程惜状态很不好,三次流产后她的身体比原来差了很多,医生说她很难再要孩子,她的心情降到了冰点。周鹏在外面又总是拈花惹草,起初她大闹过几次,时间久了便懒得管了。
程惜在周鹏的公司做财务总监,忙起来还好,一闲下来便倍感孤独。周鹏常常不在家,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百无聊赖,有一天突然想起了年轻时的舞蹈梦。
她从小没学过跳舞,刚来公司时被同事拉着跳过一次新疆舞,发现自己很喜欢跳舞。但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她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时隔多年又想起来,便给自己报了个舞蹈班。周鹏知道后还挺赞成,说她跳舞时很有味道,让她学会了跳给他看。
但她没给周鹏跳,一个人心不在你身上,跳支舞又能改善多少呢?
程惜去的舞蹈工作室是齐槐开的,齐槐是她的一对一辅导老师。
第一次上课时,他站在她身后给她纠正动作,身体几乎贴上了她的,他呼出的热气在她颈后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脸红心跳地上了一节课,下课时都不知道学了些什么。
大概是太久没接触男人了,还是这种年轻英俊身材好的男人,程惜暗笑自己荒唐,竟然对比自己小十一岁的男人动心,但去舞蹈工作室的频率却高了起来。
不知道上到第几节课的时候,齐槐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表白,说他已经喜欢她很久了。程惜下意识地想挣开他,却被抱得更紧,在他温柔的攻势下,她很快就放弃了挣扎。
后面的一切都顺理成章,齐槐让她无比痴迷,也许是因为喜欢,也许是想报复周鹏的不忠,她不想深究,只觉得和齐槐在一起很开心。
在一起两年,不知道给齐槐花了多少钱,但她心甘情愿,和已经年近六十岁的丈夫周鹏比起来,齐槐给了她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活力和爱情,让她找到了当年初恋的感觉。
想起初恋,程惜有一瞬间的走神,她都快忘了她的初恋长什么模样,只记得他叫沈立,是个清秀白净的男孩,和齐槐的感觉很像。当年他们也曾山盟海誓要携手一生的,结果她辜负了他。
程惜有些恍惚地上了车,司机老赵把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老赵问:“去公司吗?”
程惜点点头,问:“周总出差回来了吗?”
“没有。”
程惜暗自冷笑,以往她的生日他还假惺惺地陪她吃饭,送个礼物,今年连做戏都懒得做了。
“老赵,不去公司了,去舞蹈工作室。”
她突然改了主意,难得过一次生日,凭什么要去公司给周鹏卖命?
程惜进门的时候,工作室里只有齐槐,正背对着她打电话:“你相信我,钱很快就凑够了……”